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再说吧,我们才聊完你二哥,还有件很重要的事没确认。”那人从后面环住我的腰,微微俯身,下巴抵在我肩上,声音逐渐变得冷沉,“纪青逸,你还没跟我解释呢。为什么我开门进来,就看到你坐在贺子潇的腿上?你跟所谓的朋友……都是这样相处的吗?”
第一百一十章
我听出祝羽书不怎么高兴,带着讨好的意味侧过头,主动亲了亲这人几乎要抿成一道直线的唇:“不是的,那是意外……我做噩梦被吓到了,醒来的时候,恰好只有子潇那边亮着光。”
祝羽书隐含着审视的目光落在我脸上:“所以你睡觉的时候,允许贺子潇待在卧室里?你一直跟他这样亲密吗?”
糟糕,好像越描越黑了。
我一时之间不知道要怎么辩解,直起身又亲了他几下,看着他暗沉的眼眸摇头:“这件事是有起因的。”
祝羽书哦了声,抽开领带把我抵在柜门上,垂着眼极平静地看我:“说吧,我听着。”
“就是……排在子潇前面的那个继承人没了……现在按顺序,轮到他学着管理并逐渐接手贺家的产业了。”我偷偷观察着祝羽书的脸色,“这是个……很大的变化。”
这人不咸不淡:“恭喜。”
我摸不准他什么态度,声音更小了点:“我是今天才知道的,他之前没告诉过我。”
祝羽书漠然。
见他不说话,我心更虚:“是好事,但我很不放心子潇。”
祝羽书终于开口:“不放心什么?他远比你想象的精明,城府深得很。”
精明吗?城府深吗?
说贺子潇脑子聪明还可以,别的词……应该算不上吧。
我摇了摇头:“我是觉得贺家那位置有点邪乎,怕子潇遇到危险,所以让他跟我待在一起。我从小到大运气都挺好,应该能分他点,而且——”
“纪青逸,这是运气问题吗?”祝羽书难得打断了我,态度变得严厉,“如果有人想对贺家的继承人下手,拔除竞争者,让自己上位呢?难不成你觉得对方看到贺子潇身边还有其他人,会突然之间良心发现,改过自新?如果你也被牵连到,要怎么办?”
其实我也觉得贺家的事不是单纯的意外,但祝羽书语气一凶,我就忍不住跟他对着干。
“你跟我讲话这么大声干什么……接下来是不是要指着我的鼻子骂我了?”我不忿地反驳,“贺家的人不是都调查过了吗,再说了,哪有人会连续动手这么多次啊?有这功夫和毅力,干点别的什么不好?”
祝羽书似乎被我气笑了,伸出两根手指捏住我的脸,大拇指上下摩挲:“要是我能找到人为的证据,我们怎么算?”
我眼睛微微一亮。
那最好不过。
到时候我就能警示贺子潇,要那家伙多多留意潜在的危险,必要时先下手为强。
反正……贺子潇绝对不能出任何差错。
否则就没有人像今天这样任劳任怨地为我整理床铺,抽出时间从早到晚陪着我了。
我巴不得祝羽书下一秒就帮我调查清楚,面上还是装作完全不买账的样子,打掉他的手冷哼了一声:“找到再说吧。”
“纪青逸,少对我用激将法,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鬼主意。”祝羽书深深看我一眼,不等我回应,就将我打横抱起大步走向卧室,声音略微低下去,“事故我会调查,岛上的安保工作我也会协助,确保万无一失。这段时间,你不准再让贺子潇接近你。”
……他知道了?
被全然洞悉的感觉令我颤栗,耳根克制不住地漫开热意。
什么啊。
明明已经知道我的小心思,却故意不说,而是就这样静静看着我,纵容我幼稚地跟他闹脾气。
等我折腾完了,才云淡风轻地告诉我其实不需要演,他也会做好我所期望的事。
太过分了!
