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熙然留在郭饵有两年有余…
这些年的龚熙然虽然经历了风雨飘摇与多年流放, 可幸运的是他心爱的青梅一直常伴他左右,如今也已成了他的妻子。
九覃见到看着赵淮之, 心中突然产生一丝异样, 他快步走过去, 低声笑道:“我从未见过如此美人, 这短短几日光景却见到了两个……”
这其一自然有秦涓。
赵淮之巧笑倩兮, 道:“主人, 谬赞了。”
“没有谬赞,你当的起。”九覃的声音抬高。
龚熙然大笑道:“九覃老弟,你别把我这位朋友吓到了, 他脸皮儿薄的很……哈哈哈。”
九覃见龚熙然走过来,笑着握住他的手:“多日不见, 龚兄竟越来越风流倜傥了。”
“阿达去我府上,我的管家派人来告知我说你回来了, 放着那买卖不做了我也得先过来见你啊。”龚熙然拍着九覃的肩膀说道。
龚熙然身材健硕, 浓眉大眼,英武俊朗, 说话时眉眼儿弯弯的, 正因这亲切的神态, 才让当时的九覃心生好感。
九覃:“那这位绝美的贵公子,龚兄又是如何认识的。”
龚熙然大笑:“他啊,多年故友, 哈哈哈,酒肉朋友……”
闻言,秦涓尖刀似的目光扫向龚熙然。
这目光太过森寒,龚熙然自然立刻体会到了,他瑟缩了一下,看了过去。
“这……这位小兄弟是……”龚熙然低声问道。
九覃道:“这位是秦涓,和你一样是汉人,我最近认识的朋友,他的功夫很好,在城外还帮我们赶走了劫匪。”
龚熙然一听大笑道:“小兄弟这么厉害,感谢你救了我的朋友,在下龚熙然,人称老龚,若你不嫌弃可以喊我一声大哥,或者随他们喊我老龚!”他一说完,赵淮之直接一个眼刀子递过去。
龚熙然惊出一身冷汗来,今天怎么回事一个二个的都朝着他丢眼刀子,他这是得罪谁了,还是说今日诸事不宜。
秦涓哼了一声。
“……”龚熙然耳朵都耷拉下来了。
九覃也很意外,愣了一下,因为他认识里的秦涓是个懂礼节的少年,今日还是第一次见到秦涓这样子。
九覃:“他有点怕生……”
一旁的阿达咳了一声,笑嘻嘻的点头附和。
龚熙然:这样子的叫怕生,莫不是都当我是个傻大个?
“阿达,安排晚膳吧,都有些饿了。”九覃赶忙吩咐道。
在男人们交谈的时候,女眷们都很安静,直到男人们喝酒吃菜后,那边才传来说话的声音。
“我没见过你,上次龚大人过来的时候不是你……”一个夫人问道。
另一个夫人笑道:“听说龚大人从来不带他的妻子出来,你是他的妻子吗?”
那被女人们围着问话的女子浅浅一笑,坦荡道:“我不是龚大人的妻子,过去,龚大人救了我,今日我应邀请和他出席贵府的宴会。”
说完,她微觉得不妥,又补充道:“龚大人很爱他的妻子,只是他的妻子身体不好,而郭饵的习俗,男人出门赴宴要携带女眷以示对主人的尊重……”
听到她的回答,众位女子皆无话再问。
她们再看这位女子,也少了几分风尘与妖媚,竟然有几分大方识大体。
姑娘们说了一会,不见那边的几个男人却已剑拔弩张。
是因喝酒而起。
龚熙然和赵淮之给九覃敬酒,九覃又回敬他二人。
九覃要和秦涓喝酒,赵淮之挡了。
龚熙然又不知死活的站起来要和秦涓喝酒,赵淮之又挡了。
刚才他二人都没有反应过来,这下九覃和龚熙然都反应过来了……
赵淮之虽然不动声色,但明显是在给秦淮挡酒啊。
这两人到底认不认识?
