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乔知道陆然真的能说到做到,但他不能一辈子都依赖自己的朋友:“陆妈妈,你不要说得好像我已经被录取了好吗。”
陆然笑笑:“我从不怀疑这个。”
“话说回来,你那位控制欲那么变态,他能答应你出国吗?”
阮乔愣了下:“为什么不答应?”
“出国了哪还能随叫随到,”陆然嫌弃说,“你数数这一个月你在寝室睡过几次。”
“那我也总得有自己的事要做吧,”阮乔不知道说给谁听,“不会的,他不会阻止我的。”
陆然摊手:“我也是做个假设,要是你出国他就不等你,你怎么办,还走不走。”
阮乔一脸没想到的样子:“怎么会有这么自私的人啊。”
陆然:“说不定站在他的角度上,你抛下他一年就为了追逐自己喜欢的事也很自私呢~”
“不会的,”阮乔又重复一遍,“他不会让我做这种选择。”
真正相爱的人不会让对方陷在梦想和爱情的两难之中。
阮乔突然起身:“我要出去打个电话,你先玩吧。”
他大步跑下五层楼又冲向操场
,像要把缠绕着他的藤蔓甩在身后。
他嘴上说相爱的人不会让对方两难,可是他和秦濯算相爱吗?
如果算的话,白颜说的又算什么?秦濯骗他了吗?
秦濯和白颜之间,他肯定应该相信秦濯,但是白颜为什么要这么说,如果是撒谎,这不是一个非常容易被戳破的拙劣谎言吗?
那一声声特殊的“濯哥”,那些熟稔于心的过往,酒会那天若有似无的起哄声,似乎所有人都知道一个他不知道的秘密。
阮乔讨厌这种被不安和嫉妒一点点吞噬的感觉,他要直接问秦濯,谁说的话他都不信,他要问秦濯。
“嗯?”
电话接通,传来那边男人慵懒的声音。
“秦濯,我想问你一件事。”阮乔单刀直入说。
“什么。”
“你和白颜,”他深吸一口气问,“到底是什么关系?”
“朋友,你问过了。”
“你再想想,真的只是朋友吗?”
“嗯。”
秦濯回答的太轻松太快,如果放在以前阮乔会觉得是因为坦然,但他现在突然有一种很不好的感觉,
“朋友,哪种朋友,我和陆然也可以是的那种朋友吗?”
“阮乔。”秦濯平静的声音多出一分警告。
“你急了,因为你们根本就不是普通的朋友对不对?”
“你到底想说什么。”
“白颜说你们不只是朋友,他说你们……你们还交往过。”只是说出那两个字,阮乔都觉得心痛。
“他说什么你就信。”
“可是他为什么要这么说?你们到底发生过什么啊。”
阮乔不想让自己听起来很委屈,但他还是没有藏住鼻音,问这句话的时候他感觉自己的心跳明显快了,他好像快要触碰到什么真相。
秦濯的沉默让他的心更揪在一起。
“秦濯……”阮乔的声音都在发颤。
“过去的事我不想提了,我没有和他交往过。”
“为什么过去的事不能提啊,为什么不能告诉我啊,”阮乔的委屈溢出来,“是只有你们两个才能知道的秘密吗。”
“因为我不想
提,不要再闹了好不好。”
“我没有闹,我只是想知道我的男朋友有没有隐瞒我也算无理取闹吗?”
“什么叫隐瞒,我问过你过去的事情吗?”
“如果你问的话我当然可以告诉你啊,可你为什么不能告诉我?”
“不是每一个人都有倾诉欲。我知道你们小孩子喜欢我告诉你一个秘密,你也告诉我一个秘密这种游戏,但是宝宝,每一个成年人都有自己不愿意提的事,你能理解吗?”
秦濯好像一直站在那个高高的地方,让他不要闹,问他能不能理解。
“可是我觉得我问的事情不是不能提的啊。”阮乔偷偷抹掉眼泪,声音小小的。
“对我来说是。”
“为什么啊。”眼泪再次涌出来,“他对你是不是很重要啊,为什么连提都不能提啊。”
阮乔说不出自己为什么这么难过,秦濯现在对他好喜欢他他知道,可他还是觉得自己好像被比下去了。
是他丑陋又自卑的自尊心在作怪。
从他看见白颜的第一眼就开始了,甚至在还没有见到白颜,只是那一条短信的时候,他就在想,什么样的关系才能那样亲切地叫秦濯。
见到白颜的那天,他在灯球下摇雪克杯的样子就像一棵罂粟,可以清冷也可以诱人,他是一个成熟知性,可以和秦濯比肩的男人,而自己只是一个在操场哭鼻子的笨蛋。
就连他们已经过去的过去,都是秦濯不能和自己讲的。
阮乔嫉妒得心要碎了。
电话里只剩下呼吸声,但秦濯知道小东西伤心时只会安静地流眼泪。
秦濯无奈轻叹一声:“宝宝,听话,我跟他真的没有交往过。”
阮乔:“那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呀……”
对话陷入了死结,两人谁都没有再说话,直到唐礼过来提醒秦濯跨国线上会议要开始了。
“你冷静一下,我明天去找你好不好。”
阮乔终于硬气一次,啪一下主动把电话挂了,
他拿分了两次再分就不能用的小纸巾擦擦鼻子,什么人啊,临了还得扣他个不冷静的帽子,呜呜呜哭咋了,哭就不冷静吗,操场的风都快冷死他了。
阮乔搓搓胳膊,手机震了一下。
「电话打完了吗」
是喻肆。
阮乔呆愣愣往四周看看,一个高瘦的身影单手插着兜正走过来,小臂上搭着一件外套,走近了忽然扔他身上,连脑袋都盖住了。
喻肆:“路过几次看见地上团着一团,你再不吱声我就要通知保卫处来抓野猪了。”
阮乔被逗笑,从外套里把自己扒拉出来:“你才野猪呢,火猪。”
一身红色运动服的酷guy喻某:“……”
“起来。”喻肆伸给阮乔一只手。
很好看的一只手,手指修长有力,在月光下像被抛了光。
阮乔没来由地想到秦濯警告他不许让别人碰他。
可是凭啥他想不解释白颜就不解释,自己就必须和朋友保持距离呢?
都是朋友,秦濯能和白颜有秘密,那他也要让陆然摸头,让喻肆拉手。
阮乔是想拉手的,没料到蹲太久腿没知觉了,被喻肆拉起来一秒就软了下去,要不是喻肆接的及时,他就直接拜年了。
“嘿嘿……”当事人自己先被蠢得笑出来,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喻肆:“……”
最后喻肆还是把阮乔背起来,嫌弃道:“该锻炼了。”
阮乔:“那你背着我跑两圈嘛。”
其实歇会儿腿就不麻了,阮乔就是故意的。
他喜欢被人背,小时候被爸爸背,后来能得逞就让陆然背,现在碰见一个脑子不太聪明的兄弟,说让背就背,可不得好好利用啊。
清浅的呼吸打在脖子上,喻肆不太自然地找话题:“听陆然说你准备申请巴黎的交换项目?”
阮乔:“诶?我俩晚上才说啊,你刚去找他了?”
“碰巧”出现在这里的喻肆:“……”继续找话题,“听说网上有个插画大赛刚开始报名,你参加了吗?”
阮乔:“你说禾风创意吗?”
喻肆:“嗯。”
阮乔:“我知道这个比赛,前几天看的时候还没说比赛主题呢。”
喻肆:“今天发了,让画跳舞的小人。”
阮乔意外:“这么具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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