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广一看杨兼这反映,就知道父皇是“看上了”这个傻子力士。
其实那日在逍遥园,杨兼便觉得这个名唤梁超的力士与众不同,武艺如此出众,能和元胄打一个平手之人,天底下可不多见,且杨广还说此人眼熟,虽杨广到现在也没想起来,但是能让杨广眼熟之人,还真是不多见。
杨兼这会子又看到了这个力士,便起了招揽之心。毕竟杨兼已经成为了大隋之主,虽然北方暂时安定了,但是还要面对南方的南陈,哪个人主会嫌弃自己的人才太多呢?还不是多多益善么?
杨兼上下打量着傻子力士,笑的像是看到了小红帽的狼外婆,说:“一同进屋来罢。”
傻子力士“嘿嘿”一笑,傻兮兮也跟着进了屋舍,并没有拒绝。
杨兼便说:“何泉,取些伤药来。”
“是。”中官何泉应声,手脚麻利的很,立刻去取伤药,很快便回来了。
杨兼说:“为力士上药。”
何泉又说:“是。”
方才梁超突然出现,阻拦了那两个壮汉殴打公主,其实按照他的功夫,绝对能撂倒那两个壮汉,但是他根本没有出手,一直傻呵呵的笑,被壮汉殴打了,还是傻嘿嘿的笑,似乎根本不知道疼一样。
何泉给力士梁超上药,一脱下上衣,登时便看到梁超的腰窝上好几片青紫的痕迹,那两个壮汉踢的狠毒,梁超的腰窝登时就淤血了,一大片淤青。
不只是腰窝有伤,衣裳一退下来,但看梁超的背后前胸,大大小小都是伤疤,横七竖八,交织在一起,新伤旧伤都有,数不胜数。
杨兼有些吃惊,诧异地看了一眼梁超,杨广也有些吃惊,登时陷入了沉思。
琅琊王和阿史那国女哄着小包子悯公主,何泉在给力士梁超上药,杨广对杨兼招了招小肉手,示意杨兼,自己便转身进入了内室。
杨兼立刻站起来,也跟着儿子走进内室。
杨兼低声说:“儿子,可是有话要与父父说?”
杨广板着小肉脸,微微颔首,如有所思的说:“方才父皇也看到了,这力士身上大大小小都是伤疤,而且依儿子所见,这些伤疤,非同一般。”
杨广沉吟说:“不知方才父皇有没有注意,这些伤疤,大多是枪伤和戟伤,还有箭伤,这样的伤口,多半是在沙场上留下来的。”
怪不得杨广刚才若有所思,看来梁超起码上过战场,这个人不简单。
杨兼说:“你还是想不起来,以前在哪里见过这个梁超么?”
杨广摇摇头,说:“还是想不起来,儿子识得的梁人之中,应该没有这个梁超才是,但不知为何,就是如此面善,好似在哪里见过一般。”
两个人在内室说话,悯公主已经不哭了,梁超也退了下去,小包子们非要拉着杨兼一起顽耍。
杨兼正好旁敲侧击,问悯公主说:“公主可知道梁超此人?”
悯公主点着小脑袋,说:“哦——是方才那个力士鸭!窝叽道!窝叽道!”
悯公主又说:“他是地震里捡来哒!”
“地震?捡来的?”
