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饼与蟹黄同食,回味无穷。”
秦涓一听,拿起小饼放入口中,一口咬下去只觉一股软糯浓厚的东西流入唇齿之间,带着一丝甘甜宛若芙蓉的香味。
宋人精致到方方面面都让人感叹……
在吃完这块饼的那刹那,脑中掠过苏东坡的那句诗词。
山暖已无梅可折,江清独有蟹堪持。
小饼如嚼月,中有酥与饴。
这一顿饭让秦涓记了好久,甚至还想着以后能不能常来。只不过楚山距离荆北有几天的路,来一趟着实不算方便。
在北边赶路是一眼望过去能看到很远的地方,所以总觉得目的之处不会太远。
而在南边赶路,一眼看过去重重叠叠的都是山,缓缓绕绕的都是水,所以会觉得遥远。
荆北的夜晚是宁静的,赵淮之带秦涓去了他在荆北时安置的院子
院子临着一条小河的,往河边去只需半刻钟。
已是深夜了,赵淮之却对秦涓说:“我院子里有个乌篷船,你和我合力把它拉到河里去吧。”
秦涓放下书,虽不懂淮之为何要这么做,但仍穿好衣和鞋,陪他去拉那乌篷船。
二人合力拉着乌篷船,一直拉到河边。
赵淮之脱了鞋子,秦涓也跟着脱了鞋子卷起裤腿儿。
他们将船推进了河里。
赵淮之又折返了,守着院子的小厮小跑过来给他递来提灯。
“准备两个菜和一壶酒。”
主人常年不在院子里,厨子都被遣返回家了,小厮很快骑马去最近的酒家买菜和酒。
很快小厮折返了,带着买好的菜和酒。
乌篷船内秦涓被赵淮之教着下围棋……
秦涓着实不想下棋,他只觉得此情此景应该和淮之做些什么才对……
主子爷,酒菜弄来了……”
乌篷外小厮的声音传来。
“放在船板上即可。”
小厮将酒菜放在船板上后便离开了。
秦涓实在对围棋提不起太大的兴趣,所以没有太认真。
赵淮之见他此刻是真的不想下棋,便说道:“饿了,先用膳。”
听到这里,秦涓将手中的棋子扔进棋钵里。赵淮之不置可否,起身去船板上拿酒菜。
秦涓坐在船的另一个方向不太方便起身就没有过去。
乌蓬外的赵淮之仿佛是披了一层月光一般。
一时间秦涓看呆了,更觉那股燥热更甚……
分明现在已是秋天,河风还有点冷才对。
赵淮之将酒菜放好后,整袍坐下。他将两个杯子倒满酒的时候,秦涓已瞪大了眼睛。
当赵淮之将酒杯递给他的时候,秦涓已惊的说不出话来。
“嗯?”赵淮之掀起眼皮看向秦涓。
“不,不是不让我喝酒……”
赵淮之:“今日少喝一点。”
秦涓看着酒杯,有点口渴但一想到他以前喝酒醉的不省人事……
“还是别……”
他的话没有说完,那唇便被赵淮之压住。
赵淮之是抿了一口酒才这么做的。
所以,可想而知……
秦涓口中充斥着酒味,这是什么酿的,味道竟也带着一股荷叶的味道
“心不在焉。”
赵淮之缓缓勾起唇,似乎是有些生气。
秦涓一听突然端起那酒杯仰头就灌了一口,酒水滴落在衣衫上,他的眼眸都变的幽深,目光逐渐炙热。
淮之到底是教会他一点,有些事想做就做。
看到这样的秦涓,赵淮之满意一笑,这笑容比起以往多了几分邪肆。
月上中天,河中那一片乌蓬船摇晃了一夜,直到听到鸡鸣声才渐渐地平静。
黎明时的河面,天边鱼肚白,河水静寂,偶尔有些风。
秦涓醒了,坐了起来,他也没睡太久。
他似乎是在等船外的日出。
赵淮之睡的浅也没有想着要醒来,他只是睡着,呼吸浅浅,听着身旁的人的动作。
