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椿闭上眼,手指不再动。
荆寒屿撑起来,在雁椿眼尾舔了舔,“我让你这么痛,你会怕吗?”
雁椿摇头,“你不会真正伤害我。”
荆寒屿眸光凝了凝,“我希望你为我痛,又害怕我让你太痛。
雁椿,我把握不好这个度。”
雁椿伸出汗淋淋的手臂,勾住荆寒屿的脖子,“没关系,我受着。”
荆寒屿轻蹭他的鼻尖,“因为你是我的小狗吗?”
雁椿笑着,“因为你是我的宝贝,我可以纵容你。”
荆寒屿不再说话,拥着他,直到实在难以忍耐汗水黏在皮肤上的感觉,才将他抱起来,去浴室冲澡。
他们的相处模式放在任何关系健康的恋人身上都匪夷所思,但恰恰又是他们现下摸索到的,最“健康”的方式。
荆寒屿并不是随时随地都不正常,他的偏执只针对雁椿。
在和雁椿有关的事上,他很容易积蓄阴沉的情绪,但在这些情绪被抚平之后,他马上就能平静下来。
“我下周要去寰城,处理一些事情。”
给雁椿擦掉身上的水时,荆寒屿说。
雁椿都有点迷糊了,一听寰城,眼神立即清明。
他也有计划回寰城,但目的和荆寒屿并不一致。
荆寒屿在他眼里找到答案,“你也想去?”
雁椿点点头,“那边可能有关键线索。”
荆寒屿沉默,“会有危险吗?”
当然有,但雁椿还是选择了不那么直白的说法,“应该不会,也不一定能找到线索。
你呢?是屿为的事?”
“我要去会一会索尚的人。”
商业上的事雁椿懂得不多,但看荆寒屿的神情,便能判断这一趟不会是简单的亲人重逢。
他斟酌了下,问:“需要我陪你吗?”
荆寒屿不大高兴地说:“你只是自己想去寰城。”
这语气有点委屈和撒娇的意思,雁椿笑了,“那你让不让我去?”
荆寒屿盯着他的眼睛,过了半分钟才说:“玫瑰早就枯了。”
雁椿一时没跟上,“嗯?”
“花瓣都掉了,只剩枝干,但我没扔。”
荆寒屿说:“因为你没送我新的。”
雁椿想起来是什么事了!
前阵子他买好蛋糕去接荆寒屿,随手买了支玫瑰,荆寒屿将玫瑰插在花瓶里,放在客厅的玻璃桌上。
玻璃桌不在出门的必经之路上,因此他没怎么注意玫瑰是盛开着还是凋谢了。
上一次留意玫瑰,还是荆寒屿将他压在玻璃桌上时。
当时……玫瑰好像已经开始枯萎了。
雁椿匆匆来到客厅,果然如荆寒屿所说,枯萎的花瓣落在桌上,花瓶里只有花枝充当“光杆司令”。
家里很整洁,不该出现这样的狼藉。
以荆寒屿的风格,玫瑰在开始枯萎的一刻,就该被扔掉了。
雁椿心口轻轻发胀,转身看向跟过来的荆寒屿。
“你不送我新的,我就不敢扔掉旧的。”
荆寒屿说:“你明天会送我一支吗?”
雁椿将他抱住,“送,你要多少我都送你!”
九十九朵,九百九十九朵,他现在就订!
“我就要一支。”
荆寒屿说:“它快要枯萎的时候,你再送我一支。
你答应的话,我就答应你和我一起去寰城。”
雁椿将荆寒屿的衣服抓得发皱,什么寰城不寰城,他送荆寒屿玫瑰,这根本不是任何交换。
“我送!”
荆寒屿很轻地眯了下眼,流露出没能遮掩住的开心。
月光沉没
第36章 你给别人说了多少次老婆
雁椿安排好学院的工作后,去支队跟叶究请假。
叶究知道他要查的是十年前的案子,签字之后说,需要支队帮忙尽管开口。
雁椿道了谢,正要去自己办公室,叶究又将他叫住,指着自己脖子左侧,“雁老师,你这儿怎么了?”
