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今年的寒冬,越向皇城走,天气越冷,这雪便越不稀奇。
这三年来,战乱不曾停过,凡是途径的地方,每处都乱。
谢宣从陈渊那儿听来,就在前不久,白枭之的儿子调走了一部分禁军,叛离了朝廷,这事传到民间,引得许多人议论,像这样的大逆不道之事,向来是最受市井欢迎的。
陈渊讲完了故事,好奇地问他,这位白枝雪,是嫂子的故人吗?
谢宣迟疑片刻,最后摇头,只说,是仇人的儿子。
他披了件衣裳起身,取了火折点灯。
他在军营白吃军饷的这些日子,每日都无聊的紧,他作为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闲散人员一名,唯一挑出来能做的事只有一件,便是在陈元狩晚上回到帐中前,将盏灯点亮。
为此他特地与几名照顾他的士兵据理力争,才获得了这一“特权”,实在苦闷至极。
他熄了火折,身后忽然有人抱住他。
几乎想也不想,他喊:“陈元狩。”
身后的人伸臂探手,急不可耐地要解他衣带,被他伸手拦下。
谢宣拦着陈元狩意欲作乱的手,拒绝还未出口,不知怎么的,从口中蹦出一句,“陈元狩,我们出去看雪吧山与~息~督~迦。。”
他不知道自己为何说这话,更不清楚陈元狩为何也应了他,二人便真的荒唐地提了灯,披上厚衣裳,去营外看司空见惯的大雪纷飞。
余光瞥见站哨的士兵,谢宣诙谐的想,他明日兴许会与同伴提起,那个先前赶我们出院子,脾气急躁的王妃,在大冬天的晚上,竟生拉硬拽着老大出来看雪。
想到这儿,他忽然笑了。
陈元狩自然不解,问他:“笑什么?”
陈元狩有一点好,无论谢宣做出多荒唐的事,他提出疑问时,询问的语气永远是认真的。
他做什么,在陈元狩眼里,都不是无理取闹。
雪在风中被吹得歪七扭八。
寒风刮得脸颊生疼,他呼出一口气,忽然道:“还有两年。”
“两年?”
谢宣笑笑:“你不会懂的。”
陈元狩反驳:“你不说出来,怎么知道我能不能懂。”
谢宣又喊他名字,问他还记不记得三年前说过的话。
这次陈元狩不迟疑,说,记得。
谢宣质疑他,他还不曾说是何时何地说的,你怎么一下晓得了是哪一句。
陈元狩不疑有它,认死了是记得。
这下谢宣不愿讲了,反过来逼他,道:“你说是哪一句?”
“你会嫁给我。”陈元狩靠近一步,“不然还有哪一句?”
“这是你自己说的。”谢宣煞有介事,“成亲是两个人的事,只有一人的说辞,怎么能作数。”
陈元狩看着他,没有说话。
谢宣知道陈元狩理解不了他的话。
毕竟在这位男主角的字典里,他一定要做的事,便绝对是能做成的。
“陈元狩,你将这天下打下来,我们成亲吧。”在纷飞的大雪间,他慢慢开了口,“这次是我说的,肯定作数。”
*
顺安九年,定北军破除万难,攻占皇城。
九年前穷困潦倒的少年砸开了皇宫的金门,也砸断了谢宣身上沉重的枷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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