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夷远懒洋洋支着下颌,又买了一堆奇奇怪怪的新品:“坊姑娘能在短短百年之内将别年年开成三界第一大坊市,一息间赚的灵石都堪比一座灵石矿,如此天纵之才为何会离开应煦宗?”
徐南衔不想搭理他。
掌柜的刚好回来,冲他颔首,示意可以去顶楼见坊姑娘了。
庄灵修拍了拍他的肩膀,正色道:“为了萧萧,你就英勇无畏地去吧。”
徐南衔:“……”
徐南衔一言难尽地上楼了。
晋夷远将买好的东西塞到储物戒里,挨到庄灵修身边,小声道:“哎,你昨晚说得要帮我,可是真心的?”
庄灵修瞥他一眼,并不说话,抬手往架子上指了个价值连城的法器。
“掌柜,那个拿来我瞧瞧。”
晋夷远十分有眼力劲,大手一挥:“别瞧了,直接为庄公子包起来,今日无论看中哪个,全都买下。”
庄灵修一转身,正色道:“……奉寒脾气你我都知,他哪里是愿意吃亏的主儿?若是他真没那个心思,那天清晨就就将你命根子给剁了,哪里还能容忍你在他跟前乱晃着碍眼?”
“咳。”晋夷远尴尬蹭了蹭鼻子,“他……他的确想拔刀来着,但我跑得快,他没追上我。”
庄灵修:“……”
你不挨抽谁挨抽?
***
闻道学宫后山佛堂。
夙寒声身上伤势已悉数痊愈,崇珏替他沐浴换了衣,整个人懒洋洋窝在榻上睡得昏天暗地。
崇珏闭眸参禅念经。
大乘期神识早已习惯地不自觉外放,寻常并未觉得有何异常,但今日却始终感觉一道呼吸声时时刻刻萦绕耳畔,搅得他无法彻底入定念佛。
崇珏眉头紧皱,拨动佛珠的手微微用力。
倏地,那道呼吸声停了下,一个含糊的梦呓声在耳畔响起。
“唔……不要。”
崇珏猛地睁开眼,拨动佛珠的动作戛然而止。
那道让他心烦意乱的呼吸声……
竟是夙寒声的?
崇珏面如沉水,强迫自己闭眸入定,更将神识彻底收敛回来,不去听那道呼吸声。
骤然陷入死寂中,却发现夙寒声的呼吸声更加鲜明,像是近在耳畔般,如影随形。
崇珏几乎要将佛珠捏得粉碎。
就在这时,佛堂的门被轻轻一敲。
偌大后山佛堂,只有邹持会过来,但他最近似乎离开了闻道学宫不知去了何方。
崇珏重新将神识外放,察觉到门外是谁时,眸子瞬间沉下来。
佛堂的雕花木门缓缓打开。
一身青衣的庄灵戈将敲门的手缓缓放下,龙瞳冰冷地和崇珏对视,似乎并不因崇珏的身份而感觉敬畏——甚至连礼数都未行。
落渊龙身躯强悍堪称不死,剔银灯、凤凰骨虽然也是圣物,可两者却像是残缺了什么般,灯需要魂魄作为灯油、骨要时刻忍受灼烧之苦。
龙除了人形很难恢复外,算得上是真正天道恩赐。
庄灵戈自幼一天睡八个时辰,长大后化为龙形更是没日没夜地沉睡。
饶是如此,刚及冠没几年的修为也已至化神境中期,速度之快令人咋舌。
在半青州养尊处优的庄灵戈几乎要被供起来,哪里会有懂什么叫“行礼”。
庄灵戈手中托着漂浮半空的绸子穗,那是夙寒声送他的谢礼,如今上方一绺被抽出来的灵力正随风而动,指引着夙寒声的方向。
庄灵戈语调冰冷,道:“寒声在这儿吗?”
崇珏面无表情和他对视。
和夙寒声有鸿案契的戚简意,也是如此唤夙寒声。
“萧萧”这个乳名只有亲近之人才会叫,也彰显着永远只能停留在亲人的界限内,再进一步便是逾越和不轨。
……但单独唤“寒声”却带着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图。
崇珏瞧不出这条龙待夙寒声到底是何种想法,冷淡道:“找他何事?”
