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哥?
真是稀奇,居然会有人这么称呼我。
我浑身都不怎么自在,总觉得像是在叫大哥或者纪骅,情绪更糟地撩起眼皮冷冷看他:“我在这儿一周了,怎么,不能在这?”
那人不敢置信地看了我好几秒,然后很是苦恼地抓了抓头发,满脸写着迷茫:“如果你住在这,表哥为什么这几天都硬拉着我在公司陪他聊各种哲学问题啊?我一点都不想去,鸽了他一次,他就找各种理由建议我妈扣我零花钱……他该不会是疯了吧?”
第七十四章
虽然我也觉得祝羽书这几天行为举止莫名其妙的,但听到别人背后这么议论他,还是涌起一种说不上来的不舒服。
大概是……可能身为罪魁祸首的心虚?
我有些不自然地垂下眼睫,复又抬起,补扎那人一眼刀。
对方顿时反应过来自己刚才的抱怨不太妥当,低下头讪讪道歉:“……对不起,纪哥。”
我一点都不喜欢这称呼,脾气很坏地又瞪他几眼:“你直接叫我名字不行吗?又不是不知道我在纪家根本没有实权。”
反正他早在大哥的总裁办公室里见过我仗势欺人的面目,也知道我那些惹人艳羡的特权都来自于兄长,所以我在他跟前没什么好装的,继续骄纵到底就行了。
对方被我凶完,有些慌神:“长幼有序,你喊我明轩或者随便什么都行,但我要是直呼你的名讳,我表哥会把我皮剥了。”
“我又不是你们祝家的人,年龄也差不多,跟你哪来的辈分好论?”终于想起对方叫什么的我没好气地反问,“祝羽书凭什么管这么宽。”
不知道我哪讲得不对,祝明轩竟愣住了。
他偷偷看我脸色,小心翼翼地问:“你跟我表哥……不会是在闹别扭吧?所以彼此不见面?”
闹别扭?
这三个字怎么可能用在我跟祝羽书之间?
我心头一跳,本想把胡言乱语的祝明轩轰走,但忽然想到了个好方法,凶巴巴地朝他伸出手:“手机给我,快点。”
果然,这家伙就是个单纯又好欺负的胆小笨蛋,没见过我这种恶霸行径。
我一瞪他,再用上稍微严厉点的语气,他就吓红了脸,呆呆地把手机掏出来上交,还主动报了密码。
……报密码干什么?
我才懒得记。
我抓过他的手用指纹解锁,然后点开通讯录,拨给排在列表最后的祝羽书。
等待音持续的过程中,我毫不客气地吩咐起身边这人:“待会儿电话接通之后,你就说你马上到公司了,叫他在你来之前哪儿也不许去,就在办公室里等着。”
祝明轩咽了咽口水,有点挫败地耷拉下肩膀:“我不敢这么跟他讲话……我只有一条命。”
我看着他,语气委屈巴巴地软下来:“所以呢,明轩,你不准备帮我了吗?”
对方沉默几秒,艰难地应下:“帮。”
可让我失望的是,我拿祝明轩手机打过去的这则电话迟迟无人接听。
我明明记得我之前给他打……
接得都挺快啊。
见我黑脸,祝明轩偷偷松了口气,轻快地给我解释:“表哥的电话一直都很难打通,只有不可或缺的商业合作伙伴才能在工作时间一对一找到他,正常情况都是得找秘书。再说了,最近纪氏跟我们之间的业务合作不太顺利,表哥自然就更忙了。”
摩擦?
听到这,我忍不住问他:“你说跟纪氏的业务合作出了问题,是我大哥主导的那些项目里的吗?”
祝明轩点了点头。
我的心蓦地沉了下来。
……
我不在纪氏的核心决策层,对集团业务一窍不通,连月会召开的具体时间、总共有几个分公司和事业部这种东西都不清楚。
以前我一直觉得无所谓,混混日子就好。
可现在,连一名不姓纪的人都能很随意地告诉我这种事,我却完全蒙在鼓里,连一点点消息都没有听闻。
这是不是有些……
过于糟糕了?
