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本事把我杀了,否则这事儿夙玄临迟早有一天会发现!”
夙寒声赶紧抱住他的腰拦住他:“舅舅!”
“你喊舅舅也没用!”
两人拉拉扯扯间,乞伏殷和刚才一样无意中又是一肘子撞在夙寒声左眼。
这下两眼齐全了。
好事成双。
夙寒声痛叫一声:“啊!”
崇珏没想到这样还能误伤夙寒声,赶紧将他拽回来拢在怀里去查探伤。
乞伏殷第二次误伤夙寒声后,怒火陡然就消了下去,但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怄在心口上不去下不来,痛苦得双目赤红。
崇珏蹙眉将夙寒声的伤势重新消除,冷冷看向乞伏殷:“萧萧恢复记忆后,我自会将一切告知玄临,不必你多此一举。”
乞伏殷狞笑地捶了捶胸口:“那我是夙萧萧舅舅,你打算怎么给我一个交代?!”
崇珏想了想:“你我打一顿?”
乞伏殷:“……”
要是能打过,他至于放狠话让夙玄临来吗?!
寒茫苑中。
夙玄临猛地打了个喷嚏,总觉得有人在背后骂他。
崇珏招呼都不打也下了无间狱,那个劲儿比他这个亲爹还要殷勤,夙玄临就算再心大,也终于被这一系列的反常给震醒了。
好像的确……有那么一点不对劲。
崇珏他一个叔父,干嘛总是来找萧萧这个小辈?
莫非真的有奸情?
夙玄临打了个哆嗦,回想起昨日谢识之怒气冲冲指着他去床上捉奸的架势,犹豫着走进夙寒声的房间。
自从夙寒声不再畏惧光芒后,那床幔也不再整日都散着,夙玄临随意一瞥就见床榻上锦被凌乱枕头乱放。
夙玄临抬步上前,揪着锦被一角随意扯了扯。
他本来没抱什么希望,但才刚一动就感觉凌乱锦被中突然有个东西滚了出来,正好随着他落下的动作落到他的腿边。
夙玄临不明所以,将那东西捡起来后眉头轻轻一挑。
竟然是那颗昨日怎么寻都寻不到的留影珠?
不对。
夙玄临捏着那竟然还在运作的留影珠,狠狠蹙眉。
这玩意儿怎么会在夙寒声床上?
第136章 疯狗咆哮
崇珏用难得一见的武力强行逼迫乞伏殷对这事守口如瓶。
乞伏殷在那双手环臂, 连连冷笑:“只要我不死,肯定会宣扬得人尽皆知,揭露你这堂堂高岭之花世尊下的龌龊本质!让全三界都来看看你这副为老不尊的嘴脸。”
崇珏:“……”
夙寒声正在旁边吃花蜜, 见两人这剑拔弩张的模样, 缩了缩脑袋,不敢吱声。
崇珏丝毫不被乞伏殷那纸老虎的攻击所吓住, 他淡淡道:“你宣告天下也无妨,我并不在意,反而要谢你,不过……”
这话说出来, 乞伏殷脸都绿了。
崇珏停顿了下,伸出手捂住夙寒声的耳朵,才似笑非笑道:“……不过萧萧现在记忆全无,若因此事受人指指点点, 夙玄临恐怕会先我之前杀你吧。”
乞伏殷大概被他的无耻震惊了, 匪夷所思道:“他闲着没事杀我做什么?不是, 闻镜玉你有病吧?!”
哪有这样把所有过错都推到旁人身上了?
敢情那庚帖是别人逼着他做的一样。
崇珏这话虽然无耻至极,但话粗理不粗,没有丝毫记忆的夙寒声八成都不知道“伦理”“禁忌”是什么, 若是此时将事捅出去,受伤害最重的便是他了。
乞伏殷揉着眉心,忧愁得不行。
但很快他就反应过来了。
“不对啊,我闲着没事替他打算做什么,他又不是我亲姐!”
只是个小崽子罢了!
全都得死!
和夙玄临一起死去!
夙寒声吃完了花蜜,仰头道:“舅舅, 还有没有了?”
