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寒声,甚至整个三界都陷入一个误区,那就是这届圣物定然和凤凰骨几个一样,只是新生的生灵,年纪二三十岁,正是最好掌控的年纪。
就算有的存在时间长,也不会和两千年前的圣物有任何联系。
可崇珏不光有,甚至和乞伏殷、邹持,甚至是夙玄临皆是好友。
崇珏本就没打算瞒夙寒声,他难得强硬地从夙寒声手中夺过那枚玉珏,重新放回匣子中后才轻轻吐出一口气。
他温声叮嘱:“日后这玉珏莫要离身,也别……”
也别胡乱摸来摸去。
夙寒声如梦初醒,一把抓住他的手。
“你怎么会是圣物?!不是说第四个圣物是烂柯谱吗?”
烛火倒映下,隐约可见崇珏通红的耳尖逐渐消了红,他咳了声,淡淡道:“你舅舅并未陨落,天道不可能会造两个烂柯谱在世间。”
夙寒声还是懵懵的:“那你呢?”
“我?”崇珏见不得满床乱糟糟的,一边动作轻缓地将东西一一捡回褡裢中,一边为他解惑,“我本是昆仑山巅处生了灵的玉珏,入世后化名闻镜玉,结识了你父亲他们。”
那时的夙玄临、乞伏殷、邹持,也不过刚及冠不就,正是年少热血的年纪。
夙寒声诧异:“你本来不是佛修?”
“嗯。”崇珏想了想,道,“我如今虽然身居世尊之位,但也不能算真正的佛修。”
只有他渡过劫,才可真正成为佛修。
夙寒声嘴唇都哆嗦起来。
崇珏以为他被自己的身份吓坏了,正要丢下满床凌乱去哄他。
就听夙寒声一拍大腿,掷地有声道:“那不是说,随时都能上……不是,双修?!”
崇珏:“……”
夙寒声本来以为还要等一堆乱七八糟的还俗流程呢,没想到省了这么多事。
妙啊。
崇珏看着夙寒声又开始没心没肺起来,失笑地摇摇头,无奈极了。
不过这种大大咧咧的脾性,倒也不错。
否则崇珏不敢想象夙寒声这些年吃了这么多苦,要是不再心大些,八成早就彻底崩溃,心境崩塌,救也救不回来了。
夙寒声也没指望崇珏回应他,又想到个问题。
“我是身负凤凰骨,灵戈师兄是可身躯化龙,菡萏姐姐……我虽然不太清楚,但估摸着她应该也是和剔银灯性命相连……”
他们三人皆是和圣物有不可分割的联系,而崇珏却好像和他们全然不同。
崇珏答:“我本身便是圣物。”
并非是被圣物寄生,也不是天道恩赐,他天生有灵,不受任何人挟制。
夙寒声“哇”了一声。
虽然不太懂,但总觉得很厉害。
崇珏被他逗笑了:“此事不用多想,先好好休息,明日还要去上早课。”
夙寒声还沉浸在崇珏是圣物的震惊中,见他要走,赶紧问道:“那你叫什么啊?”
崇珏:“什么?”
“圣物的名字。”
崇珏笑了笑,有问必答。
“昆仑珏。”
他诞生在昆仑山巅,常年寒霜冰雪,吸收日月灵力,不知过了千年万年,终于生出神智,化为人身。
天道附身夙玄临躯壳——哪怕是三界被封为仙君的修士,也无法将他彻底杀死,只能以身殉道强行将玉珏一分为二,将恶念拖入无间狱。
夙寒声还想再多问,但崇珏却像是发现了什么,眉眼温和地点着他的眉心。
“乖,睡吧,邹持有急事要来寻我。”
夙寒声有一堆问题要问,但听到这话也不好阻止,只好乖乖点头:“那你快去吧,谈完就来找我呀。”
崇珏点点头,却不急着走,非得等夙寒声躺在床上睡着。
直到榻上的人呼吸均匀后,崇珏起身熄灭烛火,踩着月光走入佛堂中。
邹持在此等候多时。
——他急得团团转,崇珏可倒好竟然在斋舍哄孩子睡觉。
“你可算来了,出事了。”
崇珏眉眼清冷,带着望之便能伸出安宁的沉稳威严,和方才含着笑哄夙寒声睡觉的模样全然不同。
“何事?”
