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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瑄没想到嘉宁公主也会参加围猎,吃惊不小,不由朝她低唤了一声,“阿姐?”
嘉宁公主转头,俏皮地挤挤眼睛。
旁边另一个护卫也道,“公主怎么来了?”
如果第一声阿迦罗没反应过来,那么后面的话,他蓦然听懂了。
他骤然看向嘉宁公主,目光霎时雪亮如电。
只见那名少年将领一身皮甲,纤腰削肩,容颜如骄阳下的牡丹,炽烈绚丽。
阿迦罗的心却忽然一空,或者说他的心情并没有像他预期地那样激荡起伏,涌起狂风暴雨。
甚至还不及他决定孤注一掷出逃时的激动。
他不明白自己怎么会是这个反应?
他终于见到了梦中的星星和月亮,不该欣喜若狂吗?!
但他只是觉得公主很美丽,像娇美的花朵。
但那个人的美貌却如破开乌云的一道绮艳的闪电,夭矫非凡!
看得他顿时魂飞魄散,又浑身酥麻!
难道说这只是千钧一发生死攸关的瞬间给他的错觉吗??
这惊鸿一瞥,仅仅是因为自己醉眼看人,镜花水月一场梦?
他觉得自己的内心分裂成两半,不知道是彻底失去了那个人的痛苦,还是终于见到了她的欣喜?
他怔怔地望着公主出神。心中一片惶惑空白。
嘉宁公主也发现了这个侍卫在盯着自己出神,狠狠地剜了阿迦罗一眼,驱马离去。
阿迦罗这才长出了口气,回过心神,暗暗摸向藏在身上片刻不离的香囊。
无论如何,香囊为证,那晚的那个人是嘉宁公主不会有错。
阿迦罗不是个会做梦的人。既然她闯入了他的梦,那么不管她有没有梦中的清媚夭矫,他都要将她娶回去!
进了他的梦,就是他的人!
这次他一定要一鸣惊人,一定要让嘉宁公主正眼看他。
但是作为晋王的侍卫,他的职责是保护主人的安全。理论上他没有射猎猎物的资格。
所以他只有一次机会,骤然出手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射杀一头足以让他登上魁首的猛兽。之后再被萧暥抓走调查,就算要下狱还是审问,都没有关系了。
他相信,他孤注一掷的这次冒险行为,会让任何一个女子为之动容。
当然,既然他打定主意一鸣惊人,他必然要将这次出手的机会,留在后天难度最高的野猎上。
今天,他先暗暗潜伏观察周围的对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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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一的遗憾就是萧暥没有参赛,没有机会战胜他了。
阿迦罗想到这里,远远地朝看台的方向望去,目光立即被那一袭黑衣的肃杀人影震慑到了。
那人卓然而立,就像深秋清冷的山峰,峻秀而沉静。
他的心脏突然一阵狂跳,难道这就是大权在握指点江山的样子吗?
阿迦罗心中一阵莫名的激动,顿时感到一股隐隐的战意在燃烧。
就算不能与萧暥在猎场上一较高下。他也会在猎场上一鸣惊人!
要让萧暥知道,只有草原的雄鹰才能翱翔在九州的上空,睥睨天下。
想到这里,他突然抑制不住地心潮起伏,刚才的一点点失意也淡去了。
他沉住气,像一只蛰伏的猎犬,机警地观察四周。
猎场内放入的猎物是从小型逐渐到大型,循序渐进的。所以越到比赛中后期,角逐就会越激烈。
比赛进行到一刻钟,北宫皓就拿下了一只狐狸。
大笑道,“正好拿回去做毛皮佩巾!”
