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的确涉及到了两个不同的力量体系。
这就是启示者的体系混乱带来的问题。他们借用了不同力量体系的力量,进而也让他们自身的力量体系显得乱七八糟,没有一个合适的维度。
假如一个人受到溺欲食客的污染,而另外一个人受到苦行修士的污染……这两种截然不同的污染,能够用相同的方式剔除吗?
西列斯说:“老师,在我的构想中,情况分为两种。一种是在受到污染之前,对于灵魂的保护。在这件事情上,任何用以提升意志的仪式都是行得通的。”
格伦菲尔赞同地点头。
“但是,在受到污染之后,情况就变得十分复杂,没有一个统一的标准和仪式,可以将所有的启示者都囊括进去。”
格伦菲尔想了片刻,说:“我明白了。我认为你说的有道理。不过,我仍旧觉得,可以在一定程度上进行仪式的统一。”
西列斯怔了一下,然后认真地问:“您的意思是?”
“我们可以人为制造一个契机,让启示者们得以统一获得一个仪式。”格伦菲尔说,“比如,在启示者的入门课程上统一为他们制造一个锚点。
“给他们提供一些小东西,比如一支钢笔,然后让他们专心地写字。这就是一重保险,等到未来他们可能受到污染的时候,他们只要自己拿出钢笔,认真写字,就可以缓慢排除污染的存在。”
西列斯恍然大悟,立刻说:“您说的对,这样是可行的。我还是疏忽了。”
他太关注那些已经受到污染的启示者,却忘了那些未曾受到污染,或者刚刚入门的启示者。
“不,西列斯,”格伦菲尔说,“你是一个天才。”
西列斯摇了摇头。在心中,他想,他只是站在了巨人的肩膀之上。曾经在地球上的经历给了他许多的灵感。
格伦菲尔嘱咐说:“接下来,你就需要进行下一步的实验,关于那些已经受到污染的启示者。在确定了这个方法的可行性之后,我会以最快的速度推进入门课程的改进。”
西列斯认真地说:“我会的。”
之后,他就与格伦菲尔告别。走之前,格伦菲尔高声说:“别忘了卡明女士的签名!”
西列斯怔了怔,便说:“好的,别担心,老师。”
格伦菲尔这才满意。
离开了177号房间之后,西列斯去往了研究部,找到贝洛主管,向他告知了自己的想法——利用过去的自己作为一个锚点。
贝洛主管惊讶地望着他,老人浑浊的双眼中展现出一种前所未有的惊讶与震撼。
隔了片刻,他说:“诺埃尔教授,您真是一个天才。我想,所有启示者都会因为这个想法而疯狂的。”
西列斯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他说:“这周六我需要一批启示者参与实验……”
“我明白。”贝洛主管主动说,“许多人跃跃欲试呢。”
西列斯思索了一下,随后补充说:“请他们带上一个自己总是随身携带的物品。”
贝洛主管点了点头:“我会说明这个要求的。”他忍不住说,“如果真能验证这个办法……那么,恐怕一切都会改变。”
西列斯想了想,不禁说:“主管,对于我而言,这个办法只是在受到感染之后的补救措施,真正重要的,以及根本性的办法,还是像阿斯顿女士的课题那样,提升自己的灵魂强度。”
正是贝洛主管建议西列斯参与到阿斯顿女士的课题中,因此,贝洛主管对于灵魂强度的概念也不陌生。
他说:“自然、自然。只不过,我们暂时也没什么永久性提升灵魂强度的办法。”
西列斯同样明白这一点。
像【沉静的心】这样暂时提升意志的仪式,就已经十分罕见,更不必说永久性提升的。
西列斯在来到这个世界上之后,来自永久性提升意志,都与他异界来客的身份分不开关系。他自己也说不好究竟为什么能够提升意志。
想着,西列斯就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他与贝洛主管告别,回到办公室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一些想法,脑海中不禁想到了不久前,贝洛主管告知他的,关于那份“被偷的手稿”的调查结果。
第58章 梦境的幽灵
不出西列斯所料, 历史学会果真有“寻物”的仪式。
并且,这个仪式甚至可以判断物品的状态。
因此,在贝洛主管说到“第二走廊的启示者发现您的手稿已经被焚毁”的时候, 西列斯面上波澜不惊,心中却免不了有些后怕。
幸亏他谨慎地选择了将那本笔记本烧掉, 否则最后还真的有可能被揭穿这个谎言。当然,在决定这么做的时候, 西列斯就考虑过露馅的可能。
这件事情的后续发展令西列斯满意, 至少他换了办公室之后, 并没有再出现有人闯入的迹象。
不过, 随着西列斯在历史学会中的名声累积, 以及一些风言风语的传播, 他怀疑幕后黑手说不定已经十分憎恶他,就等着一个动手的时机。
这种可能并不令西列斯意外。
他尽量让自己保持警惕。
他在办公室待到了中午, 整理了种种思路和可能, 然后去外头吃了顿饭,下午则回到历史学会, 去了伯妮塔·阿斯顿女士那边。
伯妮塔·阿斯顿是位四十岁左右, 干练而沉稳的女士。她总是穿着一身女士西装,短发, 在这个年代的女性时尚中显得格格不入。
西列斯也曾见过她的丈夫,同样是阿斯顿女士课题中的一员。
他看起来对于妻子的荣誉与研究与有荣焉,因此在人家以“阿斯顿女士”而非“博伊尔太太”的说法称呼妻子时,他也不显得沮丧或愤怒。
“我太太还没和我结婚的时候就成为了研究部的一员,他们更习惯称她为阿斯顿女士, 这事儿我当然知道。况且, 她也并非是因为成为我的太太, 才如此受人尊敬。”博伊尔先生会如此解释。
博伊尔先生也因为这样的夫妻关系,在历史学会内部多少有些名气。
“诺埃尔教授。”
当西列斯走到阿斯顿女士的课题房间的时候,博伊尔先生就与他打了声招呼。西列斯朝着他点点头,环顾四周,却意外地发现阿斯顿女士并不在。
“您在找伯妮塔吗?”博伊尔先生说,“她有些事情,离开了。”
西列斯恍然。
博伊尔先生瞧了瞧周围,确认其他启示者并没有注意到他们之间的对话,便带着西列斯去了另外一个空房间。
到了这儿,他才松了一口气:“诺埃尔教授,原谅我的谨慎。其实伯妮塔正是因为您的事情,才会……”
西列斯不由得皱了皱眉:“怎么回事?”
“因为您的课题。”博伊尔先生小声地说,“当然,我并不是说您的课题有什么问题。但是,有些人认为您的课题有问题。”
西列斯沉默着。
他想,他这算是……被孤立了?
“伯妮塔不会因为这事儿而拒绝与您合作。她希望我这么告诉您,并且……我们也希望,您能注意安全。”
西列斯感到些许的不可思议,他说:“我认为我的课题是有意义的。”
“当然、当然……我也是这么想的。可是,我得提醒您,”博伊尔先生说,“历史学会内部并不是每个人都这么认为。”
西列斯心想,这已经是第多少个人如此提醒他了。他微微叹了一口气,说:“您认为……会有人对我痛下杀手吗?”
博伊尔先生吓了一跳,这个中年男人的胆子稍微有些小。他犹豫了一会儿,最后说:“您还年轻……我的意思是,有些事情您不知道。”
西列斯说:“曾经发生过类似的事情?”
“比您更直白一些。”博伊尔先生说,“曾经有个莽撞的年轻人,他直接说……人是可以成为神的,并且也真的往这个方向研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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