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大臣们,有少数人参与过商务令的执行与下发。谢星珩的名字保密,但该知道的人都知道了。
此次面圣,皇帝只说了一句话,就让整个户部欣然接受。
“让他去推广商务令,你们只等财库充盈。”
差事谢星珩去办,功劳整个户部领。
商务令推行不当,也是谢星珩一个人领罪。
有福同享,有罪一人当。还不用做牛马,好事啊。
谢星珩这个升职速度,让人羡慕不已。还有人议论,是不是沈钦言传授了特殊的升官技巧,不然实在说不过去。
江知与则满心疑惑。
怎么还升官了呢?
谢星珩觉得这个皇帝有点病。
他交字典,升调都察院经历。
他写封为民请命的折子,升职户部侍郎。
上奏就升职?
那他要试试,浅浅做个死。
三品官,可以上朝了。
谢星珩老早就去沈家门口候着,让沈钦言带带他。
他头一次上朝,想着说错话不至于拖出去砍头,大不了撤职,便写了一封弹劾折子,弹劾某些官员,领了商务令,在当地胡作非为,祸害一方。
沈钦言看了他的折子,嗤笑:“你在教我怎么升官?”
谢星珩:?
他有不妙的预感。
为此,他藏着折子不说。
他不说,沈钦言帮他说。
谢星珩升职,商务令就是明牌。
这次弹劾,户部的人还大帮特帮,就指着他来搞钱。
霍钧站在文官之首,在群臣安静以后,也助力了一把。
“贪官不除,国库不丰。他们为君分忧,却伤了民心。扶农商,却为祸一方。若不严惩,各地效仿。天下则无人敢经商,百姓则无货物可买卖。无买卖,何谈银钱?没银钱,国库名存实亡。”
谢星珩看不清霍钧的样子,背影都只看得见一点衣角。
他不知道霍钧帮他说话做什么,听这话,甚觉有理,微不可察的点点头。
依照这个发展,霍钧说的事,极有可能成为现实。
而皇帝这个时候提拔他亲自来推行商务令,一方面是圣眷天恩,表示亲近信任。一方便也是替谢星珩扬名。
他在商务令这件事上做出成绩,林庚看得见。是阳谋挑拨。
但谢星珩有自己的分析。
为什么是现在提拔他?因为皇帝捞到了足够打仗的军费。
他知道伤了民心,他现在要开始弥补、安抚。
百姓最好哄了,过不了几年,他们就会骂贪官,都是贪官的错。
皇上是惦记着他们的,还是想为他们做实事的。
心里正盘算着,谢星珩听见天子发话了。
“霍阁老这般器重谢卿,就留他在内阁跟你学点本事吧。”
谢星珩:……?
这个谢卿,是不是在说他?
留在内阁是什么意思?入阁了??
这么简单??开玩笑呢???
他表情管理都崩了,茫然无助的拿眼睛去看沈钦言。
沈钦言适时回头,给他一个意味深长的笑。
谢星珩:“……”
这不是升官的正确展开方式吧?再怎么也得等他把商务令做出成绩啊。
官场出了新的传奇人物,谢敬之谢大人,入翰林不足三年,就升调都察院。
在都察院不足一年,就兼职户部侍郎。
还没到户部点卯过,隔天就入了内阁,做了最年轻的辅臣。
不论服气与否,天恩浩荡,下朝以后,围着他恭贺的人硬控他半个时辰。
他下朝,连家都没顾上回,先去都察院。
沈钦言笑眯眯望着他:“你无政绩,也无功勋,这样子升职于理不合。从今天开始,我要弹劾你了。”
都察院的人都乐呵呵的:“谢大人见谅,这不能怪我等。”
活生生的弹劾圣体,每天一弹劾,降职扣薪远离我。
谢星珩:“……”
他跟着沈钦言去值房。
沈钦言有单独的值房,大大的,空空的,他不爱来,就爱跟其他御史们凑一窝。
因他护犊子,又切实的愿意提拔人,下官们跟他相处不错。
这会儿来值房,沈钦言走走转转,似乎不太习惯,坐都没坐,让谢星珩有话直说。
谢星珩向沈钦言讨要“贬官之法”。
沈钦言言传身教:“简单,贪污就够了。我试过,很有效。向坤也试过,你亲自参与的。”
谢星珩急了:“师叔,我被捧得这般高,我怕摔死,你帮帮我。”
沈钦言已经提点过他了。
“你无政绩,也无功勋,自然地位不稳。爬都爬上来了,你甘心下去?那你科举入仕做什么?”
