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一声轻响,几个黑衣人悄然推开舍门,架起刘非绵软的身子,低声道:“得手了,带走!”】
【“有了刘非做人质,不怕他梁主不就范!”】
刘非睁开双眼,恍然从预示之梦中苏醒过来。
他的眼神中划过一丝狠戾,大司徒要在喜宴上耍手段,欲图掳劫自己来威胁梁错……
刘非睡醒之后,便去找梁错,他刚进了大殿,便见到乔乌衣和兹丕黑父都在,三人满色凝重,似是有甚么事。
嘭!!
梁错狠狠一拍案几,呵斥道:“岂有此理,这个大司徒!”
刘非走进去,道:“陛下,出了何事?”
梁错道:“你来得正好,乔乌衣,你来说说。”
乔乌衣昨日回来之后,便让人去细查大司徒,果不其然,查出了一些动静。
乔乌衣愤然的道:“这个大司徒,手脚不干净,他似乎买通了一些死士,想要在喜宴之日,掳劫太宰,来威胁陛下。”
果然。
刘非并不惊讶,因着他在预示之梦中早已看到了这个场面,想必那些黑衣人便是大司徒买通的死士。
梁错冷声道:“这个大司徒,朕非要剁了他的手脚。”
兹丕黑父道:“太宰,喜宴……喜宴有诈,还是不要参加了。”
刘非却道:“不,大司徒如此精心谋算,便算我不参加喜宴,他还会想其他对策,与其防不胜防,不如咱们做最后的黄雀。”
兹丕黑父迟疑道:“太宰的意思是……?”
刘非微笑:“将计就计。”
*
喜宴当日。
方国的百官之首大司徒嫁女,邀请了北梁的天子梁错,与北燕的天子燕然参宴,这是何等的荣光,今日来道喜之人数不胜数,大司徒府邸车水马龙,热闹非凡。
梁错与刘非刚到大司徒府邸门口,大司徒便亲自前来迎接,卑躬屈膝的道:“拜见天子,拜见太宰!”
刘非微笑道:“大司徒,伤势好些了么?”
大司徒面色僵硬,道:“好、好多了,多谢太宰挂心。”
刘非温和的道:“大司徒,那日并非我故意为难大司徒,大司徒的做法实在有失偏颇,本相也是为了秉公办事,希望大司徒千万勿要介怀,记恨了本相才是呢。”
大司徒咬牙切齿的道:“怎么、怎么会呢?太宰也是为了老臣好。”
他说着,连忙道:“陛下,太宰,距离开宴还有些时候,老臣特意准备了安静的屋舍,请天子与太宰下榻歇息,请,请……”
刘非挑唇一笑,来了,这不就来了么?
梁错幽幽的道:“哦?大司徒真是有心了。”
“不敢不敢,”大司徒道:“请。”
大司徒给梁错和刘非分别安排了屋舍,二人仿佛甚么也不知情一般,进入了屋舍之中。
大司徒专门跟着刘非进入屋舍,道:“太宰若有甚么需要的,有甚么吩咐,尽管知会下人。”
刘非深知,大司徒在这里跟自己客套,其实是为了确认自己进入了屋舍,好一会子派死士来掳劫,他却装作不知情,微笑道:“有劳大司徒了。”
大司徒再三赔笑,这才退出了屋舍,还贴心的帮刘非关上了舍门。
等大司徒离开,刘非静等了一会子,立刻离开屋舍,梁错生怕刘非出事儿,前来迎他,拉着刘非进了自己的屋舍,将门关闭,这才松了口气,道:“无事罢?”
