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吉拉惊愕地问:“连男女都分不清吗?”
达雷尔说:“但是他说话的时候声音特别模糊!不知道是不是他故意这么做的。”他嘟囔着说,“而且,在那一句话之后,他似乎就没再说过话……也可能他说了,但是我没意识到就是他说的。”
西列斯在一旁沉默地听着,他思索了一会儿,然后说:“达雷尔,下一次你去到那边的聚会的时候,可以试着寻找一下那个人,然后观察他的个人特征。”
他说话的时候,其他人也都安静下来。西列斯将自己从侦探乔恩、往日教会那边知道的事情说了出来,尤其是连环杀人案以及他们对于时间的怀疑。
之前他就已经大概跟他们说过,但现在他再一次重复了自己的想法。
安吉拉吃惊地说:“您怀疑……”
“……是的。”西列斯点了点头,“或许五月中下旬,就是他们最终动手的时间,即便我们现在还不知道他们打算做点什么。”
他们都不由得沉默了片刻。
最后,富勒夫人轻声说:“这是查明布鲁尔之死的一次机会。”
的确如此。西列斯心想。
而此刻,除了他们这五个人,似乎也不会有其他人还记得那个年轻男人的死亡。他死得猝不及防、悄无声息,仿佛一片树叶突然脱离树木。
当他们回过神来,在现在这个时刻重新审视这样的死亡的时候,他们才意识到,这死亡居然是如此的稀松平常,如同这季节中无数脱离树木的树叶。
布鲁尔也只是其中之一。
过了一会儿,达雷尔说:“我知道了。”他用力地点了点头,“我会的。”
富勒夫人也同样叮嘱他注意安全。即便想要调查事件的真相,达雷尔也得先注意一下自己的人身安全。
达雷尔同样认真地应了下来。
而埃里克这个时候也将话题转移到另外一件事情上。不过那也是与布鲁尔·达罗的死相关的事情。
他说:“教授,您之前让我去查阅的第二走廊的资料……”他思考了一会儿。
安吉拉惊讶地说:“你这边也有发现吗?”
埃里克摇了摇头,他说:“我有了一个意外的发现。十几年前……应该说,雾中纪385到389年这五年的档案资料,其中有很多的缺失。”
他们面面相觑。
西列斯有点困扰地问:“比起其他年份来说?”
“是的。”埃里克点了点头,“比起前后两年,也就是384年和390年来说,中间这五年的资料像是被认为抽掉了很大一部分一样。”
安吉拉想了一会儿,然后摇了摇头:“真奇怪。历史学会内部的秘密也是一个接着一个。”
达雷尔不自觉点了点头。
富勒夫人也皱起了眉,她问:“即便有人带走了这些资料,也应该有相关的记录才对。格雷斯先生那边也没什么说法吗?”
“我没有直接表达出我发现有许多资料消失不见。”埃里克说,“我只是说,我想要找到一份十几年前的资料,但是资料堆里却没有。
“当时就有一位同僚回复我说,那很正常。他说十几年前历史学会内部有些混乱,所以那些资料丢失了相当一部分。”
“丢失?”达雷尔不禁脱口而出,“是有人故意的吧!”
埃里克说:“我也是这么猜测的,但是,这个想法没法得到确认。”
“那些丢失的资料与当时发生的事情有关?”西列斯如此猜想,随后又摇了摇头,“但如果不是有人做贼心虚,那么这些档案放在那儿也没什么关系。”
既然是集中在某一个时间段内的档案发生了缺失,那么必定是这段时间里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因此才会有人刻意拿走其中的一部分档案。
而要做到这件事情,并且让第二走廊内部的启示者都毫不知情,那大概率就是历史学会的高层了。
西列斯不确定引发档案缺失的事情会是什么。
再者说,这种可能性也只是他们的猜测。十四年前那段时间的历史学会的确相当混乱,就算真的无意中丢失了一部分资料,也是有可能的。
他想了片刻,便又补充说:“或许,是因为十四年前发生的事情,所以有一部分资料被集中销毁了。说不定那是高层默认的局面。”
牵涉到高层的斗争,事态的发展就总容易扩大化。这是不可避免的事情。
埃里克不禁叹了一口气:“总之,我仍旧在寻找可能的案件。但是最近这十几年的,恐怕是找不到了。更早之前的,可能也有些过于古老了。
“之后我会试着寻找一下近一百年到五十年间,是否有发生过类似的案子。”
西列斯点了点头,不禁说:“辛苦了。”
埃里克摇了摇头,他笑着说:“举手之劳。况且,这也是我应该做的。”
达雷尔也跟着点了点头,说:“我也一样。”
见气氛多少有些沉闷,富勒夫人便转而说:“这周末,擂台赛就将进行最后一轮选拔赛了。”
他们都怔了怔。
历史学会这一次举行的擂台赛,赛制大概分为两个阶段,第一阶段是选拔赛,因为报名者众,所以选拔赛的筛选比较迅速,总共要进行三轮,只有三轮都获胜的参赛者,才可以进入下一阶段的比赛。
第二阶段也就是淘汰赛,将进行三十二进十六、十六进八、八进四的比赛,随后就是半决赛和决赛。这几场比赛都会在接下来每一周的周六进行,最后决赛的比赛日期是5月23日。
这样一算,这是一个进展飞速的比赛。在这一两个月的时间里,拉米法城内的启示者就将一决高下——至少是历史学会内部的启示者。
安吉拉有点好奇地问:“你们都去观赛了吗?有什么看好的选手吗?”
他们前两周都各自去观看过比赛,于是也都说出了一两个自己看好的参赛者。西列斯想了想,便说出了科林·莱恩这个名字。
“科林·莱恩?”这个名字似乎让富勒夫人想到了什么,“哦,我想起来了。是第一批参与您课题实验的那名启示者吧?”
西列斯点了点头。
“您这么看好他,那我也得多关注一下他的比赛了。”富勒夫人笑着说。
西列斯一怔,随后也不禁笑了一下。
他们的话题随后转向轻松,提及了拉米法城内的其他事情。那场与历史学会的擂台赛同时进行的诺埃尔纸牌大赛,自然也在他们的讨论范围内。
安吉拉有点兴致勃勃地说:“我也正关注着这场比赛呢。那边的比拼没擂台赛那么……直接,但是也十分激烈。我听说有人正不眠不休地研究着纸牌的玩法。”
西列斯有些惊讶地得知这一点。他没有特别关注纸牌大赛的进展,不过从安吉拉的表现来看,那似乎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
安吉拉像是注意到西列斯的意外,便随口解释说:“您完全没注意到,每次上课您走进教室的时候,我们就正在收牌吗?这纸牌已经完全在拉米法大学里流行起来了。”
西列斯心想,他还真没注意。
……等等?
达雷尔突然反应过来,然后开始哈哈大笑。
富勒夫人和埃里克比较矜持内敛,但也忍俊不禁。
西列斯目光深深地注视着自己的学生,语气平静地说:“原来你们在教室里也会打牌。上课的时候也会想着刚才那一局输在哪儿了?”
安吉拉:“……”
那牌的玩法都是您发明的!
再说了,她难道就一定会输掉牌局吗?!
她在心中如此反驳,然而却完全不敢这么说出口。最后,她轻轻咳了一声,垂头丧气地说:“教授,我们错了。”
“但是我们以后还敢。”达雷尔在一旁补充。
安吉拉:“……”
她暗中瞪了瞪达雷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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