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子的一片赤诚之心,让在场大人都是笑。
就着这事,江知与详细了解了农庄的其他矛盾。
可能是鸡场这里闹的,别处也有人心浮动,搞什么“本地人比外地人高一等”。
各个厂区,招工时有做平衡。本地人有,枫江百姓也有。要不是这样,哪有那么多枫江百姓落户?
少了这批人手,江府的农庄规模得倒退三年。纯人力生产的年代,当是游戏数据呢?
搞分裂,万万要不得。
别的事还好。
谢根也说一嘴粪池那边的情况。
“也有皮料制出来,我跟着去看过,摸着挺好的。”
这些杂事聊完,谢星珩跟他们聊家常。
谢根跟陈冬都是实心眼,事业已经融入到日常里,陈冬还好,他拜师学艺了,会摸肚子正胎位,也会给人接生,平时的交际圈子广一些,认识了很多夫郎,交了朋友,人看着开朗外向,有点越活越年轻的意思。
谢根成天闷在厂里,要不是孩子们还要人照看,他也需要巡厂,跟陈管事那边做交接,他能赖在孵化屋子里不出来。
说起家常,三五句话都不离鸡场。
谢星珩无奈,只好跟他们聊孩子。
说孩子,也要说小孩孵小鸡的事。
他跟江知与都听笑了,看大哥大嫂很享受这种生活,家里几个娃也不反感,便由着他们去。
各人有各人喜好的生活,喜欢这样,那就这样子过。
说完谢家跟农庄事,他们又跟宋家聊了聊。
宋威跟孟秋主要是做业务交接,还带来了账本。
逛小集的规模又扩大了些,他俩都是初次接触这种模式,没贸然插手,与其说是帮着管理,不如说是监督。
黄、白、王三家最初合伙人,已经有了自运行体系。白喜文也是会做生意的人,照着谢星珩留的计划,目前扩了三间铺面,新的招商计划暂时搁置,只对现有的展示区做了扩充、调整。
白喜文当着经理,没一味偏向白家。因为谢星珩不在,他对白家的待遇反而苛刻起来,怕他被一时的利益蒙蔽双眼,忽略了长远发展和团队和睦性。
黄、王两家就做调和,万事劝着他,从旁提意见。三家在营业额上有竞争,于合作上,却公私分明,配合极好。
江知与没忘记宋家的“人才们”,跟着问:“贾叔来了吗?他带人来了吗?”
大表哥宋原点头:“已经到了,我暂时让他带着些弟兄在糖厂这块儿熟悉,等你回来,你再另做安置。”
江知与回来,他也就不用继续待在糖厂。该处理自家生意了。
宋原秉承着让他的两个爹过养老生活的态度,皮料生意他要接手,香料生意同样。
都过完年了,宋家人还没商量出来再找个什么生意做。
不论是皮料还是香料,他们都只是中间商而已,不是源头生产商,没有自家手艺。
这种贩卖,挣点小钱可以。攒家业就不行了。
人在丰州县,各处气氛好,他们也不想躺平,最近也发愁。
宋原想着,离开糖厂,他要出去进货,一路走走看看,开开眼界,也扩扩思路。
江知与跟谢星珩对视一眼,又凑一处叽叽咕咕说了几句小话,趁着今天,一并把话说开,问宋原,也是问舅舅跟舅爹,要不要合伙做生意。
他们两家都做过刀口舔血的生意,生意理念相近,两家的两代人都是大气性情,不拘小节。也是极为亲密的亲戚关系,互相都信得过。
正因这点,他们可以合伙。也更加清楚,这次合伙,对双方来说,意味着什么。
宋家没有出书生,靠山都是打点的外人。离了上陵府,某些关系还能动用,但终究不如谢星珩自己有功名。
他们两家合伙,最直接的走向,就是官商结合。
当官的罩着家里,经商的供给钱财。
这像一个循环。
从前江家大房的,供着江老三一家。
以后宋家供着江家大房。
做人不能赌良心,所以要开诚布公的说。