雁椿抬手摸了下,眼神微变,“换季皮肤有点不适应,痒,抓伤了。”
叶究凑近看了看,“那你这抓得有点狠啊,红成这样了。”
雁椿打着哈哈,要逃。
叶究正色道:“你和荆总是不是处得不好啊?你们两个,在家里打架?”
雁椿:“……怎么会?”
“我今早在技侦那边看到他,他下巴也有一道伤。”
叶究语重心长道:“我没有劝你们分的意思啊,男的和男的在一起我挺难想象的,可能矛盾会比我们这种多吧。
你们有矛盾先好好谈谈,上来就动手不好吧?”
雁椿一听就明白叶究理解错了,他脖子上的抓痕和荆寒屿下巴上的划痕都不是矛盾的产物,那是他们在床上弄出来的。
但这话肯定不能给叶究说,雁椿顺着道:“嗯,下次不会了。”
回到办公室,雁椿开始整理电脑上的工作资料。
他和荆寒屿后天出发去寰城,不确定什么时候回来,骊海这边的工作他得兼顾,该带的都得带走,支队需要他的时候,他远程办公。
但收了一会儿,大约是因为叶究刚才的话,雁椿觉得脖子上的抓痕存在感越来越强,在玻璃柜门上照了下,是挺显眼的。
痕迹是荆寒屿从后面抓伤的,他翻过去就狠狠掐住荆寒屿下巴,指甲陷进肉里。
他和荆寒屿在某些时候,兽性会压过人性,是两个折磨自己也折磨对方的变态,旁人无法理解,可他们切实在这种疼痛和占有中获得了平静。
下巴上的划痕太浅,几乎尝不到血腥味,他在划痕上亲吻,被荆寒屿侵占了嘴唇。
雁椿揉了揉太阳穴,收到一封新邮件,是叶究发来的,塞了不少寰城警方的介绍、联系方式。
雁椿看完,忽然意识到,刚才叶究应该是话里有话。
能在大城市当上刑侦支队队长的人都不简单,叶究平时看似懒散,工作起来心细如发,怎么会看不出他和荆寒屿的伤是怎么来的?
叶究旁敲侧击,提醒他不要将伤亮出来,以免被有心人利用。
说起来,他并不是故意露出伤,只是这次位置太高,现在又是夏天,总不能穿高领去遮挡,贴纱布更是欲盖弥彰。
早上剃须时,他特意检查过,觉得和挠痒抓伤差不多,这才出门,结果还是让叶究给看出来了。
雁椿叹口气,心想回去要跟荆寒屿商量好,下手重可以,但位置要找准,不要在锁骨以上胡作非为。
对此荆寒屿说:“你确定锁骨以上不行?”
雁椿点头,摸了摸荆寒屿下巴的小划痕,“下次记得挣开。”
荆寒屿捉住他的手,放在唇上。
两人的呼吸很近,但因为手的阻拦,无法像平时那样接吻。
“那就不能亲你了。”
荆寒屿说。
雁椿:“……”
荆寒屿似笑非笑,“所以锁骨以上真的不行吗?”
雁椿妥协,“接吻可以。”
“我会很小心,不让你在外面难堪。”
荆寒屿难得说了句不那么强势的话,雁椿正要吻他,又听他说:“还是把你关起来好,不管被我弄成什么样,都不会被别人看到。”
雁椿笑了,“那我也要把你关起来,把你弄得伤痕累累。”
过分的话可以说,但雁椿知道,现阶段他们谁都不能真正将谁关起来,他有必须做的事,荆寒屿也有。
而人存活在这个世上,就一定会与周遭有联系,即便是他们这样的人,也不可能将联系尽数斩断。
飞往寰城的飞机上,雁椿睡了一觉,断断续续梦到一些高中时的片段。
他发现自己对高中还是有所怀念的,不仅是因为遇见了荆寒屿,还因为那是他人生的一道分水岭。
他在至关重要的青春期转学,见识到了在桐梯镇不可能见识的,人生的另一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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