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兼复又施施然的走回来,举着铁钳子,还对着烧红的钳子头吹了口气,笑着说:“你若不承认,也是好办,你说我这一钳子下面,捅你哪里才好?捅进你的嗓子好不好,嗓子那般娇软之处,平日里食个烫食都吃不得,这一下子捅进去,你怕是以后再不用说话了,你说有趣儿不有趣儿?”
杨兼每说一句,便往前走一步,那踏踏踏的脚步声,仿佛是战鼓的点子,一下一下敲击在李安心头,李安吓得浑身打飐儿,额头冒汗,牟足了劲儿向后错,却被禁卫押解住,杨整也帮忙抓住李安,根本不叫他逃跑。
“别——别!!!”李安睁大了眼珠子,眼珠子恨不能从眼眶中“嘭!”的一声弹出来,惨叫着:“我说……我说!!是我干的,是我干的,但、但我也是受人指使!是卫国公!卫国公记恨世子,卫国公指使小人干的!”
尉迟佑耆皱眉说:“又是宇文直。”
杨兼联想到当时比武的场面儿,卫国公宇文直的确一直在旁边撺掇,如今这么想起来,宇文直也跑不得干系。
不过说甚么指使不指使的,杨兼可不这么认为,顶多是狼狈为奸,李安也不是甚么善茬儿。
杨兼挑出一抹笑,说:“早承认不就好了?”他说着,下一刻却听“刺啦——!!”一声,手中的铁钳子还是落在了李安身上。
李安应声惨叫,大喊着:“你……你……我已经招认,你怎么……怎么还用刑!?烫……烫死我了!!”
杨兼耸了耸肩膀,没甚么诚意的说:“对不住,钳子太沉了,手抖了一下。”
杨兼施施然的摆摆手,说:“继续打罢。”
李安吃了一惊,刚刚烙刑的痛苦还没退去,震惊的睁大眼睛,说:“怎么……怎么还打!?”
杨兼笑着说:“你这人好生奇怪,既然你都招认了谋害本世子,本世子哪有理由不打你?好好招待他,教教他甚么是天高、地厚。”
杨兼后半句是对那些禁卫说的,既然李安已经交代了,禁卫们也不怕什么屈打成招了,立刻开始动手招待李安。
杨兼不再理会惨叫连连的李安,转身离开膳房,杨瓒和小包子就在外面不远处,杨瓒也不敢带着侄儿走远,隐隐约约能听到膳房里传来惨叫之声,没想到这么快大兄等人便走了出来。
杨瓒迎上来,说:“大兄,李安招认了吗?”
小包子杨广一看杨兼的表情,便知道李安不是他的对手,立刻颠颠颠迎上去,奶声奶气的说:“父父,抱抱!”
杨兼弯下腰来,将小包子抱起来,这才回答杨瓒,说:“招认了。”
杨整没好气的说:“何止是招认了?原来偷换大兄菜色之人,不只是李安一个,还有卫国公!”
“宇文直?!”杨瓒早就看不惯宇文直那个纨绔子弟,说:“方才在延寿殿,他便多方撺掇大兄与突厥武士比武,原他也脱不开干系。”
尉迟佑耆冷冷的说:“但问题是,李安不过一个小小的主膳下大夫,他完全没留下宇文直的任何把柄,便算是指认宇文直,宇文直也不会有任何损失,没人会相信。相反的,这事儿如果闹大,李安先前乃是大冢宰的亲信,宇文护反而会被拉出来做文章,到时候事情便不可开交了,对世子怕没有任何好处。”
杨整一拍手,说:“那怎么是好?便这样放过了宇文直?!也太窝囊了!”
杨兼不紧不慢的说:“二弟,不要心急。对付这等鬼鬼祟祟之人,我们也不需要明面儿上来。”
尉迟佑耆说:“如何不从明面上来?”
杨兼唇角一挑,说:“今日宇文直也留在宫中过夜,趁他不注意,给他套个麻袋,拉到偏僻之处一顿好打便是了……兼听说重阳合距离这里不远,而且偏僻没有人烟,一般没人过去,不正是个杀人放火的好地方?”
