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写的怪物图鉴我看了,不错,很有感觉。”他说,“厉涛歌你那UI就不太行,太制式,少了一股‘味儿’。”
“什么味儿?”
“就像这个怪物,”戚戎形容,“第一眼就让人感到邪气的味儿。”
白岐玉心想您这要求就太高了,除非厉涛歌也真的撞见到过那东西……
不过,戚戎的理论不错,人与人的五感往往是联通的。
恐惧、悲伤、愉悦,都能轻而易举的利用简单的表情来感染他人。
艺术作品中,蕴含的是真实的恐惧、还是人为加工的恐惧,大概率一眼能被分辨。
前者能激发人基因中趋利避害的共情,后者只是纸上谈兵的“人为痕迹”。
大多天赋奇才的艺术家都有精神类疾病,梵高、尼采……不外乎于此。
古人称之为“通灵”、“开窍”,不乏有人羡慕敬佩,但真的摊到自己身上,才会知道是种怎样的痛苦。
如跗骨之蛆,无法摆脱,如影随形,终日被恐惧与心悸笼罩,再也无法回归正常的生活。
——
厉涛歌登上克苏鲁爱好者的论坛,发了个帖子,弄了个“有奖竞猜”。
“好了,”他说,“差不多明后天就能有结果了,我也继续给你找找看。”
“谢谢涛哥。”
白岐玉浏览了一圈,这论坛流量确实挺大的,讨论设定的、写同人文的……
像他这样求助原型的也有,不过点进去一看,都是游戏截图或者小说截图,没有一个是真人真事儿。
当晚,在厉涛歌陪同下,白岐玉先回家里,打包睡衣、换洗衣物,还有充电线之类的日常必需品。
离开楼栋时,正好碰到了一楼的孔大爷。
老人一手拎着一大袋红皮儿馒头,一手提着一袋子虾皮,看方向,是刚从李美瑰超市采购回来。
“小白!中午,我们家小寒说看到你了,你还和他打招呼呢。”
被海腥味吓怕了,那袋子虾皮在白岐玉闻来腥臭刺鼻,恶心非常,他不着痕迹的后退一步:“……孔叔好。”
“哎……好几天没瞧见你了,怎么这么瘦了啊?”
白岐玉苦笑:“可能是换季的原因吧。”
孔大爷让白岐玉等一会儿,回屋取了一袋子橙子:“拿去吃,我儿媳妇单位发的爱媛橙!”
满满一袋子,十几个。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沾染了虾皮的气息,明明看上去那么新鲜,橙黄可爱,一开袋子,一股臭不可闻的海腥味儿扑面而来。
白岐玉呛了一下,再闻去时,那股腥臭一点也没有了。
那边儿,孔大爷还在乐呵呵的夸赞儿媳妇:“……大单位,正式工的待遇就是好,逢年过节发几箱水果,也不管人吃不吃得了……愣着做什么呢,快拿去!”
二人推让了一番,眼见着天色阴沉,像是要下雨,白岐玉只得收了。
看着孔大爷颤颤巍巍的进了一楼的门儿,白岐玉分了一半给厉涛歌:“我吃不了,算是预支点谢礼。”
厉涛歌挺爱吃水果,爽快的接了。
在汉庭办理完入住,厉涛歌仍不放心,绕着大床房转了几圈,仔细看了床底、衣柜,每一个阴暗角落。
白岐玉看着他笑:“找针孔摄像头?我一大男人怕什么。”
“不光那个……”厉涛歌翻着矮柜,“最近新闻看了么,微博都炸了。靖德市有个连环杀人案,一个多月了都没破,高价悬赏关于凶手的线索,一条一万呢。”
白岐玉最近哪有闲心关心新闻啊,但一听这事儿发生在本地,他好奇道:“怎么回事啊?”
“警察推测是精神变\态,杀了八个人了,而且这八个人彼此社会关系毫无交接。有富二代,有网红,也有在医院治疗白血病的病人……”
“无差别杀人?”
“有专家推测是选择性杀人,”厉涛歌解释道,“一种说法是‘仇富’,有记者扒出来,死者家境或资产都挺好的,起步千万等级以上。”
“仇富……”白岐玉睁大眼睛,“那也不至于杀人……另一种说法呢?”
“死者都是你这样的小白脸儿,也有一个挺漂亮的女的,说是‘仇恨颜值高的人’”
说着,厉涛歌冷笑:“傻逼网友们还弄了个‘史上颜值最高受害者排行榜’,真他妈一群脑残。”
白岐玉唏嘘了一番,又说:“……那你也紧张过度了,杀人犯躲哪儿也不能躲酒店房间里呀。每日客房都来打扫的。”
“小心灯下黑!”
说着,厉涛歌夸张的做了健美先生的动作,“看到没,哥这样就安全得很了。怕不怕?现在说怕哥还能留下来陪你。”
白岐玉睨他:“谢邀,黑狗0不约。”
“……你小子!”
厉涛歌扑上来一把把他揽到怀里,挠他痒,白岐玉大笑着喊“我错了”。
突然,打闹过程中,空气中传来一声微弱的“啪”,随即就是电流碰撞的滋滋声。
正当白岐玉疑惑时,下一秒,所有灯一齐熄灭,大床房陷入了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中。
白岐玉心头一跳,来了。
他深吸一口气,推开身上的厉涛歌,刚要说话,却身体一僵。
“涛哥?涛哥!……厉涛歌!”
他怎么……不动了?
作者有话要说:
张一贺日记:
世界上最好的老婆怎么会出轨呢,肯定是野男人勾引的QxQ
八百里加急提刀过去
第23章 阴霾再临
不知何时,通风系统的嗡鸣声也消失了。
一切回归到最原始的静谧,呼吸声都被放大的让人心惊胆战,
光明消失的太突然,白岐玉的视觉失去作用,只能听到耳畔悠远空洞的回声。
像海风。
有一瞬间,白岐玉产生了一种错觉:他正站在一片潮湿阴冷的滩涂上,远处,死寂的海面正浮出一只又一只腐朽已久的死尸。
风掠过亘古存在的荒芜,掠过广袤无边的漆黑海面,哗……
黑暗的子民们正在出世,他们踩在腥臭、污秽、鱼虾死尸遍布的粗沙滩上,在一波又一波的海浪中,一步一个脚印的走来。
朝他走来。
走来……
“厉涛歌……”白岐玉听到自己带了哭腔,“厉涛歌,你醒醒!厉涛歌……”
无人回答。
好像,这片空间里的活物,又只剩他自己了。
“怎么办……对不起……”他抑制不住的哽咽起来,“对不起……”
倏然间,一个男人的声音打破了寂静。
他长长的喟叹了一声,像是在惋惜,也像是在恼怒。
“为什么非要离开呢?”
“谁?”
白岐玉浑身紧绷,这声音……
理智回笼,他手忙脚乱的拿出手机,打开手电筒——
张一贺冷硬的面容出现在面前。
“你……!”
几日不见,男人并没有变化。
他还是那副模样,漆黑的宽松长袖,阴霾沉郁的冷峻面容,以及白到透明的皮肤。
但白岐玉不会被这副皮囊迷惑了。
他现在清楚的知道,这个“人”,或者这张“幻影”下,究竟是什么东西。
“我以为你已经明白了,”男人慢条斯理的说,“你是无法离开的。”
“放你妈的狗屁!”白岐玉浑身颤抖,“我现在已经离开了!我告诉你,我一天都不会回去了,天天住酒店!”
“哦……酒店,是吗?”男人意味不明的笑了笑,“和这个男人?这个脑子里都是肮脏龌\龊念头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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