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小怜不知道发生了甚么,阻拦说:“人主,人主这是怎么了?”
齐天子心中正生气,看到冯小怜,火气更是大,甩开冯小怜,怒吼说:“段韶何在?!让段韶马上来见孤!”
段韶也不知如何触怒了天子,他正在吩咐将士们巩固城门,绝对不能被周军偷袭,便被风风火火的叫了过来,一走进府署,便看到了天子黑压压的脸色。
“段韶!你可知罪?!”齐天子怒吼。
段韶根本不知发生了甚么事情,跪在地上说:“天子,老臣忠心耿耿,不知如何触怒了天子。”
“嘭!”齐天子将锦合、婚服还有书信一并子扔过去,砸在段韶身上,怒吼说:“孤这些日子已经听够了流言蜚语,都是你和淑妃的肮脏流言!如今倒好了,周人都已经笑话到孤的面前来了!!岂有此理!”
冯小怜恍然大悟,原来是这么回事儿,怪不得方才天子看过书信之后,便对自己不理不睬。
段韶吃了一惊,连忙叩头,说:“人主明鉴!人主明鉴!老臣从未对淑妃抱有非分之想!绝没有的事!这必然是周人挑拨离间!”
齐天子说:“绝没有的事儿?倘或无事,为何整个平阳都在传!你们当孤的眼睛瞎,耳朵聋么?!”
冯小怜看到齐天子震怒,眼珠子转了转,段韶处处跟自己过不去,天子要立自己为皇后,段韶三番两次的阻拦,如果能趁此机会扳倒段韶,也是好事儿一桩。
冯小怜突然用帕子掩住脸面,哭泣说:“人主,人主明鉴啊!都是大都督,大都督因见妾之美貌,欲图强行非礼妾,妾奋力挣扎,这才逃出毒手,必然是有人路过看到,因此才嚼上了舌头根子。呜呜呜——妾知作战,少不得大都督领兵,因此一直屈辱隐忍,不想把这事儿告知人主,哪知道……哪知道却传的风言风语,呜呜……早知如此,妾还不如死了算了,也免得为人主招惹麻烦,呜——让妾死了罢!”
冯小怜哭诉着,一头撞进齐天子怀里,不停的撒娇哭啼。
段韶一听,气的头皮发麻,说:“妖妃!!休得胡言!”
冯小怜本就是陷害段韶,哪里容他解释,装作很是害怕的模样,缩在齐天子怀里,瑟瑟发抖,说:“天子,天子救妾啊,天子……妾害怕……”
“段韶!!”齐天子怒吼说:“你平日里好色贪财,孤都容得你,没成想你却把主意打到了孤的爱妃身上,岂有此理!!你罪当万死!来人,现在就砍下他的脑袋!”
禁卫们吓坏了,谁也不敢动,齐天子左右一看,没有人动弹,气的立刻拔出佩剑,挥舞着冲上前去,大喊:“好好好!你们都反了!你们不动手,孤亲自动手!”
“人主!!”
“天子,不可啊!”
“天子开恩啊!”
禁卫们素来敬重段韶老将军,老将军镇守平阳,这些日子齐天子日日顽乐,全都靠段韶巩固城墙,派兵巡守,如果齐天子杀了段韶,平阳便完了。
禁卫们冲上去,全都跪下来阻拦,大喊着:“天子开恩啊!请天子网开一面!”
冯小怜眼看着这么多人给段韶求情,立刻呜呜的哭的更凶,齐天子“当啷——”将长剑一扔,说:“押下去!押下去!!给孤打入牢狱!!滚——!”
……
“世子!”尉迟佑耆跑入幕府,气喘吁吁的说:“世子!探子来报,平阳大乱,齐天子要杀段韶,被左右禁卫阻拦,眼下已经把段韶打入牢狱,平阳兵马现在是齐天子自己在掌控。”
杨兼冷笑一声,说:“好,得来全不费工夫。”
杨兼立刻召集了将士们,幕府商议军机,唐邕说:“平阳之中有守军愤恨齐天子,可以为咱们从内打开城门,今日晚上,便可行动。”
杨兼点点头,说:“全军整顿,今日夜间,偷袭平阳。”
“是!”
