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嘀嘀咕咕地琢磨着办法,然后十分自信地说:“总之,这事儿您可以交给我。”
“谢谢你,琴多。”西列斯说,他停了停,在琴多想说什么之前提前转移了话题,“不管是东城还是西城,达尔文医院都有些问题。”
“……是这样没错。”琴多说,“说起来,我认为,比起无烬之地的阴谋和危险,这种城市里的危险更为……虚伪一些,披着一层伪善的皮。”
明明是医院,却做着不怎么体面的勾当。这种事情足够令人泄气。
西列斯低声说:“至少,我们已经有了一个目标。”
琴多侧头望了望西列斯,然后说:“不管如何……”他的语气逐渐变得低沉,“我十分庆幸,我在与您一起做着这样的事情。”
西列斯微微一怔,随后笑了起来。他说:“我也十分庆幸,琴多。你参与进了这些事情。这让我觉得轻松很多。”
琴多似乎想说什么,但最后,他只是语气轻快地说:“您能这样想,就再好不过了。”
不久,他们抵达了豪斯维尔街18号。这个时候已经将近下午一点了。
他们约定的时间是下午一点半,打算聊聊天、打打牌,顺便分享一下自己回到拉米法城之后的经历。
在曾经短暂的旅途之中,他们四个人已经十分习惯这种相处方式。即便表面上看起来傲慢得根本懒得参与他们谈话的琴多,其实也暗中竖着耳朵,听着他们的谈话。
西列斯联系了这边的服务员,让他们送点饮料过来。
很快,阿尔瓦和切斯特就出现了。
“啊,房间里真舒服。”阿尔瓦说,“外面的天气都快将我冻僵了。这该死的冬天,应该被踢出费希尔世界!”
年轻人的豪言壮语。西列斯心想。
……但是他同意。
阿尔瓦是最后一个抵达的。当他坐下之后,他便迫不及待地掏出几副纸牌,并且说:“快看看,这是初次打样的成品,估计过段时间就会在拉米法城内销售了。”
仍旧是54张纸牌,牌面显得更加精致和复杂了,因为需要将诺埃尔纸牌的玩法附在牌面上,数值、技能等等都需要一一列明。
不过,整体来说,还是较为漂亮精美的。此外,新版命运纸牌摸上去也显得更有质感了。
西列斯仔细观察了一下,发现这纸牌比原先的厚重了一些。
阿尔瓦介绍说:“设计人员特地将这副牌设计得厚了一点,免得折腾坏。而且,兰米尔先生——就是那位与我们合作的商人。”他特地朝切斯特解释了一句。
然后他继续说:“兰米尔似乎打算将这副纸牌销往各地,所以运输途中的坚韧性就得多加考虑,因此也必须得厚一点。”
他们都明白地点了点头。
阿尔瓦又轻快地说:“对了,教授,这纸牌目前就被命名为诺埃尔纸牌了。当然,我们会在纸牌的包装盒上写明,诺埃尔纸牌是命运纸牌的其中一种玩法。之后可能也会出其他的玩法和牌面。”
西列斯点了点头。
他对自己的名字出现在纸牌上其实有种微妙的无奈,但是这个叫法已经在无烬之地流行起来了,他现在反对也没什么用,不如坦然(认命)接受吧。
切斯特欣赏着新版的纸牌,并且说:“这上面的画作也显得更加精美了。”
西列斯也仔细瞧着。
整体上来说,更为精美的是信徒牌和功能牌;旧神牌仍旧是原先的模样,只是印刷上更为精致了一些,色彩也显得更加鲜艳。
阿尔瓦点了点头,并且说:“因为……”他挠了挠下巴,稍微有些不解地说,“似乎大家都非常看好纸牌的前景。”
切斯特说:“我记得,你以前也非常看好?”