刘非摇摇头,道:“为了麻痹大司徒,一会子便劳烦陛下独自前去燕饮了。”
嘭——
就在二人说话间,不远处的屋舍传来一声轻响,梁错推开户牖往外看去,便看到几个黑影钻入那间屋舍,紧跟着又是“嘭!”的轻响。
随即梁翕之与晁青云从屋舍中走出来,对梁错这个方向打了个手势。
梁错点点头,对刘非道:“死士都抓住了。”
刘非道:“燕饮马上便要开始,陛下快去罢。”
梁错再三叮嘱,道:“你一个人留在这里,一定要仔细。”
刘非点头道:“陛下放心,臣哪里也不去,就老老实实的呆在这里。”
梁错这才离开了屋舍,道:“朕走了。”
刘非掩上舍门,走回屋舍中坐下,打算静等一会子。梁翕之和晁青云已然扣住了死士,死士不可能给大司徒通风报信,大司徒那面自然而然的认为谋划成功,便会与梁错狮子大开口,露出他的庐山真面目……
梁错按照计划,独自来到宴席之上,还专门对乔乌衣问道:“可看到太宰了?”
乔乌衣像模像样的摇头,道:“没有。”
大司徒就在一边招待宾客,似乎听到了他们的对话,忍不住偷偷发笑。
喜宴马上便要开始,众人落座下来,唯独刘非的席位空荡荡的。
大司徒走到最上首,并没有请新郎与新妇出来,而是一个人站在台上,道:“今日这场喜宴,多谢梁主、燕主与诸位贵客赏脸,老夫不胜感激,只不过……”
大司徒话锋一转,道:“今日并非是老夫女儿的喜宴,而是老夫的喜宴。”
梁翕之大声道:“怎么?大司徒你怕是看上了自己的女婿,所以想要截自己闺女的糊不成?”
众人一听,均是哈哈大笑起来。
大司徒脸色一僵,耐着性子道:“老夫所说的喜宴,并非是结亲的喜宴,而是……老夫成为方国国君的喜宴!”
众人瞬间哗然,全部看向兹丕黑父。
“大司徒疯了么?还没醉酒,便说胡话!”
“是啊,兹丕公还在这里呢!”
“兹丕公再不济,也是方国的正宗,大司徒不要命了?”
大司徒并不在乎众人的非议,走到梁错面前,道:“今日天子在场,兹丕公昏庸无道,面有残疾,如何配做方国的一国之君?还请天子册封老臣为方国国君,顺、应、天、意!”
梁错挑眉道:“哦?你说兹丕公昏庸,他不配做国君,那你便配了么?”
大司徒的脸色更加难看,道:“老臣兢兢业业,为我大梁忠心耿耿,如何不配?老臣怕是最匹配方国公爵之人,陛下,还请下旨,册封!”
梁错道:“若朕……不同意呢?”
大司徒突然哈哈大笑起来,道:“陛下若是不同意……恐怕便再也见不到太宰了。”
众人又开始哗然:“大司徒说的甚么意思?”
“甚么叫再也见不到太宰了?”
“难不成……”
大司徒倒是大大方方,道:“太宰为何迟迟不到宴席?无错!老臣的人此时已经将太宰单独请走吃宴,倘或陛下不信,大可以派人去查看,看看太宰还在不舍中!”
梁错冷笑一声,道:“大司徒,你这话的意思,是劫持了太宰,在威胁于朕了?”
大司徒狡辩道:“哪里是劫持,陛下,老臣只是请太宰单独喝茶吃宴罢了。”
他说着,话锋一转,道:“但陛下可要快一些做决断,听说太宰身子羸弱,若是一不小心,发生甚么意外,也是有的。”
嘭!!!
梁错狠狠一拍案几,沙哑的道:“朕看你,是打算造反。”
大司徒不屑的道:“陛下难道不在乎太宰的安危了么?”
梁错冷笑一声,道:“北宁侯。”
赵舒行上前,道:“臣在。”
梁错道:“去把太宰请出来。”
“是。”赵舒行应声,抬步走出宴席。
大司徒十拿九稳,并没有任何阻拦,任由赵舒行离开。
刘非留在屋舍中静等,他走到户牖之畔,往外看了一眼,时辰差不多了,也不知大司徒有没有在众人面前露出嘴脸。
刘非的掌心微微有些刺辣,低头一看,是窗棂的花纹略微磕掉了一角,刘非方才没有注意,手掌正好按在了那个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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