乞伏殷沉着脸“哦”了声,又给他掐了朵花递过去。
夙寒声:“谢谢舅舅。”
乞伏殷:“……”
乞伏殷注视着夙寒声那双漂亮至极的琥珀眼睛, 好半晌突然重重吐出一口气,揉着眉心坐了下来,像是愁眉苦脸地在思考人生。
崇珏兵不血刃摆平了乞伏殷,等夙寒声吃完花蜜还带了好几朵在储物戒,这才从无间狱离开。
前世无间狱得用圣物才可打开界门,如今倒是来去自如。
崇珏牵着夙寒声的手回到寒茫苑,夙玄临竟然还坐在树下喝酒。
瞥见两人回来,夙玄临随意挥了下手:“崇珏,来,下盘棋。”
崇珏本来想着和夙寒声说那庚帖的事,但想来想去发现好像没什么可说的,酒是自己喝的,庚帖是自己做的,那上头明明白白有自己的灵力,再解释也无用。
夙寒声之前总是口头上花花,行动上再放松也只是亲一亲,可没料到崇珏不鸣则已一鸣则把庚帖都写上了。
此时瞧见人家亲爹,崇珏莫名有些亏心,咳了声,问夙寒声:“萧萧,你是看我们下棋还是自己出去玩儿?”
夙寒声吃了手上都是蜜,黏糊糊的一直在那嫌弃地拍手:“我先去洗把脸。”
崇珏目送着夙寒声去后院,这才敛袍坐在夙玄临对面。
夙玄临懒洋洋地喝了口酒,眼皮也不掀,随口道:“和阿殷打起来了?”
“没有。”崇珏垂眸先下了第一颗棋子,“我同个孩子打什么。”
乞伏殷比他们俩小了十几岁,在漫长的千年岁月中根本不值得一提,但在崇珏和夙玄临心中,乞伏殷始终是个长不大的孩子,总是意气用事,咋咋呼呼的。
这句话本是闲聊,却不知怎么戳到夙玄临哪根肺管子了,他幽幽抬眸:“你的意思是在说我和孩子做道侣?”
乞伏殷和乞伏令是双生子,年纪相同,这不是在暗戳戳点他吗?
崇珏蹙眉看他,觉得他真是喝酒把脑子喝傻了,一大清早的说什么胡话。
不过这话怎么听怎么奇怪,崇珏突然像是想到什么,心中猛地打了个突。
难道夙玄临……知道了什么不成?
夙玄临抬眸瞥了崇珏一眼,突然就笑了:“说玩笑呢,你怎么越来越没意思了。”
崇珏这才放下心来。
也是,要是夙玄临发现端倪,必然不可能像现在这般镇定。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下着棋。
夙寒声很快就洗脸回来,熟练地坐在崇珏身边,将脑袋向他腿上一歪,枕着就开始玩雪白的宽袖,姿态熟稔又亲密。
崇珏做贼心虚,下意识看向夙玄临。
夙玄临只是瞥了一眼,继续下他的棋。
夙寒声闲着无聊,拽着崇珏的袖子,小声道:“你这局能赢吗?”
崇珏看了看棋盘的局势,带着点谦虚的语调淡淡道:“有九成胜算吧。”
夙玄临懒懒掀了下眼皮,又喝了口酒。
夙寒声好奇道:“可你昨日不是输给我爹了吗?”
“……”崇珏笑着道,“今日必然不会了。”
夙寒声啪啪拍掌,眼睛亮晶晶的,觉得能赢他爹的人定是个好厉害的人。
崇珏难得起了胜负心,聚精会神在棋盘之上。
他本就比夙玄临棋艺要好,没过半个时辰就将白子逼上了绝路。
夙玄临眉头皱起。
崇珏气定神闲地抛了两下黑子,垂着眸看了一眼夙寒声,眉眼带着掩饰不住的笑意。
棋局胜负已尘埃落定,就算再挣扎三步棋之内定会惨败。
但奇怪的是,夙玄临并没有像之前那样输惨了就掀棋盘,他反而比崇珏还要淡然,还懒懒抿了口酒,眉头轻轻一挑,放了句狠话。
“你信不信,我只用一颗棋子,就能让你满盘皆输?”
崇珏笑了,手轻轻一动,宽袖如雪雾般,将他整个人衬得宛如仙人缥缈。
“请。”
他倒要看看夙玄临要怎么垂死挣扎,难道还要掀棋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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