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天子又说:“孤是天子,你们不敢拿孤怎么样的,便不要摆出虚张声势这一套了!”
杨兼挑了挑眉,突然对怀中的小包子说:“儿子,父父给你讲个故事罢?”
杨广知道杨兼这套说辞肯定是针对齐天子的,因此十足配合,点点头,肉嘟嘟的小脸蛋儿直颤抖,奶声奶气的说:“嗯嗯!好——”
杨兼笑着说:“儿子你可听说过‘杀鸡儆猴’?”
小包子摇摇头,一副懵懂又单纯的模样。
杨兼笑眯眯的继续说:“相传猴子是最怕见血的,所以如果猴子不乖巧,不听话,那逗耍猴儿之人,便会在猴子的面前杀一只鸡,看着鸡脑袋落地,满地鲜血,猴子便被吓怕了,乖乖的供耍猴人趋势,让猴子干甚么,猴子绝对不敢啧声。”
齐天子一听,登时怒了,说:“你竟敢侮辱孤是猴子?!”
杨兼说:“齐主既然觉得自己是那只猴子,那兼也就勉为其难,当一当这耍猴儿之人了。”
“来啊!”杨兼一声令下,说:“将妖妃冯小怜拿下!”
杨兼是耍猴之人,齐天子是那只猴子,现在只剩下被杀的鸡,很显然,这被杀的鸡便是冯小怜了。
冯小怜惊慌的大喊着:“不要动我!!不关我的事!放开我!饶命啊——”
杨兼摆摆手,士兵拖拽着冯小怜从营帐出去,“哗啦”一声,营帐帘子放了下来,遮住了冯小怜的身影,齐天子甚么也看不见了,只能听到营帐外面传来的阵阵惨叫声:“不要……不要杀我——不要——”
冯小怜被拖拽出去,地上蹭出长长的拖痕,齐天子吓得咕咚一声,直接跌坐在地上,脖子上的枷锁阵阵发响。
杨兼慢慢蹲下来,和齐天子平齐,目光带着一抹温柔的笑意,仿佛能融化隆冬的冰雪和凌冽,说:“齐主,这兵荒马乱的,受苦的都是晋阳的百姓,齐主身为齐人天子,想必也不忍心看到百姓受苦受难罢?乖乖合作,也免得……吃尽苦头。”
他说着,啪啪两声,拍在齐天子的枷锁之上,枷锁本就沉重,木头厚重影响动作,怎么也有十斤的模样,杨兼这两下轻飘飘的一拍,仿佛有千斤的重量,让齐天子身子一歪,瘫软在地上,明显害怕了。
齐天子恍惚的说:“你……你们不要伤害孤,孤……孤与你们合作便是了。”
杨兼笑着说:“这就对了,早就这样,也面得浪费兼的口舌,不是么。”
他站起身来,指挥着士兵说:“给齐主准备准备,带到晋阳城门之下。”
“是,将军!”
……
斛律光镇守晋阳,听说杨兼带兵来了,十几万大军,他日前还在晋阳驻扎了两万,加之宇文护手下的兵权,还有突厥的一万兵马,情况十足危机。
“大将军,如何是好?”
“咱们今日怕是要死在这里了……”
“大将军,想个办法啊!”
斛律光眯着眼睛,脸色铁青,说:“不要惧怕,左右都是赴死,还有甚么可惧怕的,随我登上城楼去看看!”
“是!”
斛律光带着兵马出了府署,因着日前与宇文邕交战的缘故,宇文邕的兵马对晋阳施压,楼堞损坏了不少,有的地方围墙破败,非常浅,只需要轻轻一翻便能登上楼堞,如今正在加紧修复之中,放眼望去,一片苍凉。
斛律光肃杀着一张脸面,登上楼堞,向下望去,远处黑压压的一片,阴云一般慢慢逼近,不过大军开到一半,突然降低了速度,最后慢慢停了下来。
斛律光蹙眉说:“前面甚么情况?”
