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乔走后,林雨萌总感觉秦总不轻不重地看过来一眼。
为啥是感觉呢,别问,问就是她唰得低头了,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啊,只是对视一眼就让人心跳加速的!
阮乔其实是溜去了卫生间。
他现在必得洗把脸清醒一下。
救命那可是徐澜!
怎么还有这种好事?他不是在做梦吧,他不仅要跟偶像面基,还要跟偶像合作了!
啊啊啊只是让他涮笔刷他也愿意啊。
“躲这儿干嘛呢?”
阮乔拍脸拍得起劲,完全没有听到身后的脚步声,突然被吓一跳,下意识转身一个没站稳眼看就要往地上摔。
秦濯单手揽住人后腰:“笨手笨脚。”
大概是嫌弃得很,还捏了一把。
阮乔挣出来,他很想说别老耍流氓,但想想也算是让他免摔一块儿黑青,罢了罢了,他大学生不计流氓过。
他往后退了一步保持距离,再往后就是墙了。
秦濯就在他面前打开水龙头洗手。
阮乔出于美术生的本能下意识
想,那双手真好看,该当手模。
可惜长了张嘴。
“我怎么到哪儿都能碰见你?”
秦濯问他,他也想问啊。
“反正以后不会了。”阮乔说。
“是吗。”秦濯语气淡淡的,关掉水龙头,“上次问你的事想好了没?”
阮乔皱了下眉:“这是在我的学校。”
秦濯嘴角勾了下:“张校就在外面,你是要去告老师,还是告校长,嗯?小朋友。”
如果眼神能化作实质,阮乔已经要把秦濯戳穿了,但秦濯好像并不在意,还朝他脸颊伸出了手。
阮乔:?!!
这可是在学校,动静闹大了外面人肯定能听见,秦濯怎么就不怕他玉石俱焚捅出去呢?
也是,连一张照片都能删得彻底,还有什么是秦濯做不到的。
信息社会,秦濯这种人渣就是bug级别的存在。
耳边“唰”一声响。
阮乔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看见秦濯从他耳后的壁挂盒里抽出一张纸正在擦手,嘴角噙着一丝轻蔑的笑。
秦濯:“想找我,就联系唐礼。”
阮乔立刻反唇相讥:“不可能,你别想了。”
秦濯不置可否,随手将纸团丢进垃圾桶,出门前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说:“拭目以待。”
又是那种一切都在把握的讨厌语气。
晦气!
终于送走瘟神,在群里听说人出了校门,阮乔终于松了口气,中午和室友吃饭的时候都多点一个鸡腿。
秦氏科技要和美术社合作的事儿已经传开,不知情的听个热闹,知情的都在闹阮乔。
“小乔画家了不得哇,上次在错觉卖出画儿,这次墙绘又被秦老板看上,这不得让我摸摸感染点艺术细胞。”
“哎呀别说了别说了,”阮乔不好意思地嘬口奶茶,脸又开始烫了,“我现在还跟做梦一样呢。”
“确实,能被秦总选上可真是太难得了。”
阮乔在心里偷偷翻个白眼,跟他有什么关系啊,明明就是因为他偶像徐澜好嘛。
两张餐桌连着,周围四五个人都在吹秦濯,他小声嘀咕:“不就是个土豪吗?学校最近是不是财政不好啊,连副校长都出来为五斗米折腰了。”
这话只有坐得最近的陆然能听见。
他笑:“那还真不是。你忘了副校升上去之前是干什么的了?”
阮乔想了想,哦,是他们计院的前院长……管理工夫了得,也是个技术控。
合着今天不是赔笑,是现场追星呢。
想到自己曾经也被秦濯的耀眼战绩迷得五迷三道,就很唏嘘:“真有那么好吗?都不了解品性呢。”
陆然挠头:“拜大佬又不是找老婆,看啥品性啊?”
阮乔撇撇嘴,正努力吸杯底的芋圆,周围突然喧杂起来。
“看什么呢?”
