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这是传言中与伯牙兀氏家主门当户对的青梅竹马小娇夫……
秦涓唇角一撇,握紧马缰,不知不觉中行驶的速度都加快了。
“走太快了不好,越往北风越大,你小心冻着了。”
“我的面具贴在脸上,抠都抠不下来了。”秦涓冷哼道。
“什么?”赵淮之似乎是被吓到了,骑马追上来。
看到秦涓脸上裹着一条豹纹围巾,没有再戴着面具,他心一紧,凑近了,当提灯照向秦涓的脸,并没有看到什么伤痕,这才长吁一口气。
“你在乎我的脸还是我?”秦涓不看他,语气淡淡的说道。
赵淮之一噎,抿了抿唇,没有回答。
“你倒是说话。”秦涓语气淡淡的催促。赵淮之觉得这是个死亡题,什么答案都是错的,只是少年狼孩子气的在乎。
于是赵淮之看了看天,突然问道:“在军营你怎么保护皮肤的。”
见赵淮之问起这个,秦涓倒是有些稀奇。
他缓缓的从怀里取出一个巴掌大的小罐子。
“就是这个保证我的皮肤一直很好,一罐子能用一到两年,省点能用三年。”秦涓笑道。
“……”赵淮之不相信这世上能有放三年都不坏的药膏。
“这是沐雅的阿娘做的,我小时候见签兵奴隶全营内几乎都生冻疮,只有沐雅冬日不生冻疮便觉得疑惑,他告知我这是用了他阿娘做的药膏,于是我在挣到钱后头一件事就是找沐雅买了这个,后来和沐雅分离,剩下的用完了,尤其是去乌思藏那会儿,我的脸颊都掉皮了……再后来我发现那些军医给弄的药膏都没有这个管用。”
赵淮之:“真有这么神奇?”
秦涓将小罐子递给他。
赵淮之打开来嗅了嗅,甚至手指捻了捻。
“有蛇油……甚至还有……”赵淮之眼前一亮,“是地层油(石油)。”
挺神奇的,百姓竟然将这种油用于制作涂脸的药膏。
一般地层油能被百姓使用的是浮于地表的,以往会有军队将此物拿来涂抹武器防止生锈,甚至有一部分在提炼之后还能燃烧,不过太耗人力物力才放弃了。
没有想到女人们竟然拿来给男人们做涂脸用的药膏。
赵淮之笑了笑将罐子还给秦涓。
他们见到城池是在三日之后。
他们形式的速度慢,若是放在南边,三日他们可以行百里绰绰有余,只是天寒地冻,他们三日竟只行了二十余里路。
这座城叫做冰域,曾经是泽南王的腹地。
而今他们的王离开了,城池在长达一年的各股势力的争斗中,差点毁于战火。
只是,现在恢复了平静。
他们到来的时候这里安静的很,城门没有人把守,偶尔能见到几个散漫的士兵。
秦涓不解的皱眉问赵淮之:“你不是说他们你死我活的争了快一年吗?现在怎么这样了?”
“因为他们打了一架,后来当他们抵达泽南王的王殿却发现那里什么都没有,想象中的金银珠宝和号令泽南的兵符都是空的,泽南王的王殿空荡荡的。”赵淮之的语气变得轻慢,唇角还带着笑意,“而后当他们所幻想的一切变成了幻影,就变成了现在这样,没有了目标,混吃等死。”
“那是谁早把泽南王的王殿搬空了?”秦涓声音微沉。
赵淮之给了他出乎意料之外的答案:泽南王自己。
秦涓自然不知道泽南王这招金蝉脱壳之计谋划了多少年。
所以泽南王“杀”了泽南王,嫁祸给了宋国的匠人。
泽南势力重新洗牌。
而“死去”泽南王以崭新的身份出现在大斡耳朵,谁都不知道。
除了狐狐。
他来此是为了确认一件事,想到这里赵淮之双眸眯起。
穿过冰域城中心的一条大道,直抵长老府。
长老府再往后走半个时辰,便是冰域的王殿。
那里现在应该是空着的,或者还有几个轩哥的女人住在那里。
赵淮之没有立刻去长老府,而是先找客栈安置秦涓。
走进客栈的房间的那一刹那,秦涓转身看向赵淮之:“你不带上我吗?”
