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越来越有小赘婿样,要抱着江知与,枕着老婆的胸肌睡觉。
江知与抬抬手,就能摸到他的脑袋和耳朵。这姿势顺手又奇怪。
“小谢,你快别笑了,有人听见怎么办?”
谢星珩憋不住。
江知与就跟他说“半场开好琼酒”的故事。
这个故事,是谢星珩拿来教孩子们的事例,在现代有个词叫“半场开香槟”,一件事没有出结果前,不要瞎嘚瑟。
古代没有香槟,他用了京城最名贵的琼酒作为代替。
这会儿被江知与拿来训他,他在脑子里反复提醒自己,还是压不住喜悦心情。
江知与想了想,开心就开心吧,这几年压力着实大。
他把谢星珩推到一边,翻身坐到谢星珩腿上,伸手解他腰带。
“你想更尽兴一点吗?”
谢星珩用行动来回答。
他的手从江知与的衣服下摆里探入,细细摸索,原地坐起,抱着他忘情亲吻。
就着面对面拥抱的姿势,两人身体交融,情到浓时,谢星珩还要用力顶撞,与他靠得更近,看江知与眼尾的红潮和睫毛的湿意。
他往前细密亲吻,从额头到眉心,从鼻尖到嘴唇。
谢星珩声音发哑:“小鱼,我们去海边摸鱼。”
江知与没忍住笑:“你去海边就为了摸鱼?”
谢星珩在他身上乱摸:“我现在就能摸鱼。”
一座会要命的城市,经过几年的时间,依然暗藏杀机。
但这是开卷考。谢星珩选东部海城,就是接受皇帝的安排,不会因为调任不服气,转而投“旧主”。
他在那里,行动不会方便。
这没关系,他可以不动。
他要歇歇啦。
这一夜夫夫俩尽兴,次日清晨,谢星珩无缝衔接上朝的时辰。
江知与趴在炕边,望着他一件件的穿上朝服,好一副衣冠楚楚的样子。
谢星珩这几年锻炼更少,与夫郎闹一晚上,很好的体现出憔悴姿态。
江知与还精神得很,像吸足阳气的小妖精。
谢星珩走前,往他那儿看一眼,被勾得五迷三道,愣是又回来亲亲老婆才出门。
他的情绪稳定了,可以随地大小演了。
朝会开始前,谢星珩见到了金公公。
金公公问他选好了没有,谢星珩说去东部海城。
金公公的表情肉眼可见的放松,笑呵呵说谢星珩有眼光。
“海城是富饶繁华之地,那里水土养人,谢大人在那里必能青云直上!”
谁说离开京城,就做不了大官?
沈钦言的成就,就是调任在外达成的。
这个安慰真心实意。
不过谢星珩要表现出一点落寞失意,还有几分不甘的憋闷。
他不服气,但他反抗不了。
今天的朝会,可以称之为“谢敬之批斗会”,是个人都能对他吐口水。
这个局面,没有皇帝下场引导,他是万万不信的。
从前都说商务令的功绩,现在说商务令推行时带来的隐患、矛盾,以及谢星珩在任命官员上的独断霸道,还有他对某些非他委派官员的敌意刁难。
密密麻麻的弹劾折子持续已久,今天到了必须解决的时候。否则各地官员都要罢工不干了,让有本事的谢大人自己干去。
谢星珩舌战群儒,据理力争,某个瞬间,注意到天子的视线望着他,他才停止挣扎,听个结果。
立新九年,十月十五,谢星珩出内阁。
同一天,革去都察院职务。调任去海城,任户部清吏司郎中。
从入阁的三品侍郎,变成外地的五品郎中,仅三年而已。
来送他的人很少,沈钦言是其中之一。
沈钦言愈发老态,但这批老臣退得很慢,霍钧都没告老,沈钦言还早。
他笑呵呵的,这几年难得给谢星珩好脸色。
“不错,没耗死在京城。”
谢星珩当官几年,养成了一个习惯,根据师叔的态度,可以判断他行为的对错率。
离开京城,选择海城,他走对了。
谢星珩终究是有功之臣,皇帝要安抚他,此次上任的时间很宽裕。
这都年底了,允他二月之前到海城便可。
算算路程,他们一家能回乡过年。过完年再出发,正好上任。
谢星珩悄声问话:“师叔,墨尘怎么安排?”
