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所有人都没将时砚的举动当回事,甚至有了几分看笑话的意思,全都站在原地,等时砚被长老给锤死的惨状发生。
可惜,现实让人大跌眼镜。
众人心目中,那个接近半仙的长老,不仅没有躲过这慢悠悠的酒杯,众人甚至听见了酒杯磕到后脑勺,发出的闷响。
然后,长老的后脑勺,在众人肉眼可见的速度下,肿了一个包。
这尼玛,就很离谱!
意外!一定是意外!是长老不愿意和这人一般见识!长老是何等心胸,怎会当着这么多人面儿,和一个未成年的小孩子起争执?实在太掉长老的逼格了!
长老缓慢转身,看向时砚的眼神里,除了权威被挑战的愤怒,还有隐隐的惊惧,别人不清楚,他却是明白的,他不是不想躲,而是躲不开!
时砚在长老转过身面对他的时候,不知何时,手里把玩的又是那个骨哨。
长老见状心下松了口气,嘴上冷哼道:“你以为,同样的招数,我会让你再次得逞吗?”
时砚将骨哨放在嘴边,抬头看一眼头顶的月亮,笑眯眯的夸赞道:“本来我还有些烦恼怎么一次性不大动干戈的解决问题,还要多亏你选择了这个好日子,月圆之夜,很好。”
然后,一段非常有规律,甚至可以说是充满神秘,仓远的曲子,从时砚嘴边倾泻而出。
和上次在山坳里完全不一样的感觉,杭云散听的头皮发麻,感觉头发丝儿都炸起来了,搓掉一声的鸡皮疙瘩,快速躲到时砚身后,争取不给时砚爸爸拖后腿。
而长老的神色,从一开始的不明所以,怔愣之后,像是想起什么,面色大变,想出手阻止,可惜在他胳膊抬起的一瞬间,时砚加快了吹奏的力度,他的行动便迟缓了许多。
天上明月高悬,地上火堆发出暖黄色的光,四周张灯结彩,喜庆不已,上一刻还气势汹汹想和时砚干架的人群,逐渐恢复平静。
一个个像是从身到心,得到了圣光的普照,神情全所未有的平静从容。
在这种从容之中,渐渐地,有人口吐鲜血,像是打开了一个开关,之后接二连三,周围一片人跟吸血鬼似的口吐鲜血,在鲜血之中,一只只蛊虫落在地上,接触月光的那一刻起,僵硬了身体。
长老和族长还有几位修为高深的人虽然还硬挺着,但见此情景,一个个目眦欲裂,恨不得杀了时砚而后快。
等其余人体内的蛊虫全部出来后,时砚也不费力气和眼前几人周折,收起骨哨,在杭云散看神仙一般的眼光中,踩着一地月光,缓步走到长老面前,耐心而认真的问他:“我没记错的话,这蛊虫,最开始应该只是一种在冬天用来保暖的小玩意儿罢了。
就跟你们手里的折仙心法一般,都是强身健体的东西。
因为北地极冷,一般人很难在这里长期生活,有了这些东西的帮助,便能在这里求一个生机。”
时砚的神色似是怀念,似是努力回想:“这是专为留在北地生活的人准备的东西,出了北地,便用不上了,自然会逐渐失效,因此,才会有你们所谓的,祖先不再保佑的话。”
在长老惊恐的目光中,时砚缓缓道:“可是,你们将简单的保暖之用的蛊虫,发展成控制族人的东西,便是你们的不对了。”
这里能发展成现如今的地步,必然要吸收外来人口,单就一条,若是只族内通婚,全是近亲,千百年来,这里得成什么样子?可外来人口凭什么来这里受苦?为何会守口如瓶?那就只有蛊虫了。
长老于惊讶之中,道出一句:“砚山上的仙人,是不会饶恕你的!”