九覃的脸色突然阴沉下来,而龚熙然又不是真的傻大个,他看向赵淮之眼神试问。
秦涓阴沉着道:“我不喜欢酒味,许是这位公子看出来了……”
他此时颇有些今日为赵淮之说谎,明日就要为赵淮之上刀山的觉悟……
这九覃又不是随便什么人,人家是郭饵的王子,查出来了,不说弄死他,生气是肯定的
“……”九覃眼皮子掀了一下,没有多说此事。
阿达让奴才上了新菜,又取了一些果酒来。
“今日贵客们就在我们府上住下,我们主人真的很久没有这么开怀了。”阿达笑道。
龚熙然大笑:“好啊,好久没有在九弟府中借宿了,九弟府上的温泉可是班城少有的……为兄我试了一次就记住了,还长久挂怀……”
秦涓感觉这个姓龚的可能有些醉了。估计一会儿也合该耍酒疯了……所以再好的酒量,这酒也不能当水饮。
九覃喜欢龚熙然的豪爽,也许是王子生涯里见到了许多惺惺作态的人,所以当他见到为人豪爽仗义的龚熙然,虽有城府却眼神依然清澈为人坦荡的秦涓,他才会觉得一见如故。
而赵淮之,这人容颜绝丽,他看不懂,只觉得这个赵淮之身份非凡。
宴会罢,姬妾们见礼后相继离去,随她们离去的,还有龚熙然带来的女子,而这边男人们的宴会还在继续。
秦涓见九覃已喝了好几杯,也不见醉意,一旁阿达也是眼观鼻鼻观口,没有说句劝话。
秦涓都担心九覃的身体吃不吃的消。
没过多久,九覃突然提议让龚熙然奏琴。
龚熙然会箜篌与琴,他刚来郭饵时什么都没有,却已一手箜篌闻名班城,后来还因此被封了官。
郭饵的官封的很奇怪,就是选名声好的名声大的,谁有名就能做官。
有卖油的人因为卖油出名了,也因此封了官。
龚熙然有些醉了:“我不想弹,我想喝酒……”
阿达都替他捏了一把汗,赶紧道:“酒也要喝,琴也要弹,我家主子最喜欢听您弹琴了……”
阿达给龚熙然满上了。
龚熙然喝了酒,突然又道:“那你去叫人把琴取来,再去取一只箫来,我弹琴,淮之吹……”
他话都没说完,感受到对面一道目光,如狼一般的锋利,他心下一紧,脊背上的汗毛都竖起来了……这一下酒意都有些退散。
等等,他刚才说到哪里了?龚熙然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
领了吩咐阿达已经亲自去乐器房找琴箫去了。
取来了琴箫,奴才们布置好琴桌,还将箫递给赵淮之
赵淮之愣了一下,也接了过来。
龚熙然坐在琴桌前的时候,赵淮之也坐到了一旁,这一刹那赵淮之才感受到秦涓足以杀人的目光。
秦涓不知道龚熙然有妻有儿,还以为这是赵淮之养着的继赵淮之的师尊后的第二个小白脸。
不,这可能是老白脸……
赵淮之看到秦涓四周都散发着不善的气场,他微垂着眼眸,既然已经坐在这里了,吹不下去也是不行的,这样别人更容易误会。
赵淮之的箫声,引来龚熙然的琴声,凤箫声动,玉壶光转,琴声绕梁,三日不绝。
九覃除了痴醉,更多的是震撼。
当天下最好的琴声与最好的箫声和鸣的时候,才知道此刻的自己有多么幸运……
如此一曲竟让九覃红了眼眶。
秦涓本来嫉妒之心刚刚燃起,抿着唇,很是不悦,正想抓狂……却突然瞧见九覃发红的眼眶。
他的心仿佛是被蜜蜂儿蜇咬了一下,触动而震撼。
这个郭饵的王子,内心落寞而又强大,他喜爱世间美好,也有极高的艺术修养。
一曲罢,许多奴才都没有回过神来,直到那余音散尽,风声大作。
直到灯火明明灭灭,才有人开始说话。
“太晚了,我扛不住了,九覃老弟,为兄想去歇息了……后面那几个音都弹错了,若不是淮之拉引我一把,我就得丢脸了……唔,真的醉了……”回到座位后,龚熙然揉着脑袋说道,他顺势就要往赵淮之身上倒,却不想被人一把扶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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