沈钦言说:“他想要个前程,我看他没什么本事。你看着来,能送回津口县最好,若不能,就让他跟着你。你这个人,命硬。”
跟着谢星珩,这辈子安危无忧。
谢星珩应下,又问:“婚配之事呢?”
沈钦言早想过:“让他自己做主吧。”
谢星珩回望皇城,感觉这辈子见不到沈钦言了。
有些话,他选择坦荡荡说。
“师叔,感谢你多年照拂。从前恩怨,也谢你高抬贵手。”
向坤尚且能斗一斗,跟沈钦言,他还嫩着。若为寻仇,死的不知是谁。
沈钦言摇头:“我关照你几年,你还到墨尘身上,便算你我恩怨两清。”
谢星珩应下,临走前,收了沈钦言最后一句提点:“不要下水,淹死的都是会水的。 ”
谢星珩怔住,莫名红了眼眶。
他上京赶考之前,为官途忧虑。临走前,才想通。跟恩师孟培德说,他生自水乡,发大水都没淹了他,又何惧水沟溪流。
如今为官一场,才发现很多事身不由己。
那些青年时的意气,到如今都收敛。
他依然想狂妄的说狠话,下狠手。
别人不给他的,不给他们的,他自己去拿。
可他知道了,有些东西,他拿了,就要付出代价。
犹如海底龙宫的宝珠,水性好的人才会潜游去拿。可一路过关斩将,又能有几分气力,不使自己沉入海底,成为虾兵蟹将里的一员?
谢星珩贪心,求沈钦言再多说一句。
“师叔,纯臣之道,在于什么?”
沈钦言笑得很古怪:“没有纯臣,没有贤臣,没有忠臣,也没有奸臣。”
谢星珩暂时不能懂,他牢记心里,深深作揖,跟沈钦言告辞。
江知与在马车边劝了很久,才让墨尘过来跟沈钦言告辞。
家中几个孩子都挺高兴,能回家,比什么都好。谢星珩的官职变动,没能影响到他们心情。
谢川已有秀才功名,今年都下场考了乡试,没能取中。这没关系,他才十四岁。
十四岁的秀才,足够他光耀门楣。
岚哥儿满八岁就不去顾老爷家上课了,但会常去探望恩师。
用他的话来说,顾爷爷是个很寂寞的人。
庭哥儿去了尚书房以后,很少跟顾家的小郎君们碰面。小小年纪,已经明白没什么是长久的。所以他把几个皇子的同窗情谊看得很淡。此行离开京城,还为以后可以睡懒觉而开心。
顾慎行和霍叔玉在旁等着谢星珩跟沈钦言说完话,才凑过来。
霍叔玉没什么好说的,给谢星珩递了一本书。
“我缠着我父兄出的题目,他们看过你家侄儿的卷子,问题不大,下回考试时,摸摸主考官喜好,大概率能取中。”
霍叔玉在都察院升职很快,有首辅爹做靠山,家里兄弟和睦,愿意为他出力,霍钧又跟沈钦言达成了默契,他如今已经是都察院的二把手了。
顾慎行也调离翰林院了,如今在礼部任职。因谢星珩推行商务令时,有个人才培养计划,他编写的书籍陆续发行,名声大噪。升职之路,有顾家叔伯力保,也挺顺当。
他俩看谢星珩,都有点同情。
谢星珩苦就苦在,背后没有家族。
沈钦言再厉害,也就一个人。保不了他。
成为众矢之的,只能避其锋芒,远离京城了。
只是这份同情的浓度不同,霍叔玉的眼神里有几分服气和祝福。顾慎行则满是忧虑。
“你怎么就不会服软?你一个个的处理也好啊,这下好了,你哪一个贪官都不能收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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