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砚冷哼一声:“我把自个儿亲闺女赔给他,让亲闺女去伺候他,还不知足呢?”
阿云嘻嘻一笑,也不当真,只道:“先生猜到您会这般说,还叫我告诉您,您倒是想将儿子一并赔给他,可他不要呀!”
说起这个时砚就哑然,梅老认真教导了两孩子几年,终于在两年前开口要收阿云为关门弟子,或许是瞧上阿云的天赋了,或许是瞧上时砚手头新到手的食谱了,反正收徒的同时,要阿云奉上食谱做拜师礼。
时砚便翻着白眼道:“反正教一个是教,教两个也是教,不若连我儿子一并收了吧!”
梅老也翻着白眼儿道:“白给你儿子当这么多年先生还不知足,贪得无厌!”
当时时砚没多说什么,谁知闺女拜师后,他直接将儿子和闺女一并打包扔给梅老,自个儿逍遥快活去了,留下信说去外地查看店铺情况,事实上去了哪里谁都不知,梅老放着那么大个儿一孩子还真能不闻不问?
能怎么办?
教呗!
被时砚吃的死死地,这不就只能口头上占点儿便宜了。白教了小宝好几年,连个师徒名分都没捞着。
这也是阿云喊梅老先生,听闻他生病就去侍疾,而梅老拼命给小宝布置功课,却不承认小宝是他徒弟的原因。
对她爹和先生之间的关系阿云不做评价,靠在爹爹身边美滋滋的:“爹爹我想吃糖醋排骨,想吃糯米糍,还想吃芙蓉蒸蛋。”
话没说完,冷不丁听她爹说了一句:“忘了叮嘱方大夫给那少年熬点儿清淡的粥。”
阿云不满道:“爹爹您怎么这样?好些天不见,竟是一点儿都不关心女儿。”
上次她去梅溪园小住,回家爹爹还亲自下厨给她做了一桌子她喜欢吃的菜呢,这才过去多久,爹爹竟然变心如此快!
时砚神色复杂的看了闺女一眼:“好吧,回家就给你做。”
闺女哎,那可是男主,你竟然一点儿身为女主的自觉都没有,看来这些年梅老将你教的很好,回头可以考虑再送一本新食谱过去。
第383章 没有有资格
被梅老教了这么些年, 加上家里潜移默化的影响,时砚不担心闺女会被突然出现的莫名其妙的臭小子给拐走,眼下他比较苦恼的是另一件事。
好比一进家门, 便满脸带笑站在门口, 左手闺女右手儿子, 笑的十分谄媚的许老四,见着时砚立即对两孩子道:“快,叫师父!”
两孩子长得玉雪可爱, 遗传了他们爹娘十成十的好相貌, 懵懵懂懂却十分听话的冲时砚喊:“师~父~”
时砚头疼不已,深觉这场景被梅老见到,定要被他奚落:“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风水轮流转!”
当年他把两孩子塞给梅老做徒弟,搞的梅老没脾气。
现在许老四日日带两孩子上门堵他, 人家笑脸相迎, 两孩子天真可爱, 他也快没脾气了。
阿云见状带着两孩子溜了,留下时砚和许老四面面相觑。
“老五啊,你看我这一来你便家来了, 说明我家这两孩子和你真是有缘分呢!”
时砚:“难道不是你让人在城门口盯着吗?”
“老五你知道我就欣赏你这人的这股实诚劲儿, 合该给我家两孩子做师父的!”
许老四可不在乎时砚的冷脸,他是铁了心要将两孩子塞给五弟养,他儿子今年四岁, 闺女也三岁了,到了知事的年纪,再留在冯家被冯莲那个女人教养,迟早要完。
经过这几年的相处, 许老四是真的看明白了一件事,他家老五是没有往上爬的那颗心,但心里的弯弯绕就是他那做学政的大伯也远远不及,好几次学政遇到难以解决的大事,他拿回家给老五一说,老五稍微一点拨,事情便瞬间拨云见日。
就这水平,教自家两孩子绰绰有余。
再说老五这人有多贼,单看他给两孩子找的先生便知晓了,当年他还不清楚,跟在学政身边这几年也算是知晓梅溪园那位的身份了。
他想让两孩子拜老五为师,也是从老五给侄子侄女拜师中得到的启发。
时砚不知许老四的灵感来源,耐下心跟他解释:“四哥你也瞧见了,我连自家孩子都不教,整日在外面跑,哪儿来的空闲教你家孩子?可不能耽误了孩子前程。
再说孩子外祖父是学政,放着天然资源不用,舍近求远,实在不智!”
