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闻家的产业遍布附近五省,都知道闻家是海城第一富豪,但具体有多少财产,没人清楚。
这样家族的下一代继承人突然换人了,所有人都想知道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有没有可以利用的契机。
至于前继承人闻时砚?
不好意思,现在大家都忙着和新继承人拉上关系,没空搭理那个没用的废物。
奚落?嘲讽?
没看闻家还将他认为义子了吗?在没搞清楚闻家对他的态度前,是不可能主动上杆子去得罪人的,除非脑子不好使。
时砚安静的在实验室度过了一天,到第四天清晨,他再次于报纸上看到了沈父沈母登报离婚的消息。
老太太从小将时砚当成亲外孙疼爱长大,知道时砚身世后,不知以何面目来与时砚相处。
于是中午时砚就收到了老太太让人送来的消息,信中老太太言明,在银行给他存了一笔钱,希望他生活无忧。这件事中,时砚并无过错,希望他能没有负担的生活。她要离开海城,和大儿子一家生活,往后余生,不再相见,各自安好。
老太太是个干脆利落的性子,在海城人还在看她热闹的时候,老人家乘坐的火车已经离开海城,奔往她期盼已久的家。
时砚想想不久后这里要发生的事,觉得老太太离开是再好不过的事情。
直至第五天早晨,时砚打开小诊所大门的,见到眼睛布满红血丝,下巴上胡茬冒出来,满脸憔悴的温时临站在门口,一身寒气,身上的衣服有被露水打湿的痕迹,不知道在门口站了多久。
见到时砚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直接爆粗口:“豪门大少爷真他娘不是人当的,我决定往后就跟着表弟你做科研狗了,打死都不回去!”
时砚淡定的提醒他:“现在你是表弟,我是表哥。”
温时临:“艹”。
第262章 道德绑架
时砚说的是实话, 沈明心的孩子比沈明月的早出生半个小时,这是不争的事实。
很自然的换了称呼,让表弟进来取暖, 时砚闲适的翻开桌上一本没看完的书接着昨日的位置继续看。
这么说或许有些奇怪,但温时临喊习惯了, 突然成了闻时临, 两人都不自在。
时临看着几天没来的小诊所觉得亲切极了,感觉这里的空气都透露出一股自由的味道, 让人为之着迷。
跟着时砚转出转进, 像个二傻子似的, 满脸带笑,标准的舔狗模样。
见时砚的样子一如既往, 待他的态度和以前没甚区别, 突然觉得来之前想的那些乱七八糟的假设无聊极了。
外人不了解表哥, 他和表哥一起工作奋斗了这么长时间还能不了解吗?时临有时候觉得, 表哥这样的人, 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人能真正了解他的内心到底有多深邃, 他见到的也不过是冰山一角罢了。
甚至闻家夫妻, 将表哥当亲生儿子教养了十几年, 自认对他了若指掌的人, 都没有真正看懂过表哥。
时临拎了把椅子坐在时砚对面, 笑的傻里傻气:“表哥,我说的事情你觉得怎么样?”
时砚头都没抬:“不怎么样。”
时临不放弃, 继续道:“年前咱们不是说好了,你当院长,我当厂长,咱们一起在安城做一番大事业, 兄弟联手,建立实验室,走自主研发的路子,让外国佬也见识见识咱们的自主研发能力,让他们心甘情愿跪下喊咱们爸爸吗?
你这是要抛弃我独自飞翔了吗?”
时砚合上手里的书认真问:“闻家怎么办?”