士兵回答说:“回大将军,前面不知甚么情况,周军突然停滞不前。”
周军开到一半,距离城门还有一段距离,竟然就这么停下来了?实在太过反常。
斛律光说:“去,派兵前去探一探。”
“是!”士兵前去探看,很快匆忙赶回来,说:“将军,大事不好了!周军俘虏了天子,要用天子要挟咱们!”
说话间,周军的兵马又动了,大军没有动,但是派出了一队骑兵,押解着齐天子往城门而来。
斛律光定眼一看,真的是他们的天子,被五花大绑,脖子上还架着枷锁,斛律光气愤难当,说:“这些周人,竟然如此侮辱我们的天子!!”
齐天子被押解着,来到晋阳城门,他一心想要活下去,害怕的不行,根本没有骨气可言,朝上大喊着:“斛律将军!!是孤!!是孤啊!”
斛律光立刻说:“天子!您不用惧怕,老臣马上便来解救天子!”
齐天子大喊着:“快!快令人放下兵器!放下兵器!”
晋阳城门上的士兵一听,面面相觑,还以为自己的耳朵错乱了,天子竟然叫他们放下兵器?
齐天子见他们不动弹,扯着脖子又喊:“放下兵器!!孤命令你们放下武器——不得轻举妄动!”
放下武器,晋阳岂不成了周人的晋阳了?
“孤叫你们放下武器!!没听见吗?!快放下武器,否则周人伤害了孤,你们担待得起么?!”
“打开城门,把晋阳让给周人,快,退出晋阳!”
齐天子大喊着,士兵们登时混乱一片,开始嘈杂的私语:“天子让咱们放弃晋阳。”
“倘或晋阳丢了,天下岂不是周人的天下了?”
“晋阳失守,邺城也就在一夕之间了,咱们大齐完了!”
“大齐怕是要完了……”
斛律光死死蹙着眉头,双手扣紧了楼堞的石头垛子,嗓子发紧,不断的滚动着,到底要不要放弃晋阳……如果不放弃晋阳,天子在他们手中,周人很可能真的斩首天子,但是如果放弃晋阳,晋阳失守,大齐便彻底沦陷了,就算斛律光有不世大才,也无法逆转狂澜。
这是杨兼的局。
一个进退两难,不得不让斛律光臣服的死局……
“将军,怎么办?”
“将军怎么办啊,咱们该怎么办?”
“就这样……就这样把晋阳拱手让人了么?”
宇文邕带兵围攻晋阳之时,晋阳城内兵马空虚,但是士兵们从来没有这样迷惘过,他们听得斛律光的号召,心中都抱着必死的决心,一路杀出去保家卫国。然而现在,敌人分明还没有包围他们,齐军士兵一个个却被迷茫席卷吞没,仿佛深陷沼泽的旅人,越是挣扎,越是难以逃脱。
士兵们一瞬间想不明白,他们到底在坚持甚么,到底在为甚么浴血奋战……
“放下兵器!!”齐天子还在怒吼:“孤叫你们放下兵器!!但凡孤有个闪失,你们担待得起吗?!”
嗖——
“啊!!”
就在这一瞬间,变故突然发生。
一支冷箭突然从城门射出,直冲大叫大嚷的齐天子面门。
齐天子吓得立刻缩头,“当!!”一声,冷箭正好刺在齐天子脖颈间的枷锁上,如果不是配戴着枷锁,这根冷箭怕是会对穿齐天子的脖颈!
齐天子惨叫一声,眼睛泛白,咕咚跌在地上,颤抖的说:“谁?!是……是谁!?”
杨兼策马站在远处,突然看到城门上放出冷箭,还是专门射杀齐天子的冷箭,不由也吃了一惊,说:“是甚么人?”
刘桃枝说:“将军,桃枝前去探看。”
杨兼点头说:“小心。”
刘桃枝没有废话,立刻催马向前冲去,前去探看消息。
同样惊讶的,还有晋阳的主将斛律光。
斛律光震惊的说:“甚么人放箭?!”
旁边的士兵大喊着:“是……是和将军!”
和将军?不正是和士开么?
和士开逃窜回邺城之后,低调了好一阵子,如今突然出现,不只是和士开,他还带着一队士兵,一个个都是弓箭手,方才的冷箭就是他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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