“确实是这样……”阿尔瓦有点迟疑地说,然后他坦率地说,“只不过,我突然意识到,我们都不知道这副纸牌的发明者是谁。
“虽然当初签订协议的时候,他将代理权给了吉力尼家族,但是万一他想要用这副纸牌做什么坏事怎么办!”
其余三人都十分惊异地望着阿尔瓦。
阿尔瓦有点气恼地说:“你们怎么这样看着我!”
切斯特笑着说:“因为……阿尔瓦,我感到你的确成熟了。”
阿尔瓦翻了个白眼,对这样的评价十分不屑一顾,当然,他也承认:“我只是学会了从更多角度思考问题。”
他们都不由得失笑。
西列斯便顺势问:“所以,阿尔瓦,关于那位纸牌的发明人,你有调查到什么消息吗?”
“我翻了翻之前签订的合同——之前爸爸妈妈都不让我看那合同,说我年纪太轻,不应该掺和这事儿,不过,因为去了一趟无烬之地,还拉来了生意,所以他们最后就同意了。”阿尔瓦说。
“在你的软磨硬泡之下?”切斯特说。
阿尔瓦瞪了医生一眼,然后才说:“当然……当然!可是我毕竟做到了!医生,你该鼓励我才对,而不是故意取笑我。”
切斯特咳了一声,一本正经地说:“阿尔瓦,你真是一个好孩子。”
阿尔瓦:“……”
他故意朝着切斯特翻了个白眼。
随后,他才说:“其实合同上的内容我都差不多了解了,就是对方委托我们印刷一千套纸牌,并且将之后的代理权也交给了我们。
“然后……我发现,合同最底下的签名,对方的名字是个很奇怪的……符号?我说不上来,总之,我问了我父母,他们说,当时他们称呼那个人为‘夏’先生。
“意思是夏天……我真不明白那是哪门子语言。我父母也不知道。不过,那个家伙就是这么神神秘秘的。”
说到这里,阿尔瓦就停了下来,然后说:“这就是我所知道的一切了。”他又望向西列斯,说,“教授,我前段时间之所以没给你回信……
“好吧,是因为那个时候我还在向我的父母软磨硬泡,按照医生的说法。他们不怎么想让我掺和这事儿,总觉得那个神秘人十分古怪。当然,生意还是要做的。”
他耸了耸肩。
不过,这个时候西列斯已经惊愕到没怎么在意他的话了。他只是本能地说:“这没什么。”
而他的大脑却在想——夏先生?夏先生?!
知道夏先生存在的琴多看了看西列斯,保持了一种明智的沉默。
而切斯特与阿尔瓦都不明所以,只是议论了这个名字的特殊和古怪,就感到一头雾水,不打算继续思考了。
“咱们来打牌吧!”阿尔瓦激动地说,“教授,还是请你充当荷官。我回到拉米法城之后,让其他朋友来充当荷官的时候,总觉得他们偏心某个人。
“而您就不一样了,每张牌在您的手里仿佛都是公平的,每位玩家也一样。这样打牌的体验可比其他那些偏心的荷官好多了!”
切斯特闷闷地笑了一声,说:“但是,这儿还有琴多先生呢。”
阿尔瓦迅速地一愣,目光慢慢地转向了琴多。而琴多也已经回过神,饶有兴致地看着他,并且说:“所以,阿尔瓦,你觉得诺埃尔教授并不偏爱他的助教吗?”
阿尔瓦咽了咽口水,最终屈服了:“当然偏爱。”他顿了顿,“等等,助教?”
琴多沾沾自喜地说:“当然,我已经成为了西列斯的助教了。”
“哦,这可真是个好消息。”切斯特说,“希望琴多先生能对那些学生们手软一些,免得教授的名声在校内继续往某个极端的方向发展。”
他们三个同时笑出了声。
西列斯:“……”
……他还在这儿呢。
他无奈地说:“还是来打牌吧。”
他继续充当荷官,在洗牌发牌的时候,仍旧心不在焉地思索着“夏先生”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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