当祝羽书把我丢到床上欺身压住,我恨恨勾缠住对方的脖子,朝着近在咫尺的肩膀啃了又啃,留下好几个红红的印子。
祝羽书随我报复,手机开了静音扔到床头,然后按着我剥开睡袍,细碎的吻沿着锁骨一路往下,呼吸粗重如野兽。
我察觉到他有了反应,也感受得到……他没打算放过我。
千钧一发之际,外面走廊里传来有气无力的小声呼唤,还伴随着行李箱滚轮滑来滑去的机械响动。
祝羽书眉头紧锁,好像意识到了什么。
他抬起头,发暗的眼眸盯着我看了一会儿,然后神色烦躁地拿起手机,冷冷看着屏幕上跳出来的无数个未接来电和未读信息。
——表哥,我打不通嫂子的电话。
——你们在哪里?
——我遇到了资料库写的贺家新继承人,他人还挺好,听说我要找你们,给我指了条近路。
——他好像指错了……这条不是近路,我拖着行李箱绕了好远。
——表哥(小狗哭泣表情包)
“你先去安顿表弟吧。”我拉了拉祝羽书,“怎么说也是你把他喊过来的,不能把人扔外面不管。而且,他如果也住在这幢房子里……我怕被听到。”
祝羽书的脸色很黑。
但眼下这种情况,确实由不得他继续。
他不满地往我脖子上咬了一口:“我去把明轩带到其他度假屋住下,你在这里等我,不准乱跑,知道吗?”
我轻喘着气,很乖地软声答应。
等这人面无表情地领着大气不敢出、缩成鹌鹑的祝明轩自正门离开,我非常利索地跳下床,然后用最快的速度,从庭院侧边的小门溜了出去。
我又不傻。
与其留在这儿等着被收拾,还不如去跟二哥道个歉。
我好像……稍微……是有那么一点点……
对不起纪骅。
第一百一十一章
可能是贺子潇的要求,岛上的工作人员似乎全记住了我这张脸。
我循着指示牌在沙滩小路走了会儿,就被请到了越野车上。
问完目的地后,这群个头比我高许多的保镖让我坐在后面,将我围得严严实实。
虽然省去了走路走到脚疼的烦恼,但一路上都被明晃晃地监视着……
实在让我很不愉快。
等到了地方,为首那人率先下车。
他低着头,毕恭毕敬朝我伸手,似乎准备扶我:“请您跳下来时小心,贺总在三楼等您。”
哟,称呼从贺少变贺总了?
我瞥了眼他的耳麦,随便指了另一个人来帮我。
抓住新伸过来的那只大手跳下去前,仗着车身的高度差,我蛮不讲理地把耳麦从小队负责人的耳朵上摘了下来,抵到自己耳侧:“喂?子潇,我知道你听得见,我先去见一下二哥,然后就来找你。”
窸窸窣窣的轻微电流声响起。
两三秒后,一道温柔至极的男声带着笑意从耳麦中传来:“好,我等你……宝贝。”
这混账乱说话也不看看场合!
我耳根一热,不管周围的人什么表情,把耳机扔回去后绷着脸直冲进医院,心里把贺子潇骂了一遍又一遍,直至走到二哥所在的病房门口才消停。
道歉相关的词汇,很晚才收录在我的人生字典中。
我站在原地踌躇了好一会儿,终于做好直面自己错误的准备,低着头推开门:“那个……二哥,我要向你说声对不起。”
除了轻微的吱呀一声,只有铁锈味作回应。
心头猛地一沉。
我抬起眼睑,愣愣看向病床上阖目昏迷的那人,视线像是被吸附的磁铁,牢牢锁定在那张熟悉却毫无血色的脸庞上。
还以为会跟他再吵一架呢。
没想到这人……竟然疲惫得撑不住了。
穿着一身单薄的病号服,在背部满是伤口的情况下执拗地仰面躺着,被子也没盖就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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