齐天子将段韶打入牢狱,最欢心便是冯小怜,从今儿以后,再也没人能给阻碍自己,可惜的是,段韶只是被打入天牢,并没有被杀头。
冯小怜为了巴结齐天子,避免失宠,特意准备了好些酒菜,晚间全都送到齐天子下榻的屋舍去,还即兴跳舞,把齐天子哄得团团转,两个人饮酒作乐,一直到很晚才睡下。
齐天子睡下没多久,便听到一阵杂乱的声响,他搂着冯小怜,不耐烦的说:“甚么声音,吵得紧!饶了孤的好梦!”
冯小怜也被吵醒过来,不耐烦的说:“来人啊,何人吵闹,惊扰了人主,你们有几个脑袋砍的?”
嘭——
正说话间,中官跌跌撞撞的从外面冲进来,冯小怜还光着身子,吓得“呀——”尖叫一声,楚楚可怜的用被子盖住自己,齐天子怒吼说:“做甚么如此慌张?!不懂规矩么!?”
中官跌进来,帽子都掉了,滚在地上,慌慌张张爬起来,来不及作礼,说:“天子,大事不好!周军……周军杀来了!”
齐天子并不惧怕,嗔怒的说:“区区周军,有甚么可怕的?!平阳的楼堞有多高,你们难道看不到么?周军怎么可能打进来?传令下去,死守城门,他们打不进来,很快便会退兵……”
中官结巴的说:“可可可可……可城门已经打开了……”
“甚么?!”齐天子震惊的说:“打开?!城门怎么会打开?”
中官说:“奴也不知啊!城门……城门已经被打开了,周军涌入城中,已经……已经快到府署了!天子,快做打算,再不跑来不及了!”
冯小怜惊恐大叫,说:“天子,快跑罢!平阳不牢靠,天子还是回到邺城为妙!”
齐天子吓得脸色惨白,说:“对对!还是回到邺城为妙,平阳便算是孤送给他们的,快!快走!送孤出城!”
齐天子和冯小怜匆忙穿衣裳,天子跑在第一个,拉开舍门,便要跑出去。
嘭——
就在此时,齐天子刚一拉开舍门,还没来得及跑出去,竟然当胸挨了一脚,一个后滚翻,咕噜噜直接踹翻了出去,好像翻个的大王八,仰在地上愣是起不来。
“谁……是谁……?!”齐天子疼的呻吟怒吼。
一个声音幽幽的笑着说:“要你命的人。”
随着那声音,一条高挑的影子被月色拉的老长,一个男子从外面走近来,怀里竟然还抱着一半大的小娃儿。
正是杨兼!
杨兼怀里抱着便宜儿子杨广,从外面走进来,来得巧不如来的好,一脚踹在齐天子胸口,直接将人蹬翻出去。
齐天子看清来人,吓得根本说不出话来:“你……你你……”
不只是杨兼,随着踏踏踏的脚步声,大队兵马直接涌进来,已经控制了整个平阳府署,放眼望去,灯火通明,火光所到之处,全都是周军的控制范围。
齐天子瑟瑟发抖,想要从地上爬起来,他刚起来一点,杨兼已经跟上去,“咚!!”一脚,又踹在齐天子的胸口上,齐天子向后滚出老远,“嘭——”脑袋砸在案几上,登时头破血流,口中大喊着:“我是齐天子!你不能杀孤!不能杀孤!”
杨兼阴测测的一笑说:“我管你是天子还是耗子,来人,拿下。”
“是!”
尉迟佑耆冲上来,一把抓住齐天子,将人拽起来,五花大绑,齐天子还要挣扎,杨兼冷笑说:“如果想跑,就砍断他的腿,两条腿都砍完了,还有第三条腿,不是么?”
齐天子听得双腿一颤,险些直接跪倒在地上。
冯小怜看到这个场面,已经无处可逃了,局面全都被杨兼控制住,自己的靠山齐天子也被抓了,当即咕咚一声跪在地上,膝行上前,抱住杨兼的脚踝,哭诉着说:“将军,将军……你是来救怜儿的么?怜儿被这齐贼霸占,好生痛苦,你是来救怜儿脱离苦海的么?怜儿愿意做牛做马,报答将军大恩大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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