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虐文当外挂[快穿](393)

　　“我现在知道你为什么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了，”他说，“不只是羽毛球，还有乒乓、网球、射击……对大人来说，算出来一加一等于二，当然没必要高兴。”

　　兰渡思索一下，承认：“应该是这个道理。”

　　他头脑好，目力也不错。在对面人发球的瞬间，兰渡的大脑已经自动开始计算。从对方球拍与球接触的角度，到球离开时的速度，再到场地的风速。

　　对别人来说，这个过程需要复杂的计算。可对兰渡而言，他在一个眨眼的动作完成前，已经知晓答案。

　　那么接住球，甚至更进一步，找到对方难以接到的角落，就是理所应当的事情了。

　　“你会对‘未知’的东西有好奇心吗？”沈轶问，“比如……”

　　兰渡说：“嗯？”

　　沈轶想了想。他原本想说“人”，毕竟众所周知，人心难测。但沈轶转念一想，兰渡从小到大，算是和周边的同学、老师、同事们打了不少交道。在这里面，唯一引起他注意力的，就是自己。

　　那就算了。

　　沈轶有了新的计划。这之后，他开着车，带兰渡去了一个之前朋友介绍给自己的农家乐。

　　原定的三天打球活动被取消，成了两天三夜山中游。

　　山中空气清新，一天二十四小时都有蝉鸣声。

　　沈轶觉得周遭风景不错，更不错的，是这个农家乐附近有一个很大的水库。

　　水库也被农家乐老板承包了，里面养着许多大鱼。半米长的翘嘴随处可见，只是看人有没有能力钓到。

　　这就是沈轶给兰渡选择的新“爱好”，钓鱼。

　　他事先没有买鱼竿。虽然有了一点想法，但沈轶不确定这件事对兰渡真的有吸引力，还是先试试再说。

　　两人穿着防晒服，拿着从农家乐老板手上租来的鱼竿、买来的饵料，找了一处垂钓点。

　　这触及到了兰渡的知识盲区。他乖乖坐在小凳子上，手上拿着鱼竿，脑海里过了几遍农家乐老板的讲解。看到浮标动了的时候不要着急，确定鱼上钩再收线……

　　水面一片平静。只有风吹过的时候，会带出波纹。

　　他们远远能看到另外几个农家乐的客人，大多人都静静坐着，耐心等待有鱼上钩。

　　沈轶和兰渡便也等着。

　　兰渡的视线落在水面上。水库颇深，只能看到最上面的一层。偶尔有鱼影游过，不过距离他们太远，难以分辨。

　　沈轶在他身侧笑笑，说：“你会知道往哪里甩钩一定能钓上来鱼吗？”

　　兰渡抿了下嘴巴。他有点无奈，又好笑，说：“沈哥，‘不了解’和‘感兴趣’之间还差了很远——再说了，我现在就可以开始学。”

　　沈轶认同：“对，你肯定能学得不错。”想想，也跟着笑，“到时候，可能就是水库老板不放我们进来。”

　　兰渡侧头看他。两人都带着遮阳帽，生下烈日之下，面上戴着一层纱罩，防止晒伤。

　　哪怕在这种环境里，他的眼睛仍然让沈轶觉得很安静。

　　兰渡等了等，问：“但是？”

　　沈轶说：“但是……如果所有事情都那么容易，真的挺没意思吧？”

　　兰渡说：“如果能帮到你，就很有意思了。”他在凌华科技研发部给沈轶做助手的时候，每一天都过得十分高兴。

　　沈轶笑笑。兰渡思索片刻，觉得伴侣之间不应该有所隐瞒。所以，他又说：“我有时候觉得，现在做得这些，是在哄你开心。”

　　虽然沈轶说，这是在给兰渡找一个除了他沈轶之外的兴趣。但兰渡对这样的“寻找”兴趣寥寥，能一直配合，可不就是为了沈轶？

　　他这么坦然，沈轶一顿，承认：“我的确很高兴。”

　　兰渡笑一笑。沈轶又说：“如果咱们不出来，这个时候，应该在干什么？”

　　纱罩下，兰渡的嘴唇湿润了一点。他舌尖在唇上扫过，回答：“我在吃你。”

