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及无烬之地,西列斯的好奇心顿起,他问:“无烬之地的食物是什么样的?”
“这得分区域。”伯特伦显然非常了解无烬之地,他坐在沙发上,侃侃而谈, “不同的部落有不同的美食,大多数都有些奇怪,但总有一两道是我们可以接受的。
“部落与部落之间,比如一些小村落、部族,或者一些沿路的酒馆、小餐厅之类的地方,也有一些不错的美食。
“还有一个地方,就是火车。”
“……火车?”西列斯不由得一怔,“餐车?”
“没错!”伯特伦略微惊讶地望了望西列斯,然后说,“我没想到你居然知道这事儿。无烬之地的火车可能来自于不同的国家,所以,火车的餐车上也会有来自不同国家的餐食。
“这可是难得一见的,毕竟,平常时候我们也没机会去到其他国家。”
西列斯点了点头,不禁说:“有机会的话,我也会希望能去往无烬之地。”
“总有机会的。”伯特伦说,“大公不就要宣布枯萎荒原开发计划了吗?听说近日来政府忙得厉害,估计就是为了这事儿吧。在宣布之前,总应该把一切细节都确定下来。”
“的确。”西列斯低声说。
吃过晚饭,西列斯与费恩一家道别。临走之前,安东尼别别扭扭地递给他一个陶制的小花盆。有点丑,但看得出来是亲手制作的。
在西列斯略微惊讶的目光中,安东尼嘟嘟囔囔地说:“我妈妈最近在家没什么事情,除了整理搬家带过来的箱子,就是学着做一些手工艺品,我也跟着做了一个。这个太丑了,所以就送给你。”
西列斯莞尔,语气变得温和了一些,他说:“谢谢。”
安东尼还是有点不自在地瞧着他。
西列斯接过那个小花盆,语气重新变得平淡:“不过确实有点丑。继续加油。”
安东尼一愣,随即恶狠狠地说:“还用你说!我最近都已经学会一百以内的加减乘除了!”
他不假思索地说,然后猝不及防地收获了西列斯赞赏的目光。西列斯伸手摸了摸安东尼毛躁的头发,然后说:“你很努力。”
安东尼:“……”
“下一个目标是……”西列斯斟酌了一下,“一千以内?”
安东尼狠狠甩开西列斯的手,然后大声说:“一万以内!”
西列斯微微笑了一下:“距离开学还有一段时间,不用着急。”
安东尼翻了个白眼,朝西列斯挥了挥手:“再见。”
西列斯便和这个别扭的男孩道别。
费恩一家居住在独栋的小楼里,显然价格不菲。西列斯穿过门口的小径,然后在外面的街道上找到了一辆出租马车,在八点多的时候回到了海沃德街6号。
他的室友洛伦佐还没回来,西列斯瞧见二楼并没有灯光。这是周六,他猜测洛伦佐今天很有可能彻夜不归。
西列斯开门走进一楼,在起居室的茶几上瞧见了一封信。他早上出门比较早,估计是洛伦佐出门的时候帮忙拿到室内。
西列斯在心中向洛伦佐道谢,然后想到不久前和伯特伦的交谈,心中不由得期待起来——这不会是格雷森食品公司的分红吧?
他拿起信封,然后上了楼。抵达三楼卧室的时候,他已经将信封拆了开来,并且从中抽出了一张汇票。
……居然真的是来自格雷森的分红!
西列斯有些诧异,仔细瞧了瞧汇票上的文字。这是一张可以去康斯特国立银行兑换500公爵币的汇票,没有时间限制。
500公爵币!西列斯惊叹了一声。
他在格雷森食品公司中占据的分红只是九牛一毛,而这就已经等同于他十个月的教授薪水,实在令人震惊。况且,这只是最近一个月的分红而已。
他不禁困惑地想,格雷森食品公司在西城的生意就如此之好?
