祸不及妻儿。有蒋三那么个畜生当父亲,孩子却是无辜的。
抱着这样的念头,蒋玄生硬地扯了扯唇角,说:“阿荣,你爹呢?”
蒋荣心头跳了一下。他模糊地知道,一定是爹爹又在外惹了事。但如果二伯能教训一下爹爹,对自己和阿娘来说都是好事。
所以他毫不犹豫地回答:“爹爹出去了!”一顿,声音低了很多,“他临走前,我听他说,最近城中新开了一家……什么什么楼。”
蒋玄看一眼在旁边瑟瑟发抖的小厮。他是习武之人,又在江湖行走多年,自带一中不怒而威的气势,与被酒色掏空了身子的蒋三完全不同。
小厮们平常见到的都是蒋三、蒋三的酒肉朋友,如今对上蒋玄的视线,猛地一颤,险些跪在地上。
几个人连忙开口,像是赶着说得快似的,一个个道:“是醉欢楼!”
“对,醉欢楼的聆哥儿!三爷一定是去了他那边!”
蒋玄听着,冷笑一声,反身离去。
眼看他走远了,小厮们面面相觑,终于有人看向院子里听到动静走出来的、排行最长的姨娘。
他们声如蚊蚋,“大夫人,这……”
虽然蒋三一直没有娶妻,但在院子里,还是依照姨娘、侧君们被抬进来的顺序有了排行。
小厮这会儿叫的姨娘,就是当初被蒋三第一个抬进院子的丫鬟。
她“嗤”地笑了声,说:“叫我做什么?二爷管教弟弟,你能拦还是我能拦?行了,都一边儿去吧。”
寂静了片刻的院子,过了会儿,又响起孩子们的玩闹声。
再说蒋玄。他对城中各个路段都十分熟悉,虽然没听过“醉欢楼”的名字,可哪一片是花楼,蒋玄一清二楚。
他没有牵马,还是运起轻功。转眼到了各个花楼之间,他左右扫视一眼,不多时,就找到一块匾额。
寻常花楼这会儿都在歇业。就算开着门,也只有几个样貌平平的男女站在门边。见了蒋玄,他们有困得头晕眼花的,还要抬手招呼。但也有机灵的,赶忙将同伴的手按下,在他们耳边斥道:“你个眼瞎的,那可是蒋二郎!”
“二郎……”
“二郎?”
“蒋二怎么会来这边?”一时之间,人人怔忡。
还是那句话。蒋家是他们这儿的名门,对蒋家的状况,方城中的人不说事事清楚,也的确知道七七八八。蒋三是个浪荡子,蒋大说是稳重,但偶尔也有要来花楼谈生意的时候。唯有一个蒋二,他年少时,日日往杨家跑。后面如愿娶了杨家小郎,更是琴瑟相和、感情甚笃。别说不清不楚的花楼了,就连那些真的只卖艺不卖身的歌女,他都不会碰。
这么一个人,怎么可能来这边寻欢作乐。
既然不是寻欢作乐——咳,有了。
哪怕是花楼里的这些男女,也想不出蒋三能做出给兄长正君下药的事儿。不过眼看蒋玄进醉欢楼,他们倒是明白一点:不用说了,蒋二当然又是来抓人的。
几人慢慢又打个呵欠,转过视线,重新看向门可罗雀的街道。
只有醉欢楼里的小厮,听到门口的动静,赶忙跑回来:“客官——哎哟,这不是蒋二爷吗!”
说后面半句时,小厮把嗓子扯得极高。蒋玄一听就知道,这是在给自己那个畜生弟弟报信呢。
他冷笑一声,也不多话,直接把人衣领抓住,骇得小厮面容煞白。
蒋玄再把人推开,看着屁滚尿流的小厮,冷声道:“带路。”
小厮咽了口唾沫,悄悄往楼上看一眼。原先是想看看蒋三是不是已经从小道溜了,但他这个眼神,同样给蒋玄指了蒋三所在之处。
蒋玄冷笑一声,脚尖轻点,竟是直接来到三楼!
