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浩边往嘴里塞东西边抬眼瞥自己哥哥:“他连家都不回,哪会管我吃没吃饭,我被饿死了他也不管。”
“你几岁了,吃饭还要人管。”章寻淡淡地撇开脸,看向窗外越来越密的雨。
“几岁我也是你弟啊,你总不能不管我吧。”章浩心里正不舒服呢,因为刚才还有个朋友说他跟他哥长得不像,问他是不是亲兄弟。
“行啦行啦。”谢炎叹一口气,“我倒真羡慕你们这种有兄弟姊妹的,像我,独生子女,我爹妈那两双眼睛全搁在我身上,想干点自己喜欢的事都不行,一说要出去创业我爸我妈就跟我有多不孝似的,喊着骂着不让干……烦得要命。”
“那是你身在福中不知福。”章寻说。
“我就不喜欢他们这么约束我。家里的生意找个职业经理人呗,现在都什么年代了,还搞世袭制那一套,再说我也不是那块料。”
席间闻锐鸣比章寻更沉默,几乎就没说一句话,毕竟不是他们这个圈子里的。
饭吃了个把小时,雨已经大到玻璃窗看不清了,冒险下山显然不安全。几人商议过后决定今晚就在这儿歇,正好这里房间也很多。
开好房,外面已经擦黑,谢炎张罗着要在章寻的房间打牌。
闻锐鸣住章寻隔壁,这样方便确保安全。简单地收拾过后他去找章寻,虽然章寻房间的门大敞,但他还是象征性敲了两下。
“进。”
有人吆喝。
这里跟五星级酒店自然不能比,不过胜在地方干净。章寻房里的小圆桌围了他们几个朋友,谢炎跟章寻等人正在玩牌,电视机里随意放着晚间新闻。
章浩坐旁边看牌看得兴致勃勃,抬头见是闻锐鸣来了,立马起身给他让座:“闻哥!”
章寻握着牌抬起眼:“你玩吗。”
闻锐鸣说不用:“你们玩。”
章寻轻微点了点头,说:“那你去车上帮我拿件衣服。”
“好。”
闻锐鸣走后谢炎问:“章寻你给他开多少钱一个月?”
“怎么了。”
“没事,就打听打听,不了解行情。”
章寻不想显得自己对闻锐鸣太特殊,边出牌边说:“基本工资一万多。”
“什么?!”谢炎惊了,“这么好用的人你才给这么点儿,靠,上哪找到的。”
临江有钱人找保镖的不少,在场就不止章寻一个用过。另外一位朋友现身说法,说自己雇过一个按年薪算的,论体格还不如闻锐鸣,语气像挑牲口,听得章浩不太舒服,插嘴道:“闻哥何止体格棒,他主要是特别有责任心,还指哪儿打哪儿,我哥让他等多久就等多久,一句二话没有。”
“那确实。”谢炎深有体会,语重心长地说,“我也想找一个这样的,不是给我自己啊,是给我爸。我爸不是干工程的嘛,三教九流接触得多,来闹事的也不少,这世道忒不太平。给我也介绍一个呗,不然我就花钱把闻锐鸣撬走了。”
朋友乐出来:“好哇炎子你居然抢章寻的人,章寻该生气了。”
“我生什么气。”章寻淡声,“你想用就拿走。”
话音刚落,门被人叩了叩。
“老板。”
章寻心一凛,抬头见闻锐鸣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他的外套。
其他人也觉得有点儿尴尬,面色不太自然。章寻喉结微动,想要解释又不是合适的场合,只能握着牌说:“放那儿吧。”
“没别的事我先走了。”
闻锐鸣神色如常,像没听到他们的对话一样,但谁都知道他肯定听到了。不过一个保镖又有谁会放在心上,大家也就尴尬了一两分钟,很快笑笑聊别的去了。只有章寻面沉如水,再没心思打牌。
自己这是怎么了?明明不是那种见身份下菜碟的人,为什么会说出刚刚那种不尊重闻锐鸣的话,鬼迷心窍了吗。章寻想不通原因,为什么会表现这么失准。
少顷,他把牌转身给了章浩:“你替我,我有点事。”
“哥你去哪儿啊。”
“下去转转。”
他面色平静地穿上外套,出门就去了隔壁房间。房间的门没关,灯开着,但闻锐鸣不在。
散步去了?
