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兼挑眉说:“嗬,能穿成腰带?那兰陵王的牙够多的。”
杨广:“……”父亲骂人从来不带脏字儿。
郝阿保冷哼说:“左右就是这么回事儿,不过就是一个兰陵王,不成甚么气候,别让我再看见他,否则……”
“报——!!!”
士兵快速从总管府外面冲进来,大喊着:“报!将军,主公!齐人兰陵王,送上请帖!”
郝阿保一句话还未说完,没想到这个兰陵王真的“来了”。
杨兼接过请柬,说:“看来小四儿是想为兄了,不然怎么上赶着便追来了?”
杨兼看了看文书,直接忽略了那浮夸的辞藻,看这文笔,绝对出自于北齐鬼才祖珽之手,词藻堆叠又华丽,长篇大套的赞美之词,马屁都给拍烂了。
宇文会立刻说:“怎么样?写的甚么?!”
杨兼把请柬丢给他们看,宇文会接过来看了好几眼,说:“好家伙,这字儿念甚么?我竟不认识,长篇大套的都是废话。”
杨兼晃了晃食指,说:“一句话,他们被打怕了,想要换策略,安抚咱们,小四儿摆下了宴席,请兼去燕饮。”
齐国公宇文宪皱了皱眉,说:“将军,唯恐有诈。”
宇文会说:“但是……如果不出席燕饮,那些齐人一定会说咱们怕了他们。”
杨兼笑了笑,说:“无妨,出席是要出席的,安排一些兵马在燕饮附近,倘或有变,也可以支援。”
安排兵马的事情交给宇文宪去处置,宇文宪为人仔细,不容易出差池,因为北齐只有兰陵王和领军将军韩凤二人出席,所以他们这面也要出两个人,一个是杨兼已经定下了,至于另外一个……
宇文会立刻说:“我去!狗娘的韩凤,老子正好去报仇。”
杨广小大人儿一样摇摇头,不是他看不起宇文会,宇文会输给韩凤,那是情理之中,并非是偶然,再给他一次机会,仍是会输给韩凤。
杨兼看到便宜儿子摇头,当真是想到一块去了,宇文会脾性火爆,不适合这种场面。
宇文宪干脆说:“还是我来跟着将军,也稳妥一些。”
杨兼点头说:“正是这个道理。”
最后确定下来,齐国公宇文宪跟随杨兼出席,宇文会领兵在附近接应。
出席燕饮当天,众人一并子从延州总管府出来,小包子杨广竟然也跟了出来,不过他并非是出席燕饮的,而是跟着宇文会等待接应,以防不时之需。
宇文会奇怪的说:“我说……小侄儿为甚么也跟着,咱们是做正经事儿,你让我带一个娃儿,我哪里能分心啊?”
他说完,便被小包子鄙夷的看了一眼。
杨兼笑眯眯的说:“大将军放心好了,兼不是让你奶孩子的,我儿乖巧的很,无需你带,大将军只要记得,如果临时有变,一切都听我儿指挥。”
“啊?!”宇文会狠狠的惊叹了一声,震惊的盯着坐在小马驹上,几乎被马背淹没,一眼看上去好像是“无人驾驶”的小包子杨广,震惊的说:“你让我一个堂堂骠骑大将军,听这个奶娃娃的话,传出去我还要不要脸啊!”
杨兼善解人意的说:“天知地知,你知我知,那就别传出去,兼一定帮大将军保密。”
宇文会说:“我不是这个意思……喂,你等等!咱们再商量商量啊!”
宇文会十足不甘心,他以为杨兼逗自己顽呢,但是杨兼已经不和他臭贫嘴,转身对宇文宪说:“齐国公,咱们走罢。”
杨兼和宇文宪骑马离开,小包子杨广坐在小马驹上,像模像样的挺直腰板儿,沉着声音小大人一样说:“派人去探查探查齐军的动向,尤其是那个秘书郎祖珽。”
祖珽?
宇文会奇怪的说:“一个小小的秘书郎,探他做甚么?”
