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一个男的操着粗哑嗓音打电话:“喂老赵。”
“操,有病吧,不看看现在几点?”
现在国内凌晨两点多,赵晓波睡在酒店的高级大床房上。接起一看是自己老相识,顿时就开骂了。
这头笑笑:“本来想跟您老人家汇报汇报章寻的行踪,听这意思是不关心?那挂了吧。”
“等等!”赵晓波一骨碌坐起来,身边的小模特睡眼惺忪挨着他发嗲:“赵总,谁呀……”
“去去去一边儿去。”
把人推开,赵晓波问:“你看见章寻了?”
“刚欣赏完。啧啧,不愧是你的心头爱,那气质,搞得老子心里头都痒。”
“他不是去法国了吗?”赵晓波急声。
“瞧你这出息。我也正好在,合作方给了几张艺术节的票,你说赶巧不赶巧。”
沉吟片刻,赵晓波收到对方发来的照片。照片里的章寻应该是刚表演完,一袭黑衣再加上点儿淡妆,模样实在勾魂摄魄,看得他下面那二两肉不由自主蓬勃了起来。
“以前我还不明白你怎么就非跟他过不去,现在哥们儿懂了,哥们儿全力支持。”男人咧嘴,“不光支持,甚至有点儿想参与。”
“轮得到你?老子自己都还没得手。”
“那不正好吗,我尝完你尝,哥俩好嘛,再说先给他点儿教训没坏处,到时候你再玩他自然就听话了。”
虽然一直在外放话说要给章寻点颜色瞧瞧,但真有人提出要修理章寻,而且还是赶在自己前头,赵晓波心里居然挺不是滋味。他恨恨地说:“不成!先别动他,等他回国我自有打算。”
“呵呵,行,那就给你留着。”
这头不轻不重地笑了两声,答应得好好的,结果撂下电话就找人打听章寻的落脚处去了。
晚上十点多巴黎下了点小雨,不过章寻有车接送,一滴都没淋着。倒是闻锐鸣从地铁出来,正好赶上雨点最大的时候。
到酒店大堂,他把身上的水拍了拍,听到耳熟的声音:“闻锐鸣——”
刚上完大师课的章寻脸色红润,显然心情还不错。两人在厅里碰头,一起去坐电梯,章寻打量着自己的保镖,微一挑眉:“酒店有免费的伞,你没拿?”
“嗯,在外面走走,看了看夜景,没想到会下雨。”
电梯就他们俩坐,门一关显得空间很大。闻锐鸣抬手按下楼层,章寻掏出一包纸巾,从后面碰了碰他的胳膊。
“谢谢。”
“该我谢谢你,昨晚是你给我买的药吧。”
问了一圈剧团的人都说不知道,那也只能是眼前这根木头了。
闻锐鸣擦脸上的水:“职责所在,不用谢。”
章寻轻笑。
闻锐鸣转过头,不知道他在笑什么。
章寻眼中还留有淡薄的打趣:“你这人说话还挺逗的,一板一眼,在部队接受过语言训练?”
“没有,部门没有这种训练。”
“开个玩笑。”
其实章寻也没他表面上看起来那么冷,就是比较慢热,熟了以后偶尔还是会聊两句。闻锐鸣接过话头,想了想说:“老板,今天晚上的演出。”
“今天晚上的演出怎么了?”
不够出色的文化水平让闻锐鸣词穷,恰好这时电梯也到了,他伸手替章寻挡住门,“你跳得很好。”
“喔,谢谢夸奖。”
能得到这人的一句夸还真是不容易,而且还是主动的。章寻和颜悦色:“走吧。”
“老板先请。”
章寻挑挑眉,迈着长腿走出电梯。
两人的房间挨着,一左一右,到门口章寻转头看向他:“对了,明天白天可以自由活动,你有什么想法没有。”
有想法就要用钱,闻锐鸣没有。
“那你跟着我出去逛逛?正好我要替朋友买点东西,得去趟商场。”
“没问题。”
约好时间,两人分头回房。闻锐鸣心事不往心里搁,睡得还算不错,章寻也累极了,难得睡了个好觉,休息之后精力总算完全恢复。
第二天到了约好的九点,章寻还没出现,闻锐鸣去敲他的门。
“进来。”
门一开,章寻在里头收拾行李。
“你东西收拾好了?”
