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虐文当外挂[快穿](556)

第443章 番外十七（4）

　　向导素是一种只在向导身上存在的信息物质。一般来说，有两种作用。

　　可以安抚狂躁状态的哨兵，同时，也可以用来追踪。

　　在哨兵们敏锐的嗅觉之下，任何一个他们知晓向导素气味的向导，都无处可逃……

　　“呼、呼——！”

　　下午第一节 课就是体育，所有男生都要跑一千米。

　　对青春期的男生们来说，这不是什么艰难任务。大多数人很快跑完，往后就是自由活动。

　　沈轶和兰渡都是“很快跑完”的那一批。兰渡还在喘气，沈轶看他几眼，把自己的杯子递到对方面前。

　　兰渡眼角抽了抽，心想：什么人才会在上体育课的时候带杯子？这会儿竟然真的用到了。

　　他犹豫一下，还是道谢，并且拧开水杯、轻轻抿上一口。

　　整个过程中，兰渡的视线都徘徊在沈轶身上。

　　是有点惊疑不定。

　　沈轶留意到了兰渡的目光，略觉疑惑。

　　好像从中午那会儿，他问完兰渡惯用的洗护用品牌子之后，兰渡的态度就不太对劲。

　　如果让沈轶做一个判断，他大概会说……嗯，兰渡是不是后悔之前一时冲动，问自己能不能一起住了？

　　思来想去，他只想到这么一个可能性。

　　沈轶没有多问。他看兰渡喝完水，把杯子递还给自己。之后，身侧的少年彷佛缓过很多，可以直起腰，气息也变得稳定。

　　他问沈轶：“回教室？”

　　沈轶“嗯”了声，说：“正好把作业做了。”

　　兰渡像是被他逗笑，说：“你这么早就把作业写完了，回家以后呢？”

　　沈轶说：“做点别的。”

　　兰渡好奇地看他。沈轶沉默一会儿，在“在这里给兰渡看”，还是“在家里给兰渡看”之间，选择后者。

　　他想，既然兰渡主动提出要和自己同居了，起码得要尝试一两天。如果生活习惯真的无法磨合，到时候再决定给他看新房子，也不算遗憾。

　　所以他说：“你不是要去我家吗？去了就知道了。”

　　兰渡笑了笑，没有反驳这个说法。

　　他伸展一下身体，嗓音还是轻飘飘的，用一种很不经意的态度问沈轶：“对了，我之前听老师说，上个月，学校就觉醒了好几个哨兵。其中一个，之前还和你座位很近。”

　　沈轶：“嗯。”班头还会和兰渡说这些？

　　兰渡有点卡住。不过，想到自己来这里的目的，他还是再接再厉。

　　“你觉得怎么样？就是哨兵。”

　　沈轶：“什么怎么样？”一副“我不明白你的问题”的样子。

　　兰渡唇角扯动一下，说：“我之前看报道，说他们这样的新人类，因为优越的感官，敏锐的判断力……哦，还有一些身体素质的提升吧，可以执行很多普通人类无法执行的任务。还有人说，如果有下一次世界大战，可能就是新人类之间的战争。”

　　沈轶说：“不至于吧。个体力量还是比不过热`武`器。”

　　“那倒是，”兰渡说，“不过——等等，我不是说这个啊。”

　　沈轶耸耸肩。他看起来总有一种漫不经心的气质，好像对什么都不太在意。

　　两人并肩往教室走。操场变得很远，阳光也被他们抛到身后。

　　树荫之下，兰渡：“你希望成为‘哨兵’吗？”

　　沈轶笑了一下，“为什么不是‘向导’？”

　　兰渡心想：因为我是向导。

　　白塔会登记所有向导的信息，并且查找和他们匹配的哨兵。

　　当然，向导本人的意愿也在“匹配”过程中占据重要百分比。而这样的匹配多半是在双方成年、到婚龄之后进行，按说距离兰渡还很远。但毕竟也是新人类往后必须经历的一环，兰渡当然会在意。