他推开一扇雕花木门,迎面正对上正慌张提裤子的蒋三。
第470章 番外十八(8)
屋中也不只是蒋三。除了他以外,另有一个哥儿。
那哥儿靠在床边,见蒋玄前来,竟是一点反应都没有——不,这么说也不确切。他一只手放在唇边,轻轻吸`吮着手指,指尖似乎还沾着什么。
蒋玄克制地挪开视线,偏偏还能听到对方的声音。那哥儿笑着说:“三郎,你可没说,竟然还有其他人。”
声音是飘的。说话的时候,目光迷蒙,俨然已经没了神智。
蒋玄咬牙。惊怒、后怕,种种情绪交织在一起。他忍不住想,这哥儿明显不是正常人的样子。如果自己没有回来,如果那天没有遇到兰弟,后面没有见到沈兄。如此一来,清笙是不是也要变成这样?
他无法忍耐,往前迈步。
蒋三好歹把裤子提上,上身还是赤`裸的。他满面惊慌,二十余岁的人,像个抓了蛐蛐儿之后被父兄抓包的小夥子。见蒋玄过来,他的第一反应是后退,然后就是蹲下、抱住头。
按照蒋三的经验,下一步就是大喊“娘,你死得好惨”了。
不过今天蒋玄没给他这个机会。他直接一脚踹过去,直中蒋三的心窝子。
蒋三也没想到兄长会直接来这么一下。剧痛从胸口蔓延,他整个人被痛麻了。眼前发黑,耳边“嗡嗡”的,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回过神。这时候蒋玄正踩着他胸口蹲下,目光中带着不容错认的厌恶、恼恨。
蒋三心知不妙。他有一种自己要被直接打死在这里的预感,恐惧之下,整个人涕泗横流:“二哥,你这是做什么——呜呜,娘,孩儿想你啊……”
话说到一半,“啪”一声,蒋玄一巴掌抽在他脸上。
蒋三被这一巴掌抽懵了。牙齿划伤腮侧,牙根也跟着松动。嘴巴里冒出大股大股的血,呛在喉咙里,脑子又是一晕。
“你这畜生,”他听到蒋玄咬牙切齿道,“那可是你嫂子!你竟然给他下药?!”
完了。
蒋三的第一个念头是这两个字。
竟然被发现了。
他哆嗦着腿,几乎在兄长的汹汹怒意下尿出来。但在那之前,他又知道,如果自己在蒋玄面前认下这个“妄图逼`奸亲兄长正君”的罪名,自己绝对落不着好!
蒋三脱口而出:“二哥,你这是做什么!——唔,”他又挨了一巴掌,蒋玄是左右开弓,他的另一边牙也开始松动,“二哥,我冤枉、我冤枉啊!”
蒋玄完全不理会。
他被自己刚刚想到的画面吓到。都是被用了药的人,床上那个哥儿的现状就是清笙的未来!清笙历来傲气,肚子里还有一个孩子。万一、万一……
蒋玄不敢往下想了。他很清楚,自己绝对无法承受那样的后果!如果他在毒林中知道这一切,哪怕化作厉鬼,也要回来保护清笙!
他出来的时候太急,没带佩剑。这会儿一巴掌一巴掌地抽在蒋三脸上,末了还嫌不够。蒋玄干脆直接把蒋三拎起来,手箍住他的脖颈,再用另一只手一拳砸在他肚腹上。
“——唔!”
蒋三呕出一口血来,血里还有零星的白痕,是他的牙齿。
剧痛之下,他什么话都说出来了:“那个婊`子!我不过是想和他玩玩儿,一点助兴的东西罢了。”
蒋玄被气得头晕。他干脆扔下蒋三,开始在屋中查找。
助兴的东西?不会害人?
那就让蒋三自己试试吧。
他把桌边的抽屉、床头的暗柜都抽出来,乱七八糟摆了一堆。蒋玄不认得里面有什么,原先想抓个人来问问,可醉欢楼里的小厮、老鸨都颤颤巍巍地躲在楼下惊叫,屋子里另一个人又已经不省人事,只记得在床上摺腾。
蒋玄又一次转过视线。怒火越燃越烈,他干脆直接抽出一个小碟,把零零散散的药全部倒在一起,再端着碟子过去,重新拎起蒋三,把药粉、药丸往他嘴巴里灌!
蒋三:“唔、呜呜……”
血混合著药粉占据了蒋三整个口腔。他涕泗交加,整个人狼狈到了极点。药粉干燥,药丸更是噎人。血液成了润`滑剂,可远远不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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