从一进门,时临就一直避免谈这个问题,尤其是关于闻家的事,他担心这个问题会让时砚感到难堪,但闻家的事又是一道不可避免的天堑横亘在两人之间。
时临见时砚问了,对他倒没什么好隐瞒的,顿时大吐苦水:“我都不知道你以前怎么做到的,看起来轻轻松松,举重若轻,一点儿没有为难的地方。
白天在外面工作,晚上回去打理名下的产业,还要跟着爸处理家族事务,听叔叔伯伯们讨论家族大事,外面的风云变幻。回头还要抽时间读书搞研究。
我才在家呆了几天,每日光是应付来往的客人就头疼的厉害,一听他们说外面的弯弯绕绕就烦躁的要死,关键是我心知肚明,我对打理家族产业没有一点儿兴趣,也没有丁点儿天赋。
爸和妈觉得我这个年纪才开始接触家族事务已经很晚了,为了我好,不得不每天给我安排很多老师让我跟着学习。他们以为是我刚接触不习惯,才会表现平平,但我自己心里有数,我就是觉得烦,就是没兴趣罢了。
我清楚的知道做试验的时候有多开心,跟着爸学习的时候就有多难熬。好几天没摸到实验器材,我好不容易培养的手感都没了。”
这话要是在别人听来,时临就有在时砚面前故意炫耀,刺时砚心窝子的意思,但这两人不是别人,内心坦荡的很,完全是知心好友谈心的样子。
嗯?
时砚不由得坐直了身体,在原剧情中,只描述了时临在回到闻家后,和女主温云之间发生的爱恨纠葛,至于在打理家族产业上有没有天赋?
时砚仔细想了下,闻家在他手里发展的好像还不错,因为战争的关系,闻家的产业后期全部转移到国外,但后来一段时间,国内需要建设,需要引进外资,需要国际友人的支持,时临知道的时候,一口气以个人名义投资了好几个亿,不像是对商业没天赋,没兴趣的样子。
难道他将闻家的正牌继承人给养歪了,走上了科研狗的不归路?
“你确定?要不你回去再好好想想?”闻家那么大一块肥肉,现在错过,将来想起来后悔的时候,可没后悔药吃。
时临抹一把脸,长长的叹口气:“哥,我想的很清楚了,他们都觉得是因为我在温家没接触过现在的一切,所以才会不知所措。
但我明白的很,我想要的是什么,不擅长什么。前面十几年在温家被迫做了许多不愿意的事,那种痛苦不想往后几十年继续下去。”
时临看着时砚的眼睛,一字一顿,说的非常认真:“若是我从未体验过做自己喜欢的事是一件多么开心的事,也许我会乖乖听从爸妈的安排,按照他们给的路走下去。
可事实是我已经体会过那是一种多么美好的感受,再也不愿意再回去。”
时砚总算是明白了时临的转变是为了什么,这样一来也就说的通了。
时临看时砚不为所动,开始耍赖:“哥,这一切都是拜你所赐,你得为我负责啊!”
行吧,时砚看时临是铁了心了,既然如此,时砚拍拍他的肩膀:“给你半个月时间,解决好家里的事,半个月后我们按原计划启程去安城。”
时临得到时砚这话,高兴的从椅子上站起来,径直去后院洗脸,在屋子的衣柜里准确找到他存放在这里应急的衣服换上,又觉得不对,脱衣上床,拉开被子,一系列动作一气呵成。
闭上眼睛前,朝站在门口的时砚道:“哥,我好几天没睡醒了,先睡两个小时。”
话音落不到一分钟,床上响起了小呼噜声。
时砚关上房门转身去了前面。
为了带走时临,原计划五天后启程前往安城的事出现变故,时砚不得不联系刘仁,说明这边的情况,希望对方配合。
刘仁身为联络员,原本就藏身在海城某一处,对于海城这几天发生的重大事件一清二楚,本来还在担心时砚二人因为这个变故,使这一趟行程有异,一直在想怎么说服两人。
在刘仁的认知里,闻家发生那样的大事,时砚这个闻家义子为了逃避眼前尴尬的身份,跟着他走的可能性反倒是变大。至于时临,突然从小可怜成为手握半个海城的闻家大少爷,跟着他去安城受苦的可能性变成无限小。
但这二人于安城而言非常重要,安城一个都不想失去。
因此刘仁心中假象的主要说服对象就是时临。
现在突然收到时砚的消息,不用他去说服,人家主动要求随行,刘仁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不配合,唯一担心的就是夜长梦多,发生变故。
不过时临为了梦想,认真起来,做事儿非常靠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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