-
闻锐鸣确实打算下楼散步,不过没走多远就感觉有人跟着自己,还不止一个。
绿茵这地方的确很适合下手。
哪哪都是监控死角,哪哪都僻静,如果有谁夜里受了伤,恐怕等血放干了也不会被发现。
室外光线昏暗,雨下得地上积了不少水。他不动声色地走进停车场,就站定不再继续往前。
很快,地面的积水无声映出几道影子。
闻锐鸣目光凝住。
来五个人,真看得起我。
闻锐鸣向旁边某辆奔驰拐去,利用车身做掩护,打了个时间差。几乎在对方手里的高尔夫球棍落下来的同时,他一个闪身,反手就把棍子另一头攥在了手里。
周围立即传来纷杂脚步,闻锐鸣没出声,骤然避开身后一拳,堪堪站稳侧面就又袭来一棍,刹那间逼得他无处可去,只能抬腿猛地将这一棍踢开。
“上!”
没来得及停止的雨趁着秋末的寒意,淋在皮肤上激得毛孔紧缩。
这回来得显然不是泛泛之辈,五人只警告了一句:“谢老板让我们来替他出口气。”其余一句废话没有,只有拳脚厉风贴着耳际擦过。
黑夜里看不清闻锐鸣的表情,但能听到他打斗间剧烈的呼吸。
砰——!
一棍擦着他的身体砸在陌生车顶,他反身劈手去夺,抓住的同时借势拧住对方手腕,掰成九十度,随之而来的惨叫响彻黑夜。
下一秒横踢就迎面而至,闻锐鸣来不及避开,腰窝生生挨下这一腿却连半声都没吭,只脚下趔趄后退了几步。
“堵住那头!”
闻锐鸣再厉害也是单枪匹马,何况他没有武器,但对方有备而来,明摆着要尝尝他的血。
其中一人见他中招,立马近身生擒。说时迟那时快,闻锐鸣一脚蹬住车门,身手敏捷无比,双手用力一撑直接飞身跃上车顶,险之又险地躲开了这一拳。
身体下面的车窗噼啪碎裂!
如果没躲开,他现在眼骨应该已经碎了。
刹那间局势逆转,闻锐鸣占据高位。也就是这一跃,让不远处找来的章寻惊骇地看见。
短短一眼章寻心跳骤停,本想大喊出声,嘴唇张开又猛地合上——
不行。
光喊名字没用。
电光石火间章寻脉搏直上180,眼看闻锐鸣被几个人围攻,一分一秒也经不起拖延,他迅速打开手机手电筒的光照过去:“我报警了!”
这一声因为太过骇然,嗓音太过紧绷而出现分岔,效果却丝毫不弱。
“我报警了!”章寻几乎是不顾一切大喊,“你们是谁,是不是谢金坤的人?我现在跟警察通着电话没看到你们的脸,识相的赶紧滚!”
闻锐鸣神经瞬间高度紧绷。他一个人尚且没有全身而退的把握,多一个章寻又多了几分危险。就在这时,脚边劲风逼近,他小腿挨了一棍。
喉间逼出一声闷哼,疼痛反而使他集中注意力,纵身一跳就跳到了另一辆车的车顶。
下面五个人也知道该收手了,撤得干净利落。
章寻疾步跑来:“闻锐鸣!”
闻锐鸣下来脚步有些踉跄,恰好被赶到的章寻撑住。章寻近距离盯着他,呼吸急促:“你怎么样?”
“没事。”闻锐鸣刚想站直,胳膊就被举到了章寻肩头,没有丝毫犹豫。
见章寻脸色发白,似乎还惊魂未定,闻锐鸣安抚道:“他们走了,短时间不会再回来。”
章寻轻微点头,没再说话,架着他往回走。但闻锐鸣显然也不太需要,没走多远就把胳膊抽回,“不用,老板。他们这次只是警告,没把我怎么样。”
章寻身形僵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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