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餐时,厉涛歌不自然的皱了下鼻子:“什么味儿啊?甜腻腻的……”
“女生喷的香水吧。”白岐玉随口说。
“不是那种香,”厉涛歌解释,“是那种水果熟的太透太过……腐烂的臭香?”
“臭香?”白岐玉笑了,“你自己品品这句话矛不矛盾。”
厉涛歌嘟囔着“真的有”,四处扫视。看到白岐玉手上的伤,吓了一跳。
他不由分说的抓起白岐玉的手,皱眉道:“你手怎么了?”
上午的工作太忙,白岐玉一直没注意,却见虎口的伤口愈发诡异了。
青青紫紫的淤痕中,蔓延开一条细长的扭曲的漆黑血痕。
像断了身子的蛇的残骸,再仔细看去,还有点像抽象派的字母,那种卡在祭祀生牲上的纹章。
“纹身?这是纹了个什么?”
“不是纹身……前几天火星烫了一下而已。”
“这么久都没好?”厉涛歌担忧地说,“你这看着太严重了,去医院看看吧?”
“不用……”
怕白岐玉不放在心上,厉涛歌列举了一串骇人听闻的烫伤感染案例:“……真的,你别不当回事儿。”
厉涛歌建议他趁着午休去医院,反正今天戚戎陪投资商喝酒去了,一天都不在,下午可以晚点回来。
白岐玉这几日疼的烦躁,想到秦观河也劝他去医院,心想那就去看看吧。
来个医院一日游,把心事都了结了再说。
厉涛歌要陪他去,他也没有拒绝:万一遇到怪事儿,还有个依靠。
决定做的突然,二人匆匆结束午饭,先陪白岐玉回家拿医保卡。
下楼时,撞见了两个高中生模样的男孩儿凑在四楼门口,一人捧着一杯关东煮吃。
一个是方诚的儿子,白岐玉记得叫方义,另一个没见过,看着很内向。
“白叔叔好。”方义礼貌的打招呼,又介绍另一个男孩,“他是孔寒,住一楼。”
孔寒?白岐玉恍然大悟:“你就是孔叔的孙子吧?这么巧,你们是同学啊?”
“嗯。”孔寒很乖巧的点头,“我们还是同班呢。”
“大中午怎么蹲在门口吃东西?”
方义苦笑:“本以为我妈在家的,她好像给学生补课去了,还没回来。”
“我爷爷也不在家。”
“你爸爸和你妹妹呢?也出去了?”
话音一落,方义的脸色变了。
方义磕磕绊绊的说:“我爸很忙,总在公司通宵加班,你……你又不是不知道。”
他似乎想到了什么不安的事情,手指捏紧衣服下摆,一副像逃离的模样。
就见一旁,孔寒好奇的扭头看他:“你什么时候有的妹妹?怎么没和我说过啊。”
作者有话要说:
张一贺日记:
老婆虽然不回家,却天天都送我空气当礼物呢,真好。老婆果然还是爱我的。
第19章 媒介(上)
方义瞪大眼睛:“我……他说的是我堂妹,不是亲的。”
堂妹住在家里?
白岐玉心想这家人关系够复杂的。
见男孩这样,白岐玉怎么察觉不到自己说错了话,他找个借口道别,抓着医保卡下楼了。
厉涛歌叫的网约车已经等着了。他靠在大门口,颇有些焦虑的抛着钥匙玩,见白岐玉出来,大步拉着他往外走。
“你们这院子有够阴的,站了这一会儿就浑身发凉……”
上了车,二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聊起来。
“没想到,咱俩住的还挺近。”他指了指701鲜亮的霓虹灯牌,“我家就在701商场后面那楼。”
白岐玉恍然大悟:“怪不得你们去那吃夜宵。”
“两个讨债鬼,”厉涛歌大笑,“老小孩和真小孩。”
想到时髦的小老太太和女生,白岐玉忍不住露出一个柔软的笑:“家有一老是福气。如果我奶奶能陪我到现在,可能也是这个模样。”
“你奶奶……”
“去世了,”白岐玉摇头,不愿多说,“她真的很疼我。……可能是世界上唯一爱过我的人了。”
厉涛歌安慰他两句,转移了话题。
“你不知道,周二周三你不在,姓戚的火气大着呢。一会儿说程序效率低,一会儿骂数值弄得什么东西……”
“不会是我惹的吧?”白岐玉苦笑,“那天早上我请假,感觉他就挺为难的。我承诺周末自愿加班,他才勉强松口。”
“和你没关系,他最近心情不好很久了。”
厉涛歌捏出一根烟,随意的在指尖把玩:“戚戎这个人吧……挺有能力,但运气是真的烂。”
“这话怎么说?”
闻言,厉涛歌惊讶的转头去看白岐玉:“你不知道么?”
白岐玉一愣:“我该知道吗?”
厉涛歌打量他神色,嗤笑了一声,却言语闪烁起来。
“你进公司前的事儿了。私生活方面,工作方面……他都挺倒霉。”
厉涛歌含糊的说:“一年前更是整个人性情大变,像换了个人。不过论谁经历这些,都免不了……”
白岐玉被勾起好奇心,再三追问,实在难以想象果敢魄力的“戚总”经历了什么能“性情大变”。
仔细回想,他来公司一年多,从没听到过戚戎流露负面情绪,完美的像个假人。
“总会转运的吧?”白岐玉轻声说,“不然,命运就太不讲道理了。”
厉涛歌哈哈大笑,不置可否。
他拦腰折断指尖未曾点起的香烟,扔到出租车垃圾筐里,随意的问:“你文案有思路了?”
“主线只搭建了一点儿,但你要的怪物图鉴都ok了。”
汽车的轰鸣声戛然而止,司机冷冷的伸出收款码,提醒二人下车。
二人才发现,闲聊着,医院已经到了。
熙熙攘攘的人流中,靖德市第一中医医院的牌子像是换新过,亮的刺眼。
在四散的钢铁冷光中,人群的影子扭曲的很可笑,像里世界浮涌的魑魅魍魉。
不知为何,白岐玉脑中浮现了一个问题:“涛哥,你玄学的事情比较懂……你说,西方鬼怪到了东方,以东方的‘玄学’,能除么?”
“理论上来说,是能的。”
厉涛歌边走边科普:“有一种学说认为,神话是人类共体的‘潜意识’所在。这样说可能很抽象,就是说不同神话其实是观测‘神迹’时在不同视角的不同描述。”
“例如把三维的东西二维化,不同位置的形状肯定不同吧?但无论表象怎么变,本质不会变。”
“所以,‘污秽’也是如此……希伯来体系称之为恶灵,道教体系叫鬼。非洲巫毒,南美阿兹特克……”
“不仅仅是鬼,这些内容、架构、甚至创世神‘善恶’迥异的神话体系都不约而同的描绘了‘阴间’‘冥界’的存在。”
白岐玉点头:“令人耳目一新的观点……你举例的这些,确实都是天生地理隔阂的文化体系。”
“对,”厉涛歌说,“不只是地理位置,神话起源的年代也不同。甚至说,玛雅人早在几千年前就算到了东方会发生的事情,那时候,他们真的知道东方有大陆吗?”
二人赶来医院的时间不巧,午休时间只有急诊科医生,排队的人很多。
白岐玉挂了一个号,随便找了休息区坐下。
暴雨过后,北方的冷空气吹得人透心凉,座位都是冰凉的。
厉涛歌去热水机旁接了两杯水,递给白岐玉一杯:“但是呢,也不绝对。这个理论是有根本性的bug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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