萧暥想到自己就是被称作狐狸,嘴角抽了抽,觉得有点别扭。
赛事到了三刻钟的时候,猎场内开始放入了几只猞猁,使得整个猎场氛围热烈起来,观众席上也有不断的喝彩叫好声。
此时斩获猎物排名前五位的分别是崔平,秦羽的部将琼布,魏西陵的部将刘武,曹满也猎到了三只山鸡和五只兔子位居第四。北宫皓排在第十二位,心下忿忿不平。
其实作为公子哥儿,能和这些久经战争的将领同场角逐,已经不错了,但北宫皓凡事都要争个先惯了。
不过好在,在诸侯世子的名次榜里,北宫皓是遥遥领先的。此时他已经斩获了两只山鸡,一只狐狸,三只野兔。看来这些年他没有少跟着北宫达打猎。
另外嘉宁公主此时战绩也非常不错,斩获了两只山鸡,一只野兔,正是春风得意,当然她不知道,萧暥早就放下话去了,她要瞄准的猎物,没人敢跟她抢。
只有魏瑄什么都没有猎到。
北宫皓策马经过他身边,笑道,“果然实战才见真章,田猎纸上谈兵,射得好什么用,真上了战场,敌人还站在那里等你射吗?啊哈哈哈!”
魏瑄的脸色微微泛白,眼睛有点红,咬了咬下唇。
他的眼睛是被自己揉红的。
阿迦罗一直在观察场内的情况,又在魏瑄左右,他早就敏锐地察觉了异常。
每一次魏瑄要瞄准射击,就有一块光斑出现在魏瑄的脸上,晃他的眼睛。
魏瑄时不时甩头,意图避开那耀眼的炫光,不停揉眼睛,把眼眶都揉红了。
一开始阿迦罗还以为是树叶反光,可是渐渐的,他发现不对,没那么简单。有人在搞鬼,在故意整他。
这边看台上。
魏西陵走到了萧暥身后,道,“这比赛有问题。”
“你也发现了。”萧暥道。
魏西陵眯起眼看向猎场后的一片山丘,道:“山上有人在搞鬼。”
猎场本就是在山岭间围出的一片平原,四周都是山峦。此时猎场后方的密林间时不时闪现一点亮光。
每一次魏瑄要瞄准猎物的时候,那点光斑就会在他眼睛附近晃荡。由于那光斑时隐时现,若不是目力非常好,极难发现它。
“那道光是什么?”魏西陵凝眉问。
萧暥道:“镜子。”
第19章 奸雄
“原来如此啊!我说晋王昨天夺魁,怎么今天的表现就这么强差人意,原来是有奸人暗中作祟!!”
一道熟悉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萧暥脑袋有点疼。
怎么又是这何琰啊?
这人什么意思?敢情他坐哪儿,这人就跟到哪儿?
那何琰虽然不是谢映之和云渊那样海内仰慕的大名士,好歹也是个名士。
名士一说话,自然就有人附和。
旁边立即有人道,“这种下三滥的手段都用,简直卑鄙无耻!”
何琰催促道:“当立即派人拿下!”
魏西陵道,“来不及的。”
“为何?”
“此处距离那亮光藏匿之处,至少有数十丈距离,且上山抓人,动静太大,还未及我们的人靠近,他们早就跑了。”
何琰抄手道,“这如何是好?难道放任不管?”
魏西陵看向萧暥:“如果萧将军肯帮忙,倒是有个办法。”
“什么办法?”何琰抢问。
“听说大司马在山中设了不少望楼岗哨,知会岗哨里的士兵立即锁定目标,只需派两三精兵,直扑那人藏身之处,即可拿获。”
萧暥心想:这魏西陵果然军人做派,这是以小股兵力定点清除啊,精准狠!
“好办法!”何琰拍手道,“那还不赶紧的,再拖半日,赛事都结束了!”
“不行。”萧暥果断道。
在坐的几人全都是一诧。
魏西陵默不作声看向他。
萧暥说不行,是有他的考虑的,他已经猜到了那个搞小动作的人是谁指派的。
还能有谁?北宫皓啊。
但是如果当这那么多人的面,从山上把北宫皓的人抓下来,那你是查还是不查?
一查肯定就查出幕后主使是北宫皓来了。
北宫皓倒是不用怕,但北宫达则不能不考虑。
此人外宽内忌,好大喜功,极好面子。如果秋狩出了这样的舞弊的丑事,他会变成天下诸侯的笑柄。
他肯定会认为是你萧暥故意要拆他的台,那就糟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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