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寒声又去寻谢识之,扭扭捏捏地表示要零用钱。
谢长老温温和和地道:“少君需要多少呢,一千灵石以内,我还是能做得了主的。”
夙寒声说:“三、三三三……”
“三百?可以,我这就差人给少君送去闻道学宫。”
“三万。”
谢识之沉默了许久许久。
夙寒声胆战心惊等着,突然有新的传音过来。
应见画冷冷的声音从弟子印飘出来:“要三万灵石做什么,你是闯了多大的祸要用灵石去平?旧符陵有是有,但你亲自来四望斋同我谈,一五一十说好你准备用在何处……”
夙寒声:“……”
谢长老又告状去了?
见应见画好像说着随时都能过来揍小孩,夙寒声立刻道:“没有,我是要三百,没要三万,是谢长老听错了!”
应见画拧眉:“三百?你是闯了多小的祸事,三百就能平了?”
夙寒声:“……”
我就非得闯祸吗?
夙寒声闷闷不乐地划着弟子印上的灵力,继续找人要灵石。
长夜楼二楼,黑衣男人好似从未离开过,仍然姿态慵懒地倚在那看着下方的墨胎斋,手中的酒杯已经放下,反而换了个传讯法器。
修长五指懒懒把玩着玉质的法器,莹白指腹摩挲上方的莲花纹。
他瞧着心情愉悦极了,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夙寒声皱眉看了半晌,眼看着沙漏中的沙都要落完了,将弟子印一扔,揉了揉发疼的眉心。
他前世从未因钱财而发愁过,褡裢中有灵石他就花,没灵石他就乖乖的什么都不买,就算遇到喜欢的东西也甚少会有“我要拥有它”的意愿。
……简直比崇珏还要无欲无求。
这还是他第一次被几万灵石逼得要蹦。
长夜楼的黑衣男人见到夙寒声丢在一旁的弟子印,手猛地捏紧手中传讯法器,险些将玉质的灵器捏成齑粉。
他冷笑一声,霍然起身,化为一绺烟雾消失原地。
夙寒声大概破罐子破摔了,小心翼翼看着乌百里,大概在思考要怎么向百里赔罪。
乌百里瞥他一眼,冷淡道:“神树之藤虽然难得,但价格唱这么高已属天价,不买也罢。”
夙寒声:“可是你的弓……”
乌百里幽幽道:“我回去撇个棍儿也能用。”
言下之意,随便买个其他材质的也行。
明明乌百里都不在意了,夙寒声却蔫头耷脑,不断搅着袖子闷闷不乐。
恰在这时,有人道:“萧萧?”
夙寒声抬头一看,眼眸登时瞪圆了。
崇珏……披着闻镜玉的少年模样,一袭难得的黑袍裹在身上,长身玉立在一旁淡淡看他。
“叔……”夙寒声腾地起身,不知为何莫名有种背着姘头偷情的心虚,第一反应就是解释,“闻师兄,我……我没躲懒,还没到申时三刻呢。”
他以为崇珏是来抓他回去抄佛经的。
崇珏“嗯”了声,视线看向他的玉牌:“要买东西吗?”
夙寒声点点头,又摇摇头。
反正神树之藤都要被买走了。
崇珏墨青眼睛中全是虚假的温和,耐着性子像是在等待鸟雀主动入笼,声音温柔像是在哄小孩。
“想要神树藤?”
夙寒声一愣,诧异看他:“你怎么知道?”
元潜和乌百里已经在看其他材质的弓了。
乞伏昭坐在一旁,蹙着眉看着这个突如其来的“闻师兄”,总觉得此人身上的气息……似乎和方才那个跟踪夙寒声的男人很像。
崇珏坐在夙寒声身边,伸手将夙寒声掌心捏着的木牌拿过来——不知是不是故意的,那修长五指又轻又柔地擦过夙寒声的掌心,宛如一个暧昧旖旎的抚摸。
一触即分。
夙寒声一向只觉得自己心思龌龊,从未将须弥山世尊的任何举止往色.欲上想过,自然地摊开掌心,疑惑道:“要做什么呀?”