　　并不是说他喜欢上沈轶、对对方情根深种。只是，沈轶疑似闻到了他的向导素，这让兰渡忍不住去想更多可能。

　　这些话是不能和沈轶直说的。面对沈轶的问题，兰渡哼笑了声，说：“随便啊，你希望成为‘向导’吗？”

　　沈轶思索片刻，回答：“不太希望。”

　　兰渡意外：“这么坚决？为什么？”

　　沈轶回答：“没有用。”

　　兰渡：“……”

　　大夏天的，小向导像是被生生泼了一盆凉水。

　　他的心跳几乎停滞。在他身侧，沈轶还不知道兰渡这些心理反应。他很正经，和兰渡分析：“我之前查过很多关于新人类的消息，周明明——就是那个之前坐在我后面、之后觉醒了的人——变成哨兵之后，班头也给我们专门开了一节班会，就是说新人类的事情。”

　　距离人群中的第一个哨兵出现，约莫过了五六年。第一个向导的出现要稍微晚一点，是在那人展露出对哨兵的安抚天分之后，国家才确认了第二种新人类的诞生。

　　沈轶：“你之前说了，哨兵有更加敏锐的感官、灵敏的动作……同时，他们的精神会承受很大压力，这种时候就需要向导帮忙纾解。”

　　兰渡轻轻地“嗯”了声。沈轶意识到，身侧的童年好友好像有一点心不在焉。他没有想明白其中缘由，只好继续自己的话题往下。

　　沈轶：“向导好像就是为了哨兵而出现的。他们的确特殊，这份特殊却是针对哨兵，而非他们自己……他们就像是亚当的肋骨。”

　　兰渡说：“很有趣的看法。”

　　沈轶平和地说：“这样的人群，是可以发挥他们既定的作用。但是，我之前没有想过当医生，以后也不想用另一种方式‘救死扶伤’。”

　　兰渡：“……哎？”

　　沈轶说：“如果能成为哨兵，好像有很多优点，但精神压力方面……不，我也不喜欢极度依赖另一群人的感觉。所以，我不想成为新人类。”

　　兰渡听着，长长地“哦”了一声。

　　他的语调还是有点奇怪。沈轶觉得，自己有点分辨不出兰渡是不是不高兴了。

　　应该是的吧？可总要有一个理由。

　　联想到两人方才的话题，沈轶犹豫一下，问：“那你呢？兰渡，你想成为新人类吗？”

　　兰渡过了会儿才开口，说：“这不是想不想的问题。觉醒不依仗人们的意志，不管宏观数据怎么显示，只要落在个体身上，就是百分之百的概率。”

　　沈轶承认：“也对。”

　　兰渡说：“你说得没错，向导之于哨兵，就像是夏娃之于亚当……好像很重要，但没有后者，前者也没有必要存在。”

　　沈轶：“……”

　　他们距离教室已经很接近了。两人在楼道里行走，两侧有其他班级上课的声音。

　　一时之间，无论是沈轶还是兰渡，都没有讲话。

　　他们从教室之间穿过。哪怕是夏天，楼道里都有一抹阴凉。

　　终于到了高二三班。在沈轶和兰渡之前，已经另有一些学生已经回来。

　　教室的门虚掩着。打开之后，空调的凉风扑面而来。

　　兰渡先一步进入，沈轶往后。

　　“兰渡，”在踏入教室的一刻，沈轶忽而开口，“你是不是不高兴？”

　　兰渡意外，侧头看他。

　　前面跑步的时候，兰渡原本出了一些汗。不过一路走回来，他身上的薄薄汗水已经干了。如今从沈轶的角度去看，他可以看到兰渡面颊上细小的绒毛。还有少年的眼睛，像是一块水润的黑曜石，其中映出自己的模样。

　　他的嘴唇微微张开。沈轶可以看到他的牙齿、舌尖……分明是想说点什么的，但即将出口的话音被班上其他学生打断。

　　有人抗议，说：“学神！快点进来，空调的凉风要跑走了！”

　　这句话打断了沈轶和兰渡之间的莫名气氛。兰渡下巴轻轻点了一下，沈轶却不知道，这到底是赞同了自己刚才的说法，告诉自己兰渡的确有点心事。还是一个简单的、示意他可以往教室里走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