“嗯。”总共就两件衣服,闻锐鸣是个生活简单的穷光蛋,“老板我帮你。”
“那你帮我把杯子洗洗收起来吧。”
走到浴室发现洗手台上有条钻石手链,应该是章寻取下来的,闻锐鸣顺手一起拿了出来:“老板。”
章寻回头一看,接过去戴手上。
“对了,之前你救的那只鸟怎么样了。”
“养好伤就放生了。”
“没给它取个名字圈养起来?”
闻锐鸣没听出他淡淡的揶揄,只是诚实地否认:“家里没地方养。”
“那还真是可惜。”
提起行李寄存到楼下,闻锐鸣准备叫辆出租,章寻说不用了:“坐巴士就行,前面就是巴士站。”
巴黎的双层观光巴士样子挺旧,买完1天的通票就随上随下。早上人不多,他们上二楼坐在最前排,方便欣赏城市风景。
“以前出过国吗?”
“没有。”闻锐鸣看向不远处的塞纳河,“没机会。”
章寻点点头:“以后机会多得是。”
这话的意思就是要长期雇用他了,如果闻锐鸣没有听错。突然觉得章寻的确是个不错的老板,出手大方人也随和,长期相处并不难。
“老板,你好像心情很好。”
章寻从微风中侧过头,半眯着眼:“是吗。”
“嗯。”
难得的笑意已经从昨晚持续到现在,看来演出的魅力不止在于观众,连表演者自己都沉浸其中,久久难以忘怀。
不过换句话说,也许章寻本质上是个情绪化的人,只是他的情绪很吝啬,只留给在乎的人或事,其他的一概不理会。
“老板,那是巴黎圣母院吗?”
章寻看过去:“嗯,是。”
他来过好几次了,再看也就是放松身心,但闻锐鸣不同。闻锐鸣起身走到过道那一边,背靠护栏,拿起手里的手机。
起初章寻以为他是要自拍,结果他举着手机打通了谁的电话。
“喂,多多?”
隔着一米来远的距离,章寻听见一个小孩子的声音,随即观察到闻锐鸣的表情忽然变得生动,语气也变得格外温柔。
“看到了吗,”他往后指了指,镜头侧过去,“那是巴黎圣母院。”
那头的小孩雀跃地大叫:“快合影快合影。”
闻锐鸣笑得很温和:“嗯,很漂亮对不对。”
他的小孩?章寻诧异地扬了扬眉,感觉像是发现了新大陆。
“你这几天听不听话?”
“听话!”
“老实点儿,别跟其他小朋友打架。”
挂了电话闻锐鸣见章寻盯着自己看,猛然也觉得有点儿不好意思。他搓了搓头顶,坐回章寻身边。
“你都有孩子了?”
“是我姐的孩子,今年刚四岁。我还没结婚。”
“你跟你侄子说话的方式方法,”章寻轻微一顿,饶有趣味地盯着他,“还真是特别。”
“嗯?”闻锐鸣不明所以。
“哪有人跟小孩说‘老实点’的,又不是抓犯人。”章寻伸手,“不是要跟圣母院合影?手机给我吧,我帮你。”
闻锐鸣回头看了眼,继而将手机递给他。他接过,示意闻锐鸣坐到刚才打电话的位置去,透过镜头观察片刻后又抬起头:“手搭到栏杆上。”
闻锐鸣显得很僵硬。
“不是你这样。”章寻身体往后一退,两肘支杆,举手投足全是成熟男人的松弛,“是像这样,我怎么摆你就怎么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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