“砚山吗?”时砚玩味一笑“怕是你们自己都不知道,你们家这位祖宗啊,想折的,便是砚山上那位仙呢。”
第343章 变态队友
说起来已经过去很多年了, 多到时砚不是刻意去回忆,很难想起如此微不足道的一件事。
曾经一个世界,他一心修炼想要飞升来着, 后来虽然飞升不成, 但在当时留下了数不清的传说。
那时的他还担任过一段时间的国师,就是那种什么都不需要做, 莫名有很多人,日日夜夜想去山上求他显灵, 为他们做点儿什么的国师。
例如保佑某某死丈夫,死父母,死全家。或者保佑某某升官发财一夜暴富,娇妻美妾左拥右抱。或者保佑儿媳妇儿能生个大胖小子之类。
零零总总, 千奇百怪,时砚就是不想听,偶尔出去转悠一圈儿, 也总能听到一些风声。
将他给烦的不行, 后来索性下了山满世界的溜达, 一来为了修行, 二来也是为了拯救自己的耳朵, 整日里听那些狗屁倒灶的事情,听多了, 觉得心态可能会炸。不利于实现他飞升成仙的梦想。
那时他身边还有个名为何五的护卫, 两人天南海北的转悠,遇到有趣的地方或者人便多停留几日,听到有趣的故事也会驻足片刻,随心所欲的很,几乎没有什么能阻止二人的脚步。
有一日, 时砚感觉一路往北会有所收获,便带着何五一路行来,到了这极北之地,果然,时砚在这里有所悟。
两人一停留便是大半年,时砚寒暑不侵,倒是无所畏惧,可何五作为一个普通人,或者说普通高手,在极北之地待不下去。
就在差点儿坚持不住被赶回去的时候,时砚意外发现了一种蛊虫,经过精心改良,那种蛊虫便被炼化成毫无攻击力,却可以作为取暖之用的玩意儿,非常精巧好用。
自从吞下那蛊虫,何五便能在极北之地自由行走,不惧寒冷,大大的方便了他在时砚静心修炼的时候,外出踩点儿。
那样的状态持续了几个月,有一日,何五外出时带回来一个女子,或者说一个妇人,在妇人的讲述下,时砚得知她原本是武林中人,母亲早亡,父亲后娶,有了后娘便有了后爹,她爹为了巴结京城中的侯府,将她嫁给侯府病病歪歪的世子冲喜。
结果喜没冲成,花轿停在侯府大门口的时候,侯府世子一口气没上来,双腿一瞪双眼一闭,人便去了,喜事当场变丧事,那姑娘连丈夫的面儿都没见过,便要给人家披麻戴孝。
好不容易丈夫下葬了吧,姑娘想着和夫家好好商量一番,放自己归家,这一嫁从夫,二嫁由己,说不得还能离开原来的家庭,不和继母生活在一起,大家都轻松。
结果话一出口,夫家还没说什么,继母先不乐意了,认为她的行为可能会惹怒侯府,给全家带去不可言说的灾难,于是继母表面上说需要考虑,且劝她也再想想清楚,暗地里派人败坏她的名声,让夫家人以为她在外面偷人,给侯府门楣抹黑。
最后事情闹得沸沸扬扬,不可收拾,夫家人决定暗中让她病逝,可她不愿意,提前收买了院中看门的婆子,连夜逃跑,一路上被人追杀,因着身上有些功夫,千难万难的躲避,一直到极北之地。那些人见她进了传闻中的无人区,认定她没有命活下来,才放弃追杀。
要不是遇上外出踩点儿的何五,那姑娘确实死定了。
当时何五跟时砚说:“这位夫人曾经在街上无意间帮助过属下,因而属下瞧见她时,便将人带了过来。”
而那位姑娘对时砚说:“观您二位的言行,应该是砚山上住的国师,百姓口中的活神仙吧!实不相瞒,小女子的亲生母亲,是月山方丈的俗家妹子,月山方丈算是小女子的嫡出舅舅。
出了事后,小女子本想投奔舅舅的,奈何舅舅近几年一直在闭关,不见外人,我的消息传不到他耳边,这才一路往北逃亡。”
时砚在二人的祈求下,出手帮了眉娘一把。
抛去何五与眉娘说的原因,时砚心里想的是,月山方丈原本是不会本心不稳,不用频繁闭关的,一切都是因为他的存在。若是那般,眉娘的命运或许又是另一种情况。
当时,时砚给眉娘的帮助,第一条便是将何五最喜欢的小虫子给了对方两条,确保她短时间内不会被冻死。
第二条,也是那时他新近悟出来的一套非常适合在极北之地强身锻体的功法,能确保人在极北之地有一副强健的体魄长期生存下去。
只不过那功法有一个小小的缺点,便是功法极为霸道,火气十足,与极北之地的寒冷相辅相成,放在一起的效果跟一加一等于十差不多。可若是走出极北之地,继续修炼那套功法的话,因为过分霸道的原因,迟早要走火入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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