在厘清自己过于复杂的心情之前,我的动作快于理智判断,强硬地拉过比我高大不少的那人往外走:“你不忙吧?不忙的话就陪我出去一趟。”
如果他不愿意,我是拽不动的。
幸好,祝明轩虽然懵着,却还是脾气很好地随我差使,用另一只手掏车钥匙:“是要去找纪总吗?”
我皱眉:“找他干嘛?”
“那……”祝明轩呆住了,“我们要去哪儿?”
我嫌弃地继续加快脚步,不懂这人记性怎么能这么差:“当然是去堵祝羽书啊,时间还早,他肯定还在公司呢,你去当诱饵。”
……
躲我是吧?
我待会儿一定要揪住祝羽书那混蛋的衣领,跟他面对面狠狠吵一架才罢休。
第七十五章
祝明轩脑子不算灵光,车技倒是挺好,在正午拥堵的车流中眼也不眨地杀出了一条路。
这人在专注做事的时候,眉宇间过于温良无害的气质淡化许多,竟变得跟祝羽书有三分相像。
不过,最多也就三分。
如果用动物做比喻,行事锐不可当的祝羽书在我心里是把控着领袖地位的头狼形象,祝明轩顶多是阿拉斯加,傻乎乎的。
但是傻点才好。
我垂着眼想了想,态度难得温柔地拍拍祝明轩的肩膀,和颜悦色地许下以后请他吃饭的空头支票。
……
鬼才会兑现。
离家出走之后,大哥新打给我的每一笔转账我都好好放着,一分也没花过,累积到现在已经有个百十来万。
但还不够,我要确保自己发生什么事都饿不死。
阿拉斯加同学受宠若惊,很上道地替我糊弄掉访客登记的环节,又叫前台不要通知总裁办的秘书,随后带我上到顶楼,坚持不懈地为我敲开唯一的那间办公室。
“你最好是有足够重要的事情,否则我会让你后悔来打扰我。”
没有情绪起伏的声音从办公室内传来。
冷冰冰的,压迫感十足。
过了两三秒,电子锁开了。
祝羽书面无表情地拿着文件,亲自出现在了门口:“在走廊里大喊大叫像什么样子,丢人现眼,我给你半分钟思考,一分钟阐述诉求,讲不清楚或者不够重要,后果自负。”
我的便宜队友显然扛不住这种压力,编都没编就放弃挣扎,朝躲在角落等待机会的我偷偷看过来。
祝羽书皱了皱眉,敏锐地转头望来——
然后他面无表情地把头扭了回去。
在这人反手关门之前,我一个箭步冲了上去,直接把胳膊伸到门板和门框形成的夹角之间,再发出一声倒吸冷气的做作动静。
祝羽书的脸更黑了。
他在我冲过来时就猛地停了关门的动作,文件也不管了,随手扔出去散了一地,此刻冷静下来,看清门板离我的胳膊还有十万八千里,平静的假面隐隐有碎裂的趋势:“纪、青、逸!”
我压根不管他说什么,仗着他不敢关门侧过身快速挤进去,一头扑进他怀里。
撞死这混蛋!
祝羽书被我莽撞又大胆的举动吓了一跳,手掌心下意识扶在我腰上,又像被烫到似的立即撤开,周身散发出来的气压很低:“你这是……又想了什么捉弄我的新方式。”
我看着他黑沉沉的眼睛,不禁有点委屈:“你为什么宁可跟明轩聊哲学问题也不理我啊?我哪里惹到你了?”
祝羽书的表情更难看了。
他冷冷瞥了大气不敢出地站在走廊上的祝明轩一眼,关上门,扭过头漠然否认:“没有。”
没有,那当然就是有。
最擅长讲反话的我还能不清楚这个?
我不开心地抬起胳膊,双手紧紧捧住这人的脸颊,硬要他低头和我对视:“我以为我们已经和好了,你那天都说从来没有讨厌过我了啊,为什么突然又这样,对我的态度比之前还要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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