重阳合乃是宫中的一处殿合,因着是重阳之日修建而成,所以取名重阳合。重阳合这个地方功用和延寿殿差不多,都是宴请羣臣之所,这样的地方在宫中数不胜数,所以重阳合利用的次数并不多,平日里只有一些宫人打扫保养宫殿,人主根本不会临驾,更别说是大夜里头了。
杀人放火?
他这话一出,杨瓒登时有些为难,说:“这……这不好罢?”
杨兼笑着说:“为何不好?是二弟的武艺套上不麻袋?还是你们手不痒,不想打宇文直?”
众人登时一阵无语,竟无力反驳。宇文直平日里仗着自己是从龙之弟,一直欺善怕恶,嘲笑杨瓒是汉人,讽刺尉迟佑耆是野种,这样子的人走到哪里都有一票子仇家,谁不想打他?
杨兼善解人意的说:“是了,别打死了,不就成了?”
深夜,重阳合。
重阳合素来没甚么人烟,虽然取名重阳合,但一点子阳气也没有,冷冷清清,甚至有些诡秘。
“嘭——”一声巨响,一个巨大的布口袋被扔进重阳合的殿中,不知是不是重阳合常年空置,宫人们也懒惰于打理,殿里蒙着一层薄薄的尘土,布口袋扔在地上,登时激起一阵尘土。
“甚么人?!”布口袋扭动着,里面竟然发出了声音,原来装着一个人,不停的大喊着:“你们是甚么人!?敢对我不利?!你们可知我是谁!我乃堂堂的卫……哎呦喂!”
卫国公三个字还未说出口,登时走了音,宇文直“哎呦哎呦”的惨叫出声,不为旁的,尉迟佑耆走进重阳合便是一脚,直接踢在布口袋上,正中宇文直的腰眼。
众人约好了,谁也不说话,毕竟这事儿偷偷摸摸,绝不能叫宇文直知道他们是谁,自然不好开口,开口便露馅儿了。
杨兼最后一个走进重阳合的大殿,施施然关上殿门,保持着无声的微笑,示意众人可以继续了。
尉迟佑耆平日里被宇文直羞辱讽刺,他不反抗,并不是因着没有脾性,相反的,反而是这种“不叫的狗”,咬人才狠。
尉迟佑耆当即又上去,“咚咚咚!”对着布口袋狠狠踹了三脚,宇文直大喊着:“哎呦——放肆……你到底是谁……啊!别踢了!别踢了!”
杨整见尉迟佑耆踢得爽快,似乎也有些跃跃欲试,毕竟宇文直撺掇着杨兼去与突厥武士比武,还是在李安偷换了大兄菜色的情况下,倘或真是有个差池,谁也救不回来。
杨整想到这里,眼珠子恨不能赤红,当即走上去,“咚!!”一脚踹过去。杨整是他们里面身材最高大的一个,跟随着隋国公常年上战场,那力气是尉迟佑耆不能比拟的,一脚踹下去,宇文直都没哼一声,布口袋贴着地皮,“唰——”一声直接飞出去,“咚!”狠狠撞在重阳合的柱子上,随即一动不动了。
杨瓒吓了一跳,拢着手压低了声音,说:“你不会把他踢死了罢!”
杨整挠挠后脑勺,也小声咬耳朵,说:“不能够啊,我还没使劲儿呢。”
杨兼低声说:“三弟,你也来踹两脚。”
杨瓒额角狂跳,摆手说:“我还是,我还是……”算了罢。
杨瓒还没说完,杨兼已经满是诱惑的说:“过这村儿可没这店儿了,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啊。”
杨瓒的话到了嘴边上,陡然换了画风,说:“我还是踹两脚罢……”
宇文直被他们踹晕了过去,死鱼一样倒在地上,众人拍拍手便扬长而去,离开了重阳合,杨瓒催促着说:“快走罢,小侄儿还留在舍里呢,一个人我也不放心。”
众人便回到了下榻的屋舍,因着众人是去打架,所以把小包子杨广留在了屋舍中,让他乖乖睡觉,回来的时候,便看到小包子躺在被窝里,睡得正香甜。
其实杨广并未有真的睡着,毕竟父亲带着弟弟和新收的小弟去打人,打得还是小皇帝的亲弟弟,杨广心里头始终放心不下,这个做儿子的反而操碎了心,这会儿听着他们顺利回来了,这才装作已经睡下的模样,松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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