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寻他们那桌位置更好,就在舞台边上。多多被他牢牢护在怀里毫发无损,倒是他自己被椅背别了下肘。
多多赶紧起来扒扒他的胳膊,呼呼朝那上面吹气,“章叔叔我打到你了嘛?”
章浩也问:“哥不要紧吧?”
“我没事。”
闻敏猫着腰过来把孩子从他怀里接走,口中连连感谢。
“举手之劳而已,不用这么客气。”
章寻起身去卫生间,刚才多多蹬了他一手灰。章平海眼明心亮,等他走后颇有威严地问章浩:“那是谁的孩子,你哥怎么会这么好心。”
“喔你说多多啊,那是鸣哥的侄子,鸣哥就是我哥以前的保镖,爸你也见过吧,不过估计没什么印象了。”章浩随口道。
章平海拧眉:“你哥跟他还没断?”
章浩扭头看向他爸,紧张地咽了下口水:“爸你问这个干嘛,你不会是要管我哥的事吧,别啊,鸣哥挺好的,我去部队还是他介绍的。”
“糊涂东西,就凭你这点阅历,看得出什么好坏?”
章平海眼光毒辣,一眼察觉章寻对这个闻锐鸣不一般,心里便敲响了警钟。他章平海的儿子,在外面玩男人还是玩女人他根本懒得管,但要认起真来那就是另一码事。当初章浩的妈就妄图借着肚子上位,事情捅大了差点无法收场,最后那女人狮子大开口,拿走他几千万才把床上拍的视频跟孩子一起留下。
这姓闻的虽然是男人,想耍点花样也很容易。章平海沉着眉想,章寻最好心里是有点数,别搞出什么烂摊子来让他这个当老子的收拾。
仪式结束后亲戚长辈就都走了,剩下他们七八个朋友加章浩。谢炎嚷嚷着订个婚太累,骨头都要散架了,必须去泡个澡松松骨。
“都谁去?章寻不用说了,他肯定去,其他人呢,老赵你跟你媳妇儿也能去吧。”
赵晓波爽快答应:“你最后一个单身夜你说了算,想怎么玩哥们儿都陪你。”
“够朋友!”
闻锐鸣皱起眉看向章寻。章寻察觉到他的目光,但没懂他什么意思,与他对视片刻,挑了挑眉——怎么?
闻锐鸣面无表情地收回目光。
几人驱车赶往市区最豪华的汤池,章寻跟闻锐鸣他们一辆车,两人一起坐在后排,中间隔个章浩。闻锐鸣全程一言不发,快到地方的时候忽然拿出手机。
三秒后,外套里嗡的一声。章寻侧眸看了闻锐鸣一眼,然后掏出手机滑开。
【真想去?】
这算是个什么问题。
章寻拧了拧眉,不明所以地看着闻锐鸣。闻锐鸣沉默的五官此时显得格外硬挺,眉宇间还隐隐显出一丝阴霾。
章寻慢条斯理打字:【泡泡汤挺舒服的,你要嫌耽误时间就别去了,一会儿我替你跟谢炎说。】
闻锐鸣略显生硬地回:【不用了】
不用就不用,脸色用得着这么难看?
