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晏看豫王神色,知道皇帝背了黑锅,很想出言解释,但又一想,豫王拿当朝天子无可奈何,若知道奸夫是沈柒,他还能活?
即使豫王误会皇帝,他又打不得骂不得,都是先帝血脉,毕竟同气连枝,他也不好四处宣扬,连同自家脸面也一同丢尽,顶多只能生生闷气而已。
但换了除皇帝之外的任何一个人就不一样了,豫王再怎么没有实权,依然能用威势地位直接碾压,杀人不用偿命。总不能眼睁睁看着沈柒被剥皮拆骨,碎尸万段吧?
苏晏思来想去,不得已只能委屈皇帝背这个黑锅。他凄苦地叹口气:“我的皇爷之间,真的是清清白白,从未及乱,更没有越雷池半步。”
他越是这么说,豫王越是笃定他因情掩讳,心底冰凉如死,又从灰烬般的残冷中油然生出一股暴虐的情欲。
“嗬,”他尖锐地冷笑一声,“那么孤王今日也要与你清清白白、不越雷池一次。你应该也会欣然接受吧?”
苏晏欲哭无泪:“我不接受!冲动是魔鬼啊王爷,求你悬崖勒马,以免将来后悔莫及。”
豫王松开攥在他衣襟上的手。
苏晏如蒙大赦,翻身就往外爬,连冠帽也掉落了,不料从脖子往下“刺啦”一声,薄衫尽裂,背心发凉。
豫王三两下将他剥个精光,又把撕开的布帛拧成绳索,分别捆在两只手腕,拉开了吊在横梁,使他脚尖堪堪只能点地。
苏晏披头散发、身无寸缕被吊在半空,不上不下十分难受。风从四面敞开的水榭外吹进来,他心里有一万句妈卖批,要对终于还是走上强取豪夺这条断头路的豫王讲。
他张嘴要骂,却被豫王用沾血的手指堵住,勾着舌头不停玩弄,满口甜腥味,来不及吞咽的津液被迫溢出嘴角,只能发出呜呜的抗议声。
豫王的神情反而冷静下来,另一只手慢条斯理地解下皮革腰带,折成一支马鞭,恶劣地从他胸口一路往下刮蹭,“苏御史想从哪里开始清白起?这里,还是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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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 也不怕骚断腿
一场漫长激烈的情事下来,两人满身是汗。水榭中有事先备好的两只大浴桶,热水早已白雾散尽,但眼下天气炎热,洗常温水也不碍事。豫王抱着昏迷的苏晏迈入浴桶,也不顾自己伤口不能碰水,手指伸进他,勾出的丝丝缕缕飘荡在水中。
苏晏幽然转醒,筋疲力尽地任由他摆弄,嗓子已叫得沙哑,仍嘴硬地骂道:“流氓!畜生!强奸犯……”
豫王不以为意地答:“好,你说得都对。”处理完身体内外的,又将他抱进第二个洒了香露的浴桶里,赤身坐在桶外,用肥皂帮他清洗长发。
苏晏像一枝被烈日晒蔫的植物,委顿不堪地半挂在桶沿,喃喃道:“我是直男。我是直男。我是直男。”
“——什么?”豫王停下动作,挑眉问他。
“我不爱男人,只爱女人。”
豫王失笑:“哪你倒说说,爱上哪家女子了?”
“……目前还没有,但以后会有。”苏晏臊眉耷眼地说。
豫王朗声大笑,手掌在水中用力揉捏了一把他的屁股:“别自欺欺人了!再说,就你后面这张销魂蚀骨的小嘴,女人享受得了么,可不是暴殄天物。”
苏晏忿然抬手,一巴掌甩在他脸上。
因为手脚还酸软着,这一记说是殴打,更像调情。豫王冷嗤,把肥皂一丢,也迈入浴桶,掰开他的双股就往里戳。
苏晏这才怕了,扑腾着水花往桶外爬:“再做我就要死了!真要死了!”
豫王把他拽回来,亲了亲裸背上湿漉漉的长发,满意道:“乖,早点服软,少受点罪。手腕还疼不疼?”
