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小名、大名、表字之间,大部分都互有关系,互相补充,名字大了,压一压。名字小了,抬一抬。
也有各不相干,挑着好寓意的,或者符合性情的。
锦鲤和天玑,这两个名字都太大,大名叫要朴实一点。
表字再做补充,或是期盼,或是压抬。
大名的事,交给小谢发愁去。
百姓家流行给孩子取贱名,好养活。
富贵人家又有别的法子做补,取个正常的小名,但去寺庙、道观,挂名做个徒孙,有佛祖天尊照看,小鬼不敢来缠。
选好名字,再确认去哪里挂名,只等出生,把生辰八字奉上,年年给些香火钱,就无大碍。
江知与跟爹爹商量过,他们到时是去道观里挂名。
因他成亲时,编了个云游道士,说他命中带煞。
当时父亲散布这个消息,是想让他仓促成亲的事,有合理理由。一来平息县内的风言风语,二来堵三房的嘴。
如今时过境迁,三房一家倒大霉,爷爷奶奶跟着受牵累。
江知与说着,心里唏嘘得很。
“那会儿编的,说我是个富贵好命,克隔代的亲长。你看看现在。”
徐诚就说他命好。
“欺负过你的人都倒大霉,这种好命我也想要。”
换一种解释,江知与听得好爽。
他俩凑一处,话又多又跳。
家长里短都说了两回,徐诚还没要走的迹象,让江知与很是惊讶。
“你今天不忙啊?”
以前过来玩,都看着时辰走的,不是忙这就是忙那。
徐诚有点事想问,又不知怎么说。
低头想想,反正他的事,江知与都知道,便直说了。
“林庚生辰快到了,我要备礼吗?”
这问题,把江知与都拦住了。
他仔细思考,根据他学的规矩来说,是不用的。
没成亲之前,双方送礼物,就是私相授受。
定亲之后,有了未婚夫夫的名义,可以有往来。这种往来也是基于家庭的关系上,属于双方家庭的来往。
礼物可以带,是双方长辈的见证。
说通俗一点,就是两家有了关系,能接帖子去吃酒,然后顺便给。
诚哥儿现在也不知道算哪种情况。
江知与说:“你先准备着,但别急着给。到了日子,你看他在不在丰州。”
在的话,能碰上就给。
不能碰上,就不用给。
如果不在丰州,林庚的人来找,不用给。
来找,还直接说,那就给。
这样一来,礼物的可选择范围就小,需要便携、方便,能随身带着,可以随时拿出来。
徐诚长这么大,还没费心给谁准备过礼物。照着标准采办礼单他倒是会,按照礼单来,又不符合要求。
帮人帮到底。
徐诚让江知与再出几个主意。
送礼有讲究。
家境悬殊太大,不用比着价值来。
心意之外,还得有诚意。
花费时间长,所需心思多,看得出来认真,这便够了。
徐诚不知想到了什么,有了主意。
他有了主意,就有了事干,不在这边陪了。
走的时候,留了一封信,是章大夫写给谢星珩的。
江知与送走徐诚,拿起信件,上下左右的端详。
他知道里面写的是什么。定是杀精药的用法用量。
小谢执行力强,想到就会做。
用小谢的话来说,事关性-福,谨慎为好。
他实在好奇,拿来裁纸刀、小铜镜,点上油灯,尝试能否无痕拆信。
这个技能是小谢教他的,两人在京都拆过一封要送到广平王府的信件。
江知与手生,这信也没压火漆,操作失败。
失败也无碍。
他拆了,看完信件,确认里边果然是杀精药的用法用量,一个人待房里乐好久。
过后,他又找了信封,研墨提笔,比着原信封上的字,临摹写了“谢星珩亲启”,再把信件封存好。
谢星珩回来看信,拿起来瞧瞧名字,直接撕开,拿信看字,记下用法用量,单独拿了本书,把信件夹起来。
江知与从他进门起,就在看着他。
见谢星珩毫无所觉,只看信件,不看信封,他就憋着笑。
等谢星珩把信封揉吧揉吧,扔到废纸篓,江知与简直乐不可支。
谢星珩莫名其妙,没懂他的笑点。
“猜到信里写的是什么?”
江知与当然猜到了。
他还确认过了!
小谢没有发现!
他不说。
他悄悄记在小本本上。
第二天,谢星珩让他明白了一件事。
日记不是乱写的。
谢星珩还说:“正经人谁写日记?”
已经写了几个月日记的江知与:“……”
好嘛。
他不是正经人。
那他的夫君也不能是正经人。
他怀孕,要写孕期日记。
小谢出去做生意,就要写经商日记。
谢星珩:“……”
好好好,写就写。
最近没什么经商日记可写,还是老话,各方面安排好以后,就静等爆发期。
至少要年底,百姓们的鸡鸭能来交付,把养殖场的欠款平了。
到年底,乡镇百姓的农作物也都变现。肥料不收费。让他们乐呵乐呵,也把名声再抬一抬。
正经来说,是要来年春,再动手大干一场。
不过古代时节不同,不论是乡村还是城镇,冬季都是最闲的时候,平常不着急的事,都在这个季节办,春有春耕,夏有农忙,秋季丰收,冬季猫着。
闲着也是闲着,谢星珩要给他们找点事情做,搞个全民都能参与的大型活动,把商铺的名声彻底扩出去。
丰州的冬天,雪厚,也结冰。
可以搞个堆雪人、做冰雕的活动。
再看看湖面结冰的厚度,也能搞滑冰活动。
组织小朋友打雪仗。
大人嘛,弄个寻宝活动。
第一年,不用急着下刀子,大家乐呵呵过个年。
这计划要提上日程,冬天的活动,夏天就要筹备。
场地选择、活动规则、评分标准、彩头类型与价位区间。
场地要多找几个,趁着没落雪之前,各处都在太阳底下,看得清楚,把能藏宝的地方做标记。入秋萧条后,做一次排查。然后赶在初冬时,把宝贝藏进去。
到了正式活动的时候,直接宣布,不会在雪上留脚印。
算算日子,活动开启的时候,江知与已经出了月子,可以出去玩了。
去年两人约好的,要滑雪打猎玩,因怀孕,只是简单去农庄玩了一场,今年冬季可以补上。
江知与感兴趣,筹备活动时出了好些主意。
外面风波平静,日子也就风平浪静,忙忙闲闲之中,又是丰收季节到。
年年抢收都要跟老天爷抢时间,今年也不例外。连日里下阵雨。
瓢泼大雨说落就落,只半盏茶的功夫,雨势又收了。地面上大颗大颗的雨点痕迹,顷刻间被烈日晒干,来回往复。
今年许多农户都感觉麦子沉甸甸的,比往年抢收辛苦。
他们心里有猜测,不敢信,互相看一眼,眼睛里都压着喜悦与激动。
谁也没说,都等着晒干过秤。
麦子上了秤,一包包的粮食成了一个个的数字。
一包多,两包多,包包多。
这是没有把追肥的农田与普通农田区分开的农户。
有人分开收割、分开装袋,更累更辛苦,换来更加直观的数据。
丰州有小江南之称,土地肥沃。普通良田,小麦亩产在一百五到两百斤左右。
通常是个中间数,一百八十斤上下。
他们平时会追加粪肥,粪肥少,整体增产小。
今年上秤,普通良田还是这个数目,一百七八十斤。
追肥的田地,则都过了两百斤。
有一户人家,春耕时,就追了一次粪肥,到播种之后,又追加了蚯蚓肥。过后看长势,家里大胆得很,长苗、结穗,都有追肥,亩产过了三百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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