他最近半个月的时间都没去西城,完全不了解格雷森的发展情况。但是这庞大的收益却令西列斯产生了微妙的不安。
这毕竟是一个有超凡力量存在的世界。或许……
西列斯希望这样的怀疑只是自己神经敏感,而不是真的出了事。
他叹了一口气,因为这样突如其来的思绪而没了发财的喜悦。他随手将这张汇票放进抽屉里,没打算现在就去兑换。他暂时不急着用钱。
要说赚钱,曾经告知往日教会叛教者的去向而赚到的十张百币钞,那反而更让西列斯心安理得一点。格雷森食品公司的收益,那完全就是空手套白狼。
西列斯不禁摇了摇头。
想到往日教会……西列斯从抽屉里拿出一封信,戴上眼镜,然后展开看了一遍。
这是来自班扬骑士长的信。
半个月之前,西列斯曾经就能否借阅《卡拉卡克日记》一事,向班扬写信询问。而班扬很快回信说,他得请示一下。
而这一请示就拖了半个月之久,直到不久前,班扬写信给西列斯,说西列斯的申请已经通过了,让西列斯周日,也就是明天下午,去教堂一趟。
西列斯意外于此事的顺利,也感激班扬的帮助。
投桃报李,他也希望能为班扬提供一些援手——比如,班扬正在烦恼的,叛教者偷盗的那份名单?
西列斯思索着,手指不自觉缠绕上眼镜的细链。
一个礼拜之前,他去拉米法大学的医务室拿自己定制的眼镜。当时他再一次就叛教者的事情试探了一下切斯特·菲茨罗伊,并且毫无所获。
在第一次试探的时候,切斯特触发了一次心理学判定,让西列斯确信他在说谎。但是那一句话里却蕴藏着两个可疑的地方。
切斯特的谎言究竟在于“他其实并不乐意帮助向他求助的人”,还是,“他其实并不是一个医生”?
西列斯对这个问题也并不确定,于是在试探的时候就问起了切斯特的过去。
正如西列斯了解的那样,切斯特是拉米法大学医学院的学生,毕业之后留校任职校医。这样的经历平平无奇,谁都知道——比如西列斯·诺埃尔的记忆中,对于这位温和的校医就留有一些印象。
所以,医生的确是医生。那么,问题就在于,“帮助”?
切斯特说自己“十分乐意帮助向他求助的人”,这是一句谎言。而如果这句话真的指向的是叛教者的话……那他的确说谎了,毕竟他为叛教者治伤,本来就是受到了叛教者的胁迫。
那难道是指向别的什么事情?那西列斯就更加不清楚了。他不可能事无巨细地了解切斯特的过去,也不可能失礼地直接询问。
西列斯不禁烦恼地叹了一口气。他想,切斯特医生说了谎,但是,他仍旧不知道这样的谎言究竟代表着什么。
他摇了摇头,不再想这些。他打算明天到往日教会的时候,问问看教会那边对于切斯特都调查出了什么。
此外,他本来也要去一趟往日教会。前几天多米尼克给他写了一封信,感谢他提供的线索——也就是卡贝尔教授的助教同样失踪的事情。
在这两起失踪案件合并调查之后,多米尼克似乎发现了什么,所以特地写了封信。信中还说,如果西列斯感兴趣的话,有空可以去往日教会找他了解一些相关的事情。
西列斯本来没决定好哪一天去,但是班扬的信来得恰到好处,正好可以同一天解决两次拜访。
他将班扬的信放回抽屉,想了想,拿出了草稿本继续写自己的小说。
他的小说进展不错,半个月过去,进度已经过半。这并不是一部长篇小说。按照西列斯的想法,他现在或许就可以联系商人兰米尔,看看这位大商人是否愿意为自己介绍一位出版商。
当然,得先看伊曼纽尔那边的翻译进展。
过去的两个星期中,西列斯还没有收到伊曼纽尔的消息。他猜测翻译工作应该是在正常进行中,只不过……他不知道伊曼纽尔是个什么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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