乞伏昭却是眉头狠狠皱起。
这个“闻师兄”……
怎么行为举止如此奇怪?
崇珏拿着夙寒声的木牌轻轻一碰,指腹划出几个字。
砰。
不远处的墙上,几道焰火轰然炸开,神树之藤的沙漏在漏完最后一滴的前一瞬,有人出了三万灵石的价。
众人被这个财大气粗震慑得一愣过后,纷纷感叹有钱人脑子真有病。
夙寒声也傻眼了,赶紧将木牌夺过来,眼睁睁看着上面自己出的“三万”高价,无法撤回。
崇珏唇角带着似有若无的笑意,正要说话。
却见夙寒声腾地站起来,欲哭无泪地捂着脑袋:“……闻师兄你在做什么,三万灵石我们哪拿得出来?”
他们四个是把褡裢翻个底朝天也凑不够一千灵石的穷鬼——刚开始也不知哪来的底气要来唱价买神树藤。
崇珏虽然贵为世尊,可在须弥山佛堂参禅多年,就算入了世八成也不知道灵石是什么,比他还要不食人间烟火。
一二三四,整整五个穷鬼。
夙寒声看着墙上神树之藤边上正是自己木牌的号码,如丧考妣地喃喃道:“完了,我要被卖去花楼给别人当小老婆抵债了。”
崇珏:“…………”
第70章 图谋不轨
动静太大, 本已选好其他树藤的乌百里和元潜折返回来。
“怎么回事?谁出的价?”
夙寒声担心崇珏会被不明他身份的乌百里和元潜骂,赶紧挡在他面前:“我手滑了。”
崇珏微怔,垂着眸看着挡在自己面前的少年, 手指摩挲着腕上的佛珠, 好似方才在那温热掌心一触即分的温度仍然残留指腹上。
乌百里欲言又止,看向元潜。
元潜头疼地揉了揉眉心, 并起两指一挥,做了个“请”的姿势。
乌百里宛如解了禁,登时冷笑道:“恭喜少君喜当别人小老婆,到时别忘了请我们喝杯喜酒。”
夙寒声:“……”
刚认识的时候乌百里有这么阴阳怪气吗?
元潜无可奈何道:“小老婆糊涂啊, 别年年防止有人闹事连结界都打开了,咱们现在就算撂牌子想跑都没法子跑。”
姓夙的小老婆:“……”
夙寒声没忍住,胆大包天地回头瞪了崇珏一眼。
都怪这人胡乱叫价。
只是一转身正对上崇珏垂眸凝视他的眼神,眼尾的笑意似乎还未消散, 好似已看了他许久。
夙寒声愣了下。
这个笑……不太像是长辈看晚辈, 怎么看怎么奇怪。
夙寒声还未细想, 就见墨胎斋的掌柜拿着神树之藤的木牌,恭恭敬敬朝他走来。
——看架势是要钱的。
夙寒声故作镇定,理了理衣袖, 低声问元潜:“咱们可有什么天材地宝?”
“我现场蜕个皮,勉强算十八个年份的蛇蜕。”元潜正色道,“八成能抵个五百灵石呢。”
夙寒声拍着元潜的肩膀叹了口气:“留着你的真皮衣袍自己穿吧。”
元潜:“……”
崇珏的视线始终落在夙寒声身上,几乎算是目不转睛,本是清冷沉静的墨青眼睛好似旋转着扭曲,瞳孔深处隐约带着不易察觉的侵占欲和压迫性。
单独看眼睛, 会被那深处的觊觎震得毛骨悚然。
可偏偏他却强迫自己伪装出平静的温和,眉眼淡漠, 离俗绝尘。
乞伏昭蹙眉。
崇珏无动于衷,不着痕迹走到夙寒声身侧,故意闯入少年的视线。
“我可以为你……”
要付账的话还未说完,掌柜的已近在眼前,夙寒声立刻怼了崇珏一肘子,示意他别说话,佯作若无其事地冲人一点头。
崇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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