杨广恨铁不成钢的说:“此次燕饮求和,必然是祖珽的主意,派人去探听,以防万一,若是有甚么埋伏动向,咱们亦可以早作打算。”
宇文会想了想,好像有道理,便说:“好!”
杨兼与宇文宪离开延州总管府,大约去了一个多时辰的时候,尉迟佑耆突然飞马回报,说:“大将军,祖珽有动向了!”
杨广已经抢在宇文会前面,说:“如何?”
尉迟佑耆说:“古怪得很,祖珽竟然调了一千弓箭手。往山谷的高地去了。”
宇文会冷笑说:“燕饮怕是来麻痹咱们的,是不是想要趁着燕饮不备,偷袭延州府署?”
杨广蹙着肉肉川字小眉头,说:“不对,延州府署常年驻兵,一千弓箭手万万不够。”
“那是为何?”宇文会奇怪的说。
就在此时,杨广突然沉声说:“是燕饮。”
宇文会根本没听懂燕饮怎么了,追问说:“甚么燕饮?弓箭手和燕饮有甚么干系,那些弓箭手可是冲着咱们的高地来的。”
杨广立刻翻身下马,别看他肉嘟嘟的,但是动作凌厉,蹲在地上,捡了一根小树枝快速的圈圈画画,两三笔竟然将延州附近的地图画了出来,小肉手兜了一个圈,树枝圈出的地方,正好是祖珽派兵的高地。
杨广沉声说:“这个高地虽然在府署附近,但是地势居高,视野开阔,正好可以俯视燕饮营地,如果放箭……”
“等、等等!”宇文会抬手阻止了杨广的话头,说:“小侄儿,你开顽笑的罢,那燕饮营地之中,可还有齐人的兰陵王高肃和领军将军韩凤呢,一千弓箭手万箭齐发,那么远的距离,谁能看清敌我,难道要一拨全都射杀?除非祖珽是个狂人!”
杨广眯了眯眼睛,说:“祖珽就是个狂人,万箭齐发,不仅可以射杀敌军主将,还可以连异己一并诛杀……”
宇文会再也笑不出来了,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连忙大喝:“快!!发兵!还等甚么,兵分两路,小玉米你带人冲上高地,阻止发箭,我这就赶去燕饮营地!”
“是!”
杨广利索的翻身上马,一双狼眼中阴鸷冷酷,说:“我与你一起赶往燕饮营地。”
……
“祖珽!!你是疯了吗!?”斛律光接到消息,秘书郎祖珽突然调兵,征调一千弓箭手。
斛律光立刻冲出幕府,呵斥说:“你征调一千,欲意何为!?”
祖珽阴鸷一笑,说:“大将军心知肚明!”
斛律光眯眼说:“一千弓箭手,万箭齐发,还是火箭,到时候燕饮营地必然一片火海,的确可以除掉周贼主将,但是兰陵王与韩将军还在燕饮营地,他们如何是好?”
祖珽擎出一物,却是北齐天子的秘密诏令,说:“大将军一看便知。”
原来祖珽进入军中,不只是拉拢稽胡的干系,还有密令这一层干系,上面写着,兰陵王叛变投敌,祖珽授命于天子,可以随时找机会斩杀兰陵王,无需上禀。
斛律光震惊的说:“这……不是说大王的嫌疑已经洗清了么?大王是被诬陷的!”
祖珽幽幽的说:“天子已经怀疑过兰陵王,纵使兰陵王无罪,难保他便不会记恨天子么?你便能保证兰陵王忠心如初么?还不如先下手为强,大将军,你需懂得……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第42章 双腿折断
杨兼与宇文宪前去赴宴, 兰陵王高长恭与韩凤已经在等了。
高长恭和韩凤迎接在营地的门口,杨兼笑着走过去,说:“老四, 这么快便想为兄了?才堪堪分别, 便上赶着请为兄吃饭?”
高长恭已经免疫了杨兼的垃圾话, 听到他说这些, 并没有太惊讶, 也没有太大反应,而是拱手说:“镇军将军, 请。”
杨兼摇摇头,感叹了一声:“真是越来越不可爱了。”
这时候韩凤才看清楚宇文宪, 惊讶的说:“你是那个把我打入水中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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