赵淮之淡淡道:“我很快就回来。”
秦涓将包袱扔在桌子上。
“那你快些回来,这地方我不熟。”秦涓想了一会儿才想出这么一句。
赵淮之点点头。
等秦涓从房里出来,他问门外的骑兵:“你们主子带了几个人出去?”
“三个。”
“那他为什么出去?”
“大人要去找长老问些事情。”
秦涓抱着胸:“什么事不能直说吗?”
“这……”骑兵一愣。
秦涓都快烦死那个轩哥了,尤其是脚踏轩哥曾经的城池,他内心深处有些许不安。
“是关于伯牙兀氏上任家主的事。”那骑兵说道。
秦涓怔住了,狐狐的阿爹的事……还好和那什么青梅竹马的小娇夫没有关系。
他心里舒畅了不少。
他似乎是松了一口气,挥挥手道:“我出去走走。”
骑兵:“那您早些回来,对了,外面冷,您穿着这个。”
骑兵将一件非常厚的皮毛递给他。
秦涓没见过这么长的毛的衣,他惊讶的拿起来,摸了摸,不认识也不敢乱说,他先套上了。
好暖和,比狐裘暖和多了。
“那我出去了。”秦涓抱着他的刀背着弓箭往外走。
他是想打听下有没有什么好马,这样寒冷的地方,应该会有些比较特别的马,以往也听人说起泽南的马不错。
他穿过长街,发现路上的人多用雪橇。
甚至有许多猎狗拉着雪橇的。
他没有见过,停下来多看了几眼。
有小孩扔给他几个雪团子,他试着瞪了那群小鬼头几眼。
可他们似乎一点也不惧怕他,扔的更起劲了。
“……”秦涓无话可说,这里的孩子倒是比这里的大人更有活力。
小孩子们扔了他一会儿,发现这个人有些不一样,也不像其他人吼他们,更别说打他们,便笑着凑过来和他说话。
“我怎么没见过你呀,你从哪里来的。”有孩子问他。
“城外。”秦涓答道。
“城外吗?远吗?”
“远。”
“那你家有几个雪橇,几匹猎狗。”又有孩子问道。
秦涓:“没有雪橇没有猎狗,我家只有羊。”
“你家可真穷。”
“对啊,你家怎么能没有猎狗呢?我们每家都有猎狗,甚至有人有梅花鹿。”小孩子们你一言我一语的“讨伐”他。
秦涓:“我家现在只有两千九百只羊。”孩子们顿时不说话了。
两千九百只羊是多少,他们中最聪明的那个孩子也没数过来……
等秦涓走远了,他们都追问那个孩子,两千九百只羊是多少只。
那孩子摇摇头:“反正就是比一百大吧。”
“哇,他家有一百多只羊!”弄明白了的孩子大叫起来。
“天啊!一百多只羊能换好多猎狗和雪橇了,那他家为何没有猎狗也没有雪橇呢?”
“可能他不喜欢雪橇,所以他出门应该骑羊才对。”
“你见过有人出门骑羊的吗?”隔了老远,秦涓还能听到那些孩子你一言我一语的声音。
他听到这些笑的唇角抽搐,肚子也有些痛了。
转身他进了一家马行。
这里的马很明显的个子很大,毛也长,但好马不好马的,秦涓分辨不出来,这只能骑上去了才知道。
“客官,您是要买马?”一个马夫立刻凑过来。
“我只是看看。”
“您放心我们这里都是好马。”
马夫说话间,见秦涓伸出手来随意拍了拍马儿的脊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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