邹持神色苍白,低声道:“半青州传来消息,庄灵戈的本命长明灯……”
轰隆隆。
夏日多雨,电闪雷鸣将两人面容照得雪似的白。
邹持道:“……灭了。”
第115章 闻道通天
自从及冠礼那日, 夙寒声已不再畏惧水,下雨日也喜滋滋的。
闻道学宫最后一年的课程紧得很,天刚亮晨钟就响彻学宫间, 夙寒声撑着伞从后山佛堂跑去上善学斋, 衣摆被溅的雨滴打湿,一蹦就往下滴水。
去上学的路上, 漫天暴雨也挡不住夙寒声的热血沸腾,他立下誓言:今年必定好好学习,争取顺利出师!
他和崇珏本就差了个辈分,要是还要在学宫上学, 总在崇珏面前像是个真正的乳臭未干的孩子,相隔天堑。
夙寒声豪情壮志 ,雄赳赳气昂昂。
……到了学斋,听着山长车轱辘难听懂的心经, 和着外面的落雨声, “砰”的一声一头栽到桌子上。
睡了。
豪情壮志, 睡饱了再说吧。
夙寒声呼呼大睡了一整日,直到听到下学的钟声后才训练有素地坐起来,恭送山长。
元潜熟练地将要做的功课抄写了一份给夙寒声。
夙寒声迷迷糊糊一扫, 登时吓清醒了:“这么多?!”
整个上善学斋都在如丧考妣。
元潜叹了口气:“是啊,毕竟都最后一年了,再不努力就没法子出师。”
夙寒声本来还想着回佛堂和崇珏腻歪呢,但看这功课,马不停蹄一刻不停地写八成也得到深夜了。
元潜拽了拽夙寒声满头的小辫,道:“要不要来落梧斋, 咱们一起做功课。”
要是寻常,夙寒声早就一口回绝了, 但话到嘴边又噎了回去,皱着眉思索起来。
在佛堂做功课,他肯定忍不住想崇珏,且若是遇到不懂的还得喊崇珏指点。
这不更像长辈和晚辈了吗?
不行不行。
夙寒声点头同意:“好。”
元潜讶然挑眉。
两人不是浓情蜜意的阶段吗,夙元宵竟然舍得不回去见世尊?
夙寒声并没有过度依赖崇珏,在他看来,两人关系如何其实没有那种翻天覆地的影响和变化,他不会一天没见人就满心满脑被心上人填满,也不会整日整夜待在一起时腻腻歪歪形影不离。
他是处道侣,又不是应招贴身小厮。
三人从上善学斋回到落梧斋,夙寒声在半路上和崇珏发了道传音,说晚上不回佛堂了。
崇珏不知在忙活什么,半天才回了道:“好。”
夙寒声已经到了落梧斋乌百里的住处,摊开卷轴开始画符。
弟子印传来崇珏的回应,他抬手掐灭,继续忙活。
元潜一心三用,尾巴尖勾着笔画符,手上还在翻书籍,竟然还有心思看热闹:“元宵,这强扭的瓜甜吗?”
“别叫我元宵。”夙寒声头也不抬,一气呵成画完那繁琐的符,吹了吹墨痕,懒懒道,“我还没吃到嘴,怎么知道甜不甜?等我睡了我叔父,再告诉你们。”
元潜:“咳咳咳——!”
乌百里的符只差最后一笔就完成,手猛地一歪,“嘶”了声灵力破碎倾泻四散,彻底废了。
元潜本是想调侃夙寒声,可没想到被“不知羞耻”的夙寒声轻飘飘给怼了回来,差点咳得死去活来。
“你……咳咳咳!”元潜简直佩服得五体投地,“不愧是少君啊,这种话……也只有你敢说了。”
乌百里将废了的符纸扔掉,一边换纸一边点头表示赞同。
夙寒声不明所以:“你们不是想知道吗?”
元潜差点被气乐了:“谁知道你真敢说?而且你敢说我们可不敢听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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