“寒声似乎灵力不稳。”庄灵戈不愧是化神境,只从一绺残存的灵力便能察觉夙寒声的异样,“我可为他治伤,也能为他重塑肉身。”
这条龙没有半分礼数,崇珏眉头轻蹙,从他语调中竟然隐约有种自己是伤害了夙寒声的邪恶之徒的错觉。
崇珏淡漠道:“他不会有事。”
庄灵戈掌心托着的绸子穗还在浮空飘荡着,他似乎没瞧出崇珏的拒绝,歪了歪头,面无表情道:“但寒穗子的灵力说他如今身体不适。”
崇珏淡瞥了那绸子穗一眼。
两人才认识不过几日,夙寒声便将贴身印上的穗子送了人。
“不必你担忧。”崇珏冷淡道。
庄灵戈却愣是不愿意走:“我带了龙血制成的灵药过来,能为他治愈身上伤势。”
崇珏许是烦了,道:“他正在睡,药放下我会代为转交。”
“啊。”庄灵戈慢吞吞道,转身竟然在佛堂外的台阶上抱着膝盖坐下,“这药太苦,你喂寒声不一定会吃,我还在在此等他醒来吧。”
崇珏:“……”
佛堂的门被砰的一声关上,且还笼罩了一层新的结界。
崇珏眉间萦绕着他自己都未察觉到的郁结之色,正要闭眸重新参禅,耳畔那道始终未散的呼吸声终于不再均匀。
夙寒声睡了半日,终于醒了。
只是听动静,好似有些不对劲。
崇珏无法静心,只好起身前去后院斋舍。
夙寒声的确已经睁眼,但许是周姑射掺了太多毒,他睁着涣散的双眼,仍然还未彻底清醒。
崇珏刚走进去隐约听到夙寒声呼吸声似乎莫名急促着,微微蹙眉走上前,刚掀开避光的床幔,倏地一愣。
夙寒声恹恹躺在榻上,衣衫凌乱,□□着双腿从锦被下探出,脚趾蜷缩着将床单蹬出一道道褶皱。
他仰着脖颈,艰难呼吸着,涣散的眼瞳盯着虚空,被滚烫的欲.色沁出薄薄的一层水雾,羽睫微微一眨倏地从眼尾垂落。
崇珏拽着床幔的手猛地一蜷缩。
夙寒声迷茫看着突如其来的崇珏,满脸泪痕看了半晌,突然咬着食指指节吃吃笑起来,另一只手晃晃悠悠抬起,勾着崇珏的腰封重重一拽。
崇珏猝不及防被拽到床沿,眉头紧皱:“夙寒声。”
夙寒声双颊绯红,一手抱着崇珏的腰一手竟然胆大包天去解他的腰封,菩提花香像是在浴火上浇了油,轰然在狭小的床榻灼烧开来。
崇珏浑身紧绷,手托住夙寒声的下巴,让他看向自己的脸,冷冷道:“看清楚我是谁。”
夙寒声似乎沉浸在春.梦中,还以为无间狱的崇珏又在和他玩情.趣,想逼迫他说荤话,熟练地将崇珏托他下巴的手捧着,放置唇边轻轻在如玉似的小指上咬了一口。
那带着水雾的眼眸像是勾人魂魄似的,微微挑起眼尾笑着睨他。
“你是……”
崇珏被夙寒声熟练又放浪的动作震得僵在原地。
夙寒声伸出舌尖勾着崇珏的小指,嘴唇殷红,滚烫的呼吸喷洒在掌心,行为举止皆是和少年面容的稚嫩全然不相符的放恣风情。
他轻轻地笑,像是蛊惑人心的妖。
“你是叔父。”
第63章 心绪如麻
夙寒声初入无间狱时, 像是一张纯白无瑕的纸,所有的色和欲皆有崇珏一笔一划涂抹斑驳的色彩。
但一只恶念缠身的魔能教他什么好东西,夙寒声前世恣意纵欲, 会说的话比纵情清场的浪子还要丰富。
哪怕重生后成日做前世有关崇珏的春梦, 夙寒声也不在意,甚至算得上乐在其中, 因为他从始至终并不觉得情.欲是令人羞赧的坏事——反而觉得蜻蜓点水的吻会让人羞愤欲死。
熟稔的梦中,夙寒声脑子昏昏沉沉根本无法思考,只能下意识吐出崇珏教他的话来哄人开心,省得被折腾半晌都睡不了觉。
不过今日的梦中, 崇珏却似乎很反常,脸色阴沉得几欲滴水,修长的手冷冷朝他伸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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