秦涓那么小心翼翼的穿衣,似乎明知道赵淮之是醒着的,依然保持着安静。
终于他站了起来,弓着身,轻手轻脚的往外走。
走到了船外,他低柔的声音传来:“淮之,日出了。”
在草原与大漠看过日出,在大海上看过日出,在楚山上看过日出,现在在赵淮之的船上看过日出了……
真好,河上的日出如此的恰到好处,不会粗犷,也不流于小气。
当太阳完全升起的那一刻,他低头淡笑了很久,似乎是想到了许多开心的事儿。
不远处传来几声水花声。
“有鱼。”
他看了过去,忽地脱了鞋子,扎进了水中。
赵淮之是听到他跳入水中的水声才缓缓坐起来的。
秦涓抱着鱼往乌篷船游来的时候赵淮之已然站在船板上了。
“淮之,早啊。”
“……早。”
“我抓了一条鱼,等会儿烤给你吃,你先坐一会儿。”
“……好。”
秦涓的动作很快,他抱着鱼游向河岸。
捡来许多木柴,赵淮之将打火石扔给他。
很快河边燃起了篝火。
小厮来过一趟,送了点佐料。
赵淮之尝过秦涓烤的鱼之后,方明白旦木为何总是强调好吃了。
“以后。”
“嗯……”秦涓吓到了,抬起头看向他,他以为他觉得不好吃。
赵淮之:“以后只准许你给我一个人烤鱼。”秦涓想问他认真的吗?等等,这话怎么在哪里听过?
远在大都的旦木:……
吃完一整条鱼,赵淮之意犹未尽,似乎忘记了某人烤的鱼某人自己一口没吃。
于是赵淮之说:“沐浴后带你去集市吃饭。”
二人回了院子,小厮已备好热水。
沐浴后,二人皆换了黑衣。
很少见赵淮之穿黑衣,秦涓盯着他看了良久。
“先去马厩。”
马厩里壶壶和赵淮之的马儿在一起吃东西。
“它们关系不错啊。”秦涓摸着壶壶的头,看的却是赵淮之。
壶壶:看着我说话。
赵淮之:“我的马儿似乎更喜欢七哥。”
壶壶:……你认真的吗?荆北王。
秦涓:“可壶壶不和七哥吃一个马槽,只和你的马儿肯这么吃。”
去集市后,赵淮之先带秦涓去了一家面馆。
“这里的酱汁面是特色,你尝尝,我给你拌好了。”赵淮之将碗递给他。
秦涓刚接过来吃了一口,门口就有两个人匆匆进来在赵淮之面前一礼。
一人先是将几封信递给赵淮之。
赵淮之边拆信边问那二人一些话,二人答的比较慢。
赵淮之很快看完了信,又将信塞回信封中收好
他先是看向秦涓告知他许承那边的消息,说子献失踪了。
秦涓愣在当场,顿时手里的酱汁面不香了。
之所以现在才确定子献失踪,是因为子献消失的时间达到了失踪立案的时间。
自从离开誉王府后,子献没有出现在吉安,也没有回过泉州。
子献属青川船,故属泉州人士,泉州官府已立案了。
毕竟是个名伶,这事传出去后,关心的人也不少,官府不立案说不过去。
第257章 荆北风月夜
子献君失踪的事对秦涓来说打击不小毕竟查到的秦谷在泉州时和这个名伶走的很近,况且那幅画像上的人真有可能是秦谷。
秦涓回跟着赵淮之回院子后,才能把行囊取出来, 他拿出那一卷画轴来。
早前忘记和赵淮之说了。
秦涓将画卷展开,画上那个蒙着白纱灰白衣衫的少年再度出现。
赵淮之第一眼就看到少年那一双坚定又富含野性的眼眸,似乎是在哪里见过的……
恍惚间他抬眼看向秦涓,心中已有三分了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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