许老四也有自己的苦衷:“五弟你说的我都明白,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你四嫂这几年越发执着了,将家里搞的神神鬼鬼乌烟瘴气的,要不是上头有冯家人压着,她能将江湖骗子请到家里长住。
她想怎样搞我都没意见,左不了好吃好喝的供着就成,花用不了几个钱儿。可你侄子侄女不成啊,只要生活在冯家的圈子里,难免有风言风语传到孩子耳朵里。”
许老四摊手:“你说四哥这样,能脱离冯家人的圈子吗?不能吧!”
这话时砚听得耳朵都起茧子了,他承认许老四说的是实情,两孩子也不容易,但依照他今时今日的地位,真不到把亲儿子闺女送出来躲避亲生母亲的道理。只要他想,冯莲一个沉迷鬼神的内宅妇人,压根儿不是他的对手。
许老四看出了时砚的意思,索性凑近些小声道:“学政上头的人倒了,学政手里不干净,我担心这事牵连下来,我倒是有办法撇清,可两孩子待在家里我实在不放心。”
时砚眉头微挑,上月周先生来信提了一嘴,时砚从中看出了问题,看来老四也不算太蠢,知道提前防范,如此说来老四最近上蹿下跳的倒是可以理解。
两孩子无辜,逢年过节乖乖软软的趴在他膝头喊五叔,时砚还真舍不得不管,于是两孩子留下,许老四被时砚踢出门外。
许老四流连在门口期期艾艾的问时砚:“老五,这次的事儿你就没啥要叮嘱四哥的?”
时砚懒得搭理,只送了他一句话:“你要是死了我会让人给你收尸的。”
许老四一噎,背着手遛遛哒哒走了,心说老五这人能耐是真行,可这张嘴也是真不讨人喜欢,罢了,总叫老五在背后出谋划策也不像回事,该是挺直腰板像个男人一回了。
时砚压根儿就没担心许老四的安危,这些年有他在后面盯着,贪赃枉法的事儿他根本就没敢参与,反倒是架在上面咬牙干了不少实事,在这一片名声相当不错,就算跟着学政牵扯不清,也不会累及性命。至于党争之事,本就没什么道理可讲,不会真叫他没下场就是。
家里多了两萌哒哒的孩子,气氛一下热闹了许多,这两孩子容貌上挑着他们爹娘的长处长,性子却是谁都不像,软糯糯中带着几分憨厚,惹人爱的紧,上到苗老太,下到阿云小宝,闲来无事都喜欢逗一逗,两孩子也因着常来时砚这里,住着没有丝毫拘谨,甚至因为能跟在阿云小宝身后一起玩儿,显得十足兴奋。
本以为这样便已经足够热闹了,但孩子这种生物好像也是扎堆出现的,不几天远在京城的周先生妻子将她儿子周瑾送至梅溪园,希望由梅老先生代为教导。而她本人则需要跟着丈夫去边关赴任,任职地环境艰苦,成年人也不一定能熬住,夫妻两实在不忍孩子跟着一起受苦。
且不说朝廷对周先生的安排是出于何种考量,事情的结果便是病愈的梅老拎着才四岁大,头上扎着小揪揪,一本正经见人便行礼的孩子住到了苗家隔壁。
白天将孩子往苗家一扔,晚上接回去睡觉,没几天几个孩子便凑成一堆玩儿疯了,要不是梅老见孩子们情绪稳定,及时开课,小兔崽子们几乎忘了家长把他们扔这里的目的是学习。
梅老没甚讲究在苗家随时开课,让周围人以为时砚要办私塾,不少人打听想把自家孩子送这边儿来启蒙。
这些事不用时砚出面,杨禾高便能应对的很好,用不着时砚费什么心,目前让他比较牙疼的,是眼前不请自来的小子。
“许先生,我是特意来感谢您的救命之恩的,小子身无长物,只能以身抵债了。”
大概是没怎么说过谎,这话出口,耳朵红了。
时砚饶有兴味道:“怎么个以身抵债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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