　　“狐狸”和“道士”已经成为他们之间的保留项目了。目前，剧情进展到道士和狐狸说好，他要以身饲妖，用自己一个人把狐妖喂饱，防止后者为祸人间。

　　沈轶听着，笑道：“对。不过，也可能是在看一些老电影，研究里面的表演方式。”

　　兰渡客观评价：“概率不大。”这种话题，他们分开的时候也可以讨论。

　　沈轶对此不置可否：“可能吧，”接着切入正题，“不管是在‘降妖’，还是在看电影。现在来做，都很值得高兴。可如果只是这两样，等到咱们老了，回想起年轻时候，可能就会觉得无聊、年华虚度。”

　　兰渡纠正他：“不算‘虚度’，你和我都很高兴。”

　　沈轶：“我不否认这个。但再高兴，可能还是会觉得有点太重复、没什么好聊吧？两句话就过去了。但像是现在这样，咱们会想，当初我带着你一起到农家乐。咱们被太阳晒了一天，终于钓到……行吧，可能是‘买到’了一条鱼。晚餐味道不错，不过没有你做的好吃。这边房间的隔音不好，你得好好忍住，不能发出声音。

　　“外面一直有虫子在叫，偶尔会有一两只跑进房间里。天色已经很晚了，从窗户看出去，到处都很黑、很安静。城市在更远的地方，我们能看到很多灯，很璀璨……”

　　他用语言为兰渡勾勒出一副美景。兰渡一边听，一边笑，笑过之后又说：“嗯，我现在开始觉得‘钓鱼’真的很有趣了。”

　　沈轶说：“这是‘回忆’的一部分。你可能觉得这些事本身无聊，但是这份‘回忆’并不无聊。”

　　兰渡眼睛眨动一下，回答：“也是因为有你。如果是我一个人来做这些，我肯定还是觉得没意思。”

　　沈轶半叹半笑，说：“对啊，也因为有我。”

　　要说他希望兰渡把注意力从自己身上转开，这就实在太虚伪了。从始至终，沈轶希望的，都是兰渡不止爱自己，也爱其他东西。就像是沈轶，科研、发明对他来说是生活中无法割舍的一部分，兰渡则是他不可能放手的爱人。

　　两人安静地坐着，过了会儿，兰渡又说：“不过，钓鱼的确和其他事情不太一样。”

　　沈轶没想到兰渡会忽然开口，更没想到他会这么讲。

　　兰渡解释：“我肉眼看不清水面以下。就算知道鱼群在水里什么深度，用上它们最喜欢的饵料，在最合适的位置上钩——但是，对我来说，‘上钩的时间’，依然是无法预判的。

　　“你之前问我，会不会对这种情况有好奇心。好吧，可能是有一点。比如现在，我已经很想去查找有关资料了。但我同时又知道，就算我把所有资料都倒背如流，依然只能‘尽力而为’，而不能确保每一钩都让我满意。可像是打球、射击，那些都不会这样。”

　　沈轶笑一笑。

　　兰渡进一步承认：“我现在有一点好胜心了。这是一个不错的开始，对吧？”

　　沈轶说：“对。我有点期待。”

　　为了回应他这句话，兰渡把鱼竿固定在手边，之后开始像是之前自己说的那样“学习”。

　　他查阅了一些资料。等到老板坐船过来，兰渡叫住对方，询问有没有另一个品牌特定系列鱼饵。另外，鱼竿可不可以换掉。

　　农家乐老板一愣。他这个地方，经常有名人来玩。在沈轶来的时候，他就认出对方，也记得一个小时之前，这两个人对渔具的牌子还是一窍不通。到现在，却像是忽然开窍。

　　“有是有，不过换的话得加钱。”老板说。

　　兰渡答应下来。没一会儿，就鸟枪换炮。

　　他屏息静气，先打窝，再抛钩。一番动作做下来，最开始还有些生涩。到后面，完全是行云流水。

　　接下来，就是看是否有鱼上钩。

　　作者有话要说：不论是正文里沈总要求的吃后感，还是番外里沈总拉着兰兰到处找事情做，本质都是希望兰兰有自己喜欢的东西，有除了沈总以外的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