“那儿那儿那儿,着火了!”
“我去,那是三号宿舍楼吧?”
三号?阮乔愣了下。
“乔乔,好像是你那屋啊!”!
第5章 屈服
阮乔跑回宿舍的时候整个人都是懵的。
楼已经被封了,消防员在里面检查隐患。幸运的是火不大很快就被扑灭,没有人受伤。
阮乔跟陆然和付春生聚在一起互相安慰。
“没事没事,人没出事就是最好的事儿。”
话是这么说,但东西肯定烧坏不少。
陆然家里富裕不太担心,阮乔虽然缺钱,但属于账多了不愁,日常生活还算勉强过得去。
最难的是付春生,他是大山里考出来的孩子,真住大山里,冬天取暖要自己拾柴火烧炭盆的。
阮乔抱了抱清癯的室友,温声说:“估计要搬寝室,咱们待会儿一块去买东西,买得多有折扣。”
“赶紧把我的超市卡用了,”陆然一手摸一个脑袋,“年底不用完就作废了。”
三人正说着,检察人员从楼里出来,和等候的辅导员沟通情况。
“起火原因找到了,是电热水壶过热短路导致的,大概是没有自动断电。”
辅导员扭头看了眼他们,皱眉说:“你们先上去看看还有什么能要的收拾一下,下午上班时间来办公室找我。”
“老师,要、要赔钱吗?”付春生着急地小声问。
“怎么不赔啊,活该被你烧?”
一个留着板寸的男生抢在辅导员之前开口,是他们寝室的第四个室友,陈宇,常常不住宿舍,跟他们也不熟。
付春生赶忙摇头:“不……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想问老师要不要赔学校钱。你的……会给你的。”
“这要跟领导商量,估计还是要赔一部分的,你们自己之间的账先算算怎么私了吧。”
辅导员走后,几人上楼检查东西。
电热水壶靠门,离陆然和陈宇的床最近,两人东西也烧得最多。
“外星人的笔记本,歌德的耳机,还有iPad游戏机……”陈宇没耐心地翻了翻烧坏的东西,“你自己算算要多少钱。”
“别他妈说了,”陆然把人推一趔趄,压着声音想揍人,“春生家的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现在是说这个的时候吗?”
“怎么,要道德绑架啊?穷怎么了,穷就有理了?”
“没人要绑架你,”阮乔拽了下要暴走的陆然,“你书面形式列出来,损坏的我们都会赔偿。”
“哦,对,还有一个你。”
刚才在楼下听付春生那么问老师,所有人都以为导致事故的是他,就连陆然也忘了,那个属于宿舍违禁电器的热水壶其实是阮乔买的。
平时他们仨都用过,因为能自动断电谁都没当回事,中午付春生被阮乔电话轰炸催着下来吃饭,走得快忘了还烧着水,一直都能好好断电的水壶偏偏就今天出了事。
陆然安抚两人:“都别皱着眉了,这我也用过,得算同伙,我还另买了小奶锅呢,赔的钱算我头上,你们别担心。”
付春生张张嘴,这事儿三人里面最不相干的就是陆然,没有道理让陆然出钱,可是这一通算下来,陈宇的加学校的要小十万。
他的学费是助学贷款借的,日常花销全靠当家教挣来掰成两半花,能省下的全寄回山里给截肢的老爸买药了,他从哪拿钱还,去卖血吗?
可就算把他抽干了,也卖不了那么多钱啊。
付春生终究没有说出话来。
有时候没钱,真的能毁掉一个人的尊严。
屋里被烧焦的不少,灰大,阮乔扣上卫衣的帽子,脖子突然疼一下,像被什么锋利的东西划了。
他伸手,摸到一张卡片——
秦濯的明信片。
大概是在卫生间抽纸的时候放进去的。
付春生还在仔细挑拣没被烧坏的东西,心里疼得要命,也操心着阮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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