悯公主煞有见识的点头,说:“嗯嗯!是介样哒!更多的窝也布吉岛啦……”
梁超是给梁主萧岿捧剑的力士,前不久才跟在梁主身边。前段时日江陵地震,为此大隋还告籴给梁人,便宜卖给他们很多粮食。
这梁超便是其中的难民,据说是给砸坏了脑袋,因此变成这样痴痴傻傻的,平日里只知道笑。
因着梁超力大无穷,被梁主萧岿赏识,而且萧岿有个毛病,就是疑心病太重了,梁超是个傻子,萧岿觉得他正合适,便将他收为捧剑的力士。
梁超的背景,莫名的简单,因着当时地震死了很多人,梁超的家人也都死了,所以关于梁超的事情,知道的便是这么多,再多的谁也不知情了。
杨兼陪着小包子门顽耍,梁主萧岿很快便来了,恭敬的给杨兼作礼,说:“拜见天子,臣听说八弟的仆从惹怒了天子,还请天子见谅。”
八弟说的自然就是河间王萧岑了,萧岑排行老八,是萧岿他们兄弟几个之间最年少的一个。
杨兼笑了笑,很是亲和的说:“河间王已经责备了仆从,梁主不必放在心上。”
萧岿拱手说:“多谢天子海涵。”
萧岿不着痕迹的看了两眼小包子悯公主,没想到小女儿意外的招惹天子喜爱,刚来长安之时,萧岿还担心小女儿从小没养在身边,家教或许不够严格,一不小心没准儿还会触怒圣意,没成想反倒是阴差阳错的招惹了天子喜爱。
萧岿立刻再接再厉,款留杨兼用晚膳,杨兼便说:“梁主款留,朕本不应该推辞的,不过宫中还有政务要处理。”
杨兼说的冠冕堂皇,但是听在杨广耳朵里就是“宫中还有政务需要儿子处理”……
萧岿也不好再多款留,否则死缠烂打反而惹人嫌,知趣儿的说:“是。”
杨兼又留了一会子,很快便离开了,带着小包子们回宫去。
下午全都在馆舍度过,虽没甚么太多的政务,不过大抵还是有一些的,下午的时候大冢宰宇文护又送来了一些文书,等待批看,便放在路寝宫太室的案几上。
杨广走进太室一看,忍不住“啧”了一声,指着那些文书,对杨兼说:“父皇,一人一半。”
杨兼简直是得了便宜还卖乖,笑着说:“其实父父本打算一个人都批看完的,既然我儿这么体贴,那父父也不好推辞了。”
杨广:“……”
于是一大一小,两个人便并排坐在案几前,杨兼一摞文书,杨广一摞文书,两个人一人一半批看起来。
杨广批看文书已经是熟练工种了,毕竟上辈子就在批看,速度很快,杨兼批看一个,他恨不能批看三个,小肉手捏着文书,有的时候微微蹙眉,有的时候微微摇头,总是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
杨广小手一划,笔走龙蛇,很快又批看好一份,目光看着文书,却冷漠的说:“父皇批看文书,却总盯着儿子做甚么?”
杨兼一笑,干脆托着腮帮子打量杨广,说:“我儿好像越来越可人了。”
杨广眼皮一跳,自动把杨兼的话翻译成“我儿好像越来越胖呋呋了”,脸色登时僵硬且难看起来,侧头瞥斜了杨兼一眼。
就在此时,中官何泉从外面走了进来,杨广手里还捏着文书。杨广并非孩童之事,除了杨兼谁也不知道,因此何泉一走进来,杨广那张冷漠的小肉脸,立刻换上天真可爱无邪的模样,瞬间浮现甜甜的笑容,奶声奶气的举着文书,顺势问:“父父!这个字念甚么鸭!”
中官何泉并没有发现甚么,走进来本分的垂着头,拱手说:“天子,小臣有一事……需要禀报。”
何泉为人很低调,他之前乃是毕国公宇文贤的人,因为受到了宇文贤的恩惠,所以知恩图报,被下狱,被毒打都没有还嘴,杨兼就是看上了他知恩图报这一点子,于是破格把他调回了路寝宫,让他继续侍奉。
何泉手脚麻利,很是靠谱,凡事交给他来做,杨兼也是放心,只是一点,这个何泉平日不爱说话,看起来冷冰冰的,如果不主动跟他说话,或者让他回话,一整天都不会出一声。
何泉主动有事情禀报,不知是甚么事情。
杨兼挑眉说:“哦?”
何泉恭敬的说:“启禀天子,那跟在梁主身边捧剑的力士梁超,依小臣之见,并不简单。”
杨兼当即眯了眯眼目,和杨广对视一眼,没成想就连何泉也看出来了。
杨兼说:“如何不简单?”
何泉说:“人主也知,小臣本是南人,逃难北上,这才进了宫。”
是了,杨兼险些忘了,何泉是南方人,他本是梁人,陈人造反后,梁人被迫来到江陵,何泉也是因着那时候的乱战流离失所,后来遭受宫刑,进宫侍奉的。
杨兼挑眉说:“这么说来,你们都是梁人,何泉你是识得梁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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