谢星珩是想出人头地,做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一品大臣。
可他没有想过是这种升官速度,也没想过是这种可笑的升官方式。
他想到两次升官前,沈钦言的阴阳怪气。感觉这位师叔着实老辣,这么离谱的事,都在他的算计里。
谢星珩问:“师叔,我现在再写几封弹劾奏折,还能继续升官吗?”
沈钦言点头:“看你弹劾谁。”
如果是林庚,或者是广平王,让他官居一品又何妨?大不了以后慢慢革除实权,让他空有官位,做个无权无职的吉祥物。
要是林庚手下的重要成员,根据情况。往上再升一升,比如让他再回翰林院镀个金,封个大学士什么的,入阁的资历就稳了。
若是继续弹劾各地贪官,那他就是找死。也不顾家族亲人的安危。
各地贪官是什么人?都是皇帝的“贤臣”。
这些人就算要死,也不该死在这个时候,为谢星珩铺路。
沈钦言往门口走去,只留一句:“莫辜负圣意。”
雷霆雨露,皆是君恩。
不要圣宠,那就严罚。
前路摆在面前,让他自己选。
谢星珩目送他走远,独自在大而空旷的值房里待了会。
他绕到主桌后面坐下,桌上有沈钦言写的字。
不知哪天写下的,院里打扫的小吏不敢动桌上纸张,都已生尘。
尘埃之下,只有八个字:人心似水,民动如烟。
谢星珩定定看着纸上的字迹,感觉他在官场,至少跟沈钦言比起来,嫩得可以掐出水。
太嫩了。
早在这件事之前,沈钦言就全算到了。
谢星珩闭目凝神,没碰这张纸,就当没有看见。他出了值房,又厚起脸皮,去找沈钦言教教他。
内阁都是老狐狸,他这么嫩的新晋大臣,暂时别打高端局了。
沈钦言有一个提点,不知道谢星珩愿不愿意听。
谢星珩愿闻其详。
沈钦言说:“你去拍霍钧的马屁,别管他变脸不变脸,训斥不训斥,你油盐不进,你见了他就拍。拍到马腿上也拍,死命拍。这一计,可保你在内阁安稳。”
谢星珩在心里简写:沈钦言喜欢被人顶嘴;皇帝喜欢挨骂;霍钧喜欢夸夸。
“好的,师叔。”
谢星珩投其所好,问道:“你怎么知道的?你拍过?”
沈钦言点头:“他脸皮薄,经不住夸。”
谢星珩:“……”
你可真是经验丰富。
谢星珩想到霍钧那个老态龙钟的样子,为求保险,悄悄找霍叔玉打听。
霍叔玉很疑惑:“我爹,脸皮薄?爱听夸赞?”
谢星珩怂恿他回家试试。
“你是他亲儿子,你去试试没关系,但要换了我,我仕途就完了。”
霍叔玉:“……”
前阵子让他跟老父亲撒娇,今天让他拍老父亲彩虹屁。他的老父亲做了什么孽,被谢星珩盯上了。
谢星珩递给他一张纸,上面都是溜须拍马的话。
“我知道你是读书人,一辈子没干过这种事,我都帮你写好了,你有过目不忘的本事,看一遍就能张口说,只有几句话,小意思!”
霍叔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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