荆寒屿将手机拿到耳边,点开一格音量。
心跳声传来,仿佛有一颗心脏正随着指纹一同跳动。
砰砰——砰砰——
荆寒屿打开蓝牙音箱,顿时,整个封闭的车厢都充斥着这心跳声。
他闭上眼,沉浸在心跳里。
雁椿在健身房,刚练了一小时器材,现在正在跑步。
他喜欢挥汗如雨的感觉,将跑步机的坡度跳高,跑完最后一组时,伏在扶杆上喘气。
他不怎么注意呼吸,所以每次跑到后面心脏都像炸开一般。
但这种疼痛和濒死感让他上瘾,也是他唯一能够追求的“健康”的放松方式。
伏了一会儿,心跳渐渐平息,他撑起来,看了看左手上的手环。
作者有话说:
旅行回来了,这周都日更吧!
第12章 想看看你
雁椿起初对手环很抵触。
当年刚出国时,言朗昭和卡尔通博士为了实时掌握他的情绪变化,也给他佩戴过类似的设备。
在冰冷的仪器面前,他就像一块透明的玻璃,任何人都能窥探他内心的邪恶。
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他是个不能拥有隐私的人,他的心理被放大分析,直至有一天,他终于在很多人的努力下,变成现在的样子。
荆寒屿说手环的警戒模式不会窥探不必要的隐私,可谁知道呢?
那天他嘴上答应,荆寒屿一走,他就把手环摘了。
结果手环向终端发送保护目标行踪不明的反馈,荆寒屿也不亲自来找他,直接跟叶究“告状”,他当即遭到操心队长的痛斥。
他是个怕麻烦的人,那之后就不敢随便摘了。
既然戴着,他便要把手环的功能吃透。
总不能手环对他一清二楚,他对手环一无所知。
当天晚上,他就在瞎捣鼓时把手环的语音对答系统打开了。
“你好,请问有什么需要我帮助?”机械男声刚跳出来时,雁椿吓了一跳。
没收集到应答,手环又问了一遍。
雁椿的手机也有语音对答功能,但很智障,经常驴唇不对马嘴,一本正经说傻话。
不知道手环会不会聪明点,雁椿好奇道:“你可以和我聊天吗?”
手环卡了一会儿才说:“可以,你想聊什么?”
雁椿低低笑了声,心道手环可能比手机还蠢,手机至少不会在这么一个简单的问题上卡住。
“嗯……你叫什么名字?”
“屿为科技。”
看来还是统一的初始名字,雁椿问:“那我可以给你改名字吗?”
“可以。”
“屿为……那就叫你小屿?”雁椿说完才想到,屿为的屿是荆寒屿的屿,正想修改,手环已经改好了昵称,“我是小屿。”
雁椿:“……”
你刚才不是卡壳吗,现在又这么灵活了?
“还是不要叫小屿了,你是手环,我就叫你环环。”
“不可以。”
雁椿惊讶,怎么这语音系统还能拒绝主人的要求?
“为什么?”
“为什么?”
两个声音几句同时传出,雁椿曲起食指,在手环上弹了下,“什么为什么?”
手环:“为什么不能叫小屿?”
“这个啊。”
雁椿胡说八道:“因为要避讳。
你们老板的名字里就有屿。”
手环沉默下来。
雁椿说:“轮到我了。
为什么不能改成环环?”
手环:“初次改名一旦完成,就不能再改。”
“哪有这种规定?”
“系统命令。”
雁椿不信,研究了半天,发现真的改不了,只好作罢。
他研究的时候,由于没有关语音对答系统,手环一直在和他聊天,他发现这手环比手机还是灵活多了,除了开头卡的那一回,后面几乎都对答如流。
“好了,今天谢谢你陪我说话。”
雁椿放弃改名,摘下手环放在桌上。
手环:“你不要我了吗?”
雁椿莞尔:“我要洗澡睡觉了。”
手环:“哦。”
雁椿洗完澡出来,拿手环去充电。
手环说:“我的辐射不伤人。”
“嗯?”
“雁椿,你可以把我拿到卧室去充。”
雁椿家里有好几个语音对答机器人,在国外时,这些机器人帮他熬过了一段很难受的日子,所以他习惯和语音对答系统聊天——比和人聊天轻松多了。
这手环与众不同,还会自己提要求,可见智能程度更高。
雁椿觉得有趣,把手环放在卧室的飘窗上充电。
关灯之后,手环转过一圈幽蓝的光,“雁椿,晚安。”
雁椿笑道:“环环,晚安。”
也不知道是道过晚安后就进入了休眠状态,还是手环不承认环环这个名字,总之没有再回应雁椿。
次日一早,雁椿醒来后戳了手环一下,“起床了。”
“先生,早上好!”一模一样的声音,雁椿却觉得哪里不一样。
但白天时间紧,他也没工夫琢磨,晚上回家后一边做饭一边和手环聊天,那种不一样的感觉又消失了。
手环甚至会吐槽他做的肥牛盖浇饭味道一般。
雁椿:“说得像你尝过一样。”
手环:“我能感知你的情绪,你刚才一口下去,没有特别兴奋。”
就这么和手环和谐共处了几天,雁椿已经习惯了。
唯独觉得奇怪的是,语音对答系统偶尔不那么聪明,但想想也正常,他用过的智能设备就没有完全不智障的。
今天市局和研究中心都没什么事,雁椿便提早下班,到健身房锻炼。
他办的是年卡,还请了私教,但已经很久没有练过了。
做有氧时,有私教盯着,练多少组都有严格的规定,上跑步机之后私教就不管了,雁椿才放开了跑。
现在撑在扶杆上休息,浑身骨头都像烧起来,心脏快要爆炸,小腿肚转筋,暂时迈不开步子。
后面的放松运动做了大约半小时,雁椿打算去洗个澡,开柜子时却看见荆寒屿走过来。
他怎么会来?
雁椿小腹下意识收紧,尽量显得从容。
可荆寒屿西装革履,他却只穿着轻薄的短裤和无袖背心,更重要的是他全身都湿透了,衣裤紧巴巴地贴在身上。
这让他怎么从容!?
荆寒屿在离他两步远站定。
雁椿说:“荆总,你也在这儿办了卡?”
荆寒屿的视线直白地在他身上扫过,他呼吸还很重,胸口一直在起伏,那两点顶着湿漉漉的背心,十分显眼。
荆寒屿看得毫不避闪,他是遮也不是,不遮也不是。
“那你练啊,我已经练好了,先去洗澡……哎哟!”雁椿想脱身的心情太急切,步子迈得大了些,酸软的腿部肌肉却十分不给他面子,疼痛直上天灵盖。
是荆寒屿伸手将他捞住,“小心。”
雁椿现在就像个水袋,这么一扑,和泼荆寒屿一身水也差不多了。
他忍着肌肉痛,费力地站直,“不好意思啊,我一身的汗……我出清洁费吧。”
荆寒屿摇头,“你先去洗澡吧。”
雁椿这个澡洗得七上八下,洗完一看,荆寒屿没换衣服没上器械,还在原地等他。
荆寒屿穿的是浅灰色衬衣,很容易留污痕的材质,胸膛和手臂上沾着他的汗水,没干。
雁椿看得脸皮发烫,却没立场问荆寒屿来干嘛,想让荆寒屿换下来,但很显然荆寒屿没有带多余的衣服。
可他还是忍不住问了:“要不你换身衣服?”
荆寒屿低头看看那些汗渍,又抬头,“换你的吗?”
雁椿:“……”
荆寒屿:“你存了多余的衣服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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