钱财必须要分清,哪些是你的,哪些是我的。免得日后起纠纷。
这时代有“占股”的说法,聊起来好懂。
逛小集就不用了,谢星珩要控制规模,只在丰州县,最多发展到昌和府。这个“股”是糖厂的股。
糖厂要再扩大,会在江知与跟徐诚之下,再设立区域经理。一个经理,负责某几个厂区与当地的加盟商糖铺的经营策略。
现在交通不发达,国区经理就算了,只能以区域来。
丰州县是核心区域,南下连接嘉源省的分厂,再从嘉源省连接到津口县。以津口县为入口,连接南地的果树林区。
北上到京城,能将糖厂的最终王炸们,送到大启朝最繁华的地方,打入权贵圈子,实现真正的扬名。
宋家叫来的“贾叔”可以做厂长,兼顾着培养人才一职,而丰州这一线的地域,就需要“自家人”来盯。
这是一条长线,会用到很多人手。
他们通过徐诚找林庚要了些人,这些人可以负责南地到丰州县的地段。那宋原可以考虑一下从丰州县到京城的地段。
是合伙,也是自家生意。
饼子盘大了,股份自然稀释,徐诚跟江知与为了更好的管控各区域,加强人心凝聚力,愿意放出干股来。
这事说得突然,宋原不能立刻做决定。
宋威嘿嘿笑着:“还不是要找你老子商量。”
宋原看他一眼说,跟江知与和谢星珩说:“我回家跟我夫郎商量商量。”
宋威:“……”
咋生出这么欠揍的种。
江承海在旁边吃着花生米,跟宋明晖笑话他。
宋威似有所感,越过人群,朝他们看来。
宋明晖抢先问他:“二郎的婚事有着落了吗?”
宋家老二宋野,去年年底被江知与安排了一个寻访调查的任务,去跟媒人们打交道。
他正经当差事办,不知道他实际是去相看的。误打误撞,还给他相中了一个。
让宋威很愁的是:“他看中了一个寡夫郎,正经相看的人家站他边上,他一个劲儿的打听那个寡夫……”
宋明晖都听愣了。
江承海问:“那成了吗?”
孟秋叹气:“我们也不是什么迂腐的人,不在乎什么二嫁三嫁的,从良的都有人娶,这算什么?关键是这孩子先死了男人,后落了胎,伤了身子,瞧着病恹恹的,这怎么同意?”
江知与跟谢星珩听着,拿眼睛看宋野。
宋野没想到,一家人讨论事业说得热火朝天,好不容易把话题递给他了,却说的是适龄青年与病寡夫的二三事。
他要脸的人,当即炸毛了。
“什么!都说了他是长得白,不是病恹恹,他力气很大,一拳头把我打趴下了,你们怎么就是不信!”
孟秋翻白眼。
力气大跟病恹恹有什么冲突吗?
老宋生病的时候,也能打趴两个熊崽子。
江知与问:“找媒人问过吗?别的情况呢?”
宋野立刻拿他当知己。
“是了,是了。我就说再问问,我爹爹不问,说我不要脸……”
找媒人问,那是要说亲的流程。
孟秋跟宋威都没松口,问什么问。
江知与瞧着他这二表哥是有点傻气,怎么半个心眼子不长?
他这样坐这里,跟大家伙儿格格不入啊。
大表哥宋原说:“我的意思是,就去找媒人说说,那夫郎还不一定同意嫁。”
旁听的陈冬听他们说着,怯怯举手问:“你们说的西街十字口住着的岳夫郎吗?”
宋野惊讶:“嫂嫂认识他?”
孟秋知道陈冬认识很多夫郎,也有了兴趣,“他怎样?”
一家人的视线都集中在陈冬身上,陈冬紧张的咽了口唾沫,犹豫许久,不好拿岳夫郎的隐私说事,便跟孟秋说:“若不放心,可以去看看,他平时会摆摊卖蒸糕,生意可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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