章寻:【那就按个摩再走,你不是也说这段时间挺累?】
看完这条闻锐鸣直接把手机收起来,阖上眼皮闭目养神。
章寻盯了他一会儿。
他侧脸英挺,削薄的眼皮很有神,棱角分明的下颌线隐约透着凌厉。少顷,他双眼打开一半,凉凉地看了回去,章寻这才撤走视线。
这一车没别人,都是了解情况的。谢炎边开车边从后视镜瞅他们,坏笑着调侃道:“章浩你挤他们俩中间不觉得尴尬啊。”
章浩嘿嘿一乐:“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章寻跟闻锐鸣同时把头转开看向窗外。
不一会儿就到了汤池,头一件事是进去换浴衣。男女分开,几人各自领了钥匙往两边走。
里面有十几排储物柜,进得很深。闻锐鸣扫了眼柜门上的号码,他领到的在最里面。
章寻刚停下,闻锐鸣就问:“用不用跟你换,我的靠里。”
章寻无所谓:“里面外面都一样。”
闻锐鸣顿了下,说:“好。”然后就开始不声不响地脱衣服。
可能是在部队养成的习惯,他换衣服速度很快,上衣从头上一拽就下来了,露出精壮的后背肌肉和矫健的腰。而且他只要把手抬起来,后背两侧就各会出现一个明显的腰窝,在更衣室昏暗的灯光下,性感得让人口干舌燥。
这里提供的换洗衣物有一次性包装,闻锐鸣脱完长裤,撕开包装袋,转身朝垃圾桶走去,全身上下就只有一条黑色子弹,处处散发着男性荷尔蒙。
哪怕在场的都是男人,也还是有不止一双眼睛肆无忌惮地打量他,有人是羡慕,有人是比较,至于还有没有其他意思这个就不得而知。
等扔完包装他弯腰穿上齐膝短裤,然后才从储物柜里拿出上衣。
不远处的章寻突然低声催促:“闻锐鸣你快点儿,磨蹭什么?”
闻锐鸣一声不响套上浴衣,“就来。”
章寻早就穿好了。
浴衣是均码,穿在他身上显得尤其宽松,一双长腿大半都在外面,锁骨和修长的颈部也明晃晃地露着,头发稍微有些散乱,整个人看上去年轻了好几岁。
“我去拿几瓶饮料,一会儿桑拿房碰头。”章寻对谢炎说。
“成啊,给我来罐可乐。”
从更衣室到汤池要经过休息区域,是那种日式榻榻米,挂着能遮住上半部分的软布门帘,很安静,光线也很暗,地上还铺着凉席,属于可以谈话的半私密空间。
他跟闻锐鸣一前一后,乍一看都看不出是一起的。经过其中一间,章寻掀起门帘走了进去,闻锐鸣紧随其后。
两人在里面站定,闻锐鸣面无表情地抬了抬下巴:“胳膊怎么样。”
章寻朝右肘随意看了眼:“没什么,就是在椅子上撞了一下,有点红而已。”
“那走吧。”
“等等,”章寻睨着他,“你刚才为什么要我换储物柜?”
“靠外面来往的人多,我以为你介意。”
章寻酸溜溜地说:“我不介意。我看你也不介意啊,还大摇大摆的让人欣赏。”
闻锐鸣平声道:“我没什么看头。”
“……”章寻意外地望了他一眼,“你是认真的还是跟我谦虚呢?”
如果身材这么好的男人还叫什么看头,那什么样的男人算有吸引力。
闻锐鸣说:“我跟老板谦虚什么。”
“你叫我什么?”
“抱歉,叫错了。”
章寻瞪着他,怀疑他是故意的。
“别跟我兜圈子,刚才为什么非让我换柜子?”
闻锐鸣沉默片刻,下颌微收:“赵晓波在外面。”
“……你在忌讳赵晓波?”
这有什么可忌讳的,虽然他是追过自己,但那都是三年前的老黄历了,人家都有家有室哪还会记得我是谁。再说大家都是男的,看两眼又不会少块肉。
章寻有些无奈又有些受用,心里充满被在乎的满足感,他盯着闻锐鸣的眼睛,低声说:“你可真行,不跟我确定关系就想套牢我。在车上还给我发短信,拐弯抹角让我别来,有意思没意思。”
没意思。
闻锐鸣沉默的空档,章寻看着他,感觉气氛正好,就想把一直没搞清楚的一件事给问了。
“有个问题我一直想问你,从你回国就想问。”
“你问。”
章寻双手插进裤袋,眯起眼睛:“闻锐鸣,这两年你跟别人有没有过?”
闻锐鸣皱了皱眉:“什么意思。”
“别跟我装傻,我知道有人一直在追你,而且很主动。”
说完以后章寻视线往下,扫过他的大弯刀。
闻锐鸣喉结上下轻微滑动:“没有。”
“真没有?”
闻锐鸣搓了搓短发,松开手脖子却红了,因为他性格太内敛,不习惯回答这种问题,但他又拿章寻没辙,他嗓子干哑地说:“这几年我就你一个,别的人想都没想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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