苏晏点头。豫王又亲了亲他手腕上的淤痕,“我保证这姿势会让你快活,下次小心点再试试。”
试个屁!苏晏憋屈又愤懑地想,等出了这个水榭,就算爬也要爬上马车,立刻离开京城,跟这个强奸犯老死不相往来。回头有机会,暗箭伤人狠狠弄他一下,以泄心头之恨。
他在午后到达水榭,眼下已是天色擦黑,沐浴后换了身新衣,还不得不再搭乘豫王的马车回城。
豫王食髓知味,在车厢中把他抱在怀中吃了不少豆腐,他因为体力透支,徒劳无功地反抗几下,胳膊拗不过大腿,只好作罢。
“送你回哪里,还是静巷?”豫王问,“本王没记错的话,那是沈柒的宅邸——你与他交好?”
苏晏头枕在他臂弯,懒洋洋答:“他在小南院救过我,密折的事你忘了么,事后难免有些人情来往。要说交好,他往你怀里丢过小纸条,算不算私相授受?”
豫王心情大好,抚摸他脸颊道:“我跟他哪有瓜葛,那夜是萍水相逢,别吃醋了。本王只爱你一个,旁人一概看不上眼。”
“这可是你说的,一言九鼎。今后我若是发现你借故接近他,或者聊些什么有的没的,就别怪我想岔——”苏晏朝他翻了个白眼,“毕竟王爷之前是什么风评,自己心里难道没有数?”
豫王爱煞了他这副不讲理的娇傲模样,压着又狠狠亲吻了一通。苏晏心想:倒打一耙这种事,做惯了果然就没有心理压力,你就好好顶着这口不存在的醋缸吧,省得去找沈柒麻烦。
马车在苏府门口停下,苏晏用力推了推豫王:“撒手!我要回家了。明日还要旅途奔波。”
“今日一别,不知下次见面又是何时。”遗憾之色在豫王脸上只一闪而过。他萧散地道:“罢了,与君离别意,同是宦游人,做什么儿女惺惺之态。你走吧,多保重,本王等你回京。”
苏晏暗恨豫王强取豪夺,但此刻也不得不承认他跌宕洒脱,便起身推开车门,径直下了车。
在他身后,豫王撩起帘子,深深地看了一眼,吩咐车夫:“回府。”
听见车轮碾压石板的声音远去,苏晏再也端不住昂首阔步的架子,肩膀一塌扶住围墙,只觉两腿打颤,浑身酸痛乏力,更是肿胀得难受,忍不住想起前世网络上“上了我的床,走路要扶墙”的表情包,恼羞成怒地骂始作俑者:“什么骚货!花样百出,也不怕骚断你的腿!”
他慢慢挪到门口,用力敲门,叫:“苏小北!苏小京!”片刻后院内传来急切的脚步声,苏小京惊喜地开门道:“大人回来啦!北哥还说,明日巳时去静巷接你呢!”
苏晏心中惭愧:我如今这副样子,敢见沈柒?早知如此,昨日就不该说什么“把吊一拔,转头便去找人报答救命之恩”这种鬼话,这下被迫应验了吧!搞不好他还以为我主动的……他这人疯得很,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豫王这颗烂瓜坏枣,还是我自己解决吧!
主意已定,苏晏说:“左右没事了,早些回来收拾,以免仓促。明日我们天一亮就出发。对了,今夜有地方睡么?”
苏小京道:“我和北哥收拾了间厢房,把打烂的床板拼在一起,勉强可以睡两三个人,打算凑合一宿。却不能委屈了大人,我们这便去收拾主屋。”
苏晏摆手:“算了,明早就走,何必折腾那么累,我今夜同你们挤挤也无妨。”
他萎靡不振地往厢房去,头也不回地吩咐苏小京:“去店里买一碗阳春面进来,要加肉臊葱花,再卧个蛋,大人我饿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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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柒解下佩刀交予内侍,深吸口气稳住心神,走进南书房。
日光从窗棱射入,照在景隆帝正提笔绘制的丹青上,是一幅枯荷听雨图,用的是泼墨笔法,意境萧疏,秋阴霜意透纸而出。
沈柒低头行至御前,跪叩行礼:“微臣奉诏而来,叩见陛下。”
皇帝随意“唔”了一声,笔锋不停。
沈柒未得上意,不敢起身,只能继续跪着听候。
过了良久,他听见皇帝搁了笔,语声淡薄:“六月初七,你因何事叩请入宫见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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