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的是对的,梁多弼想要出去顽,就要支取银钱,每次支取,梁饬都会知晓,少不得被说成是败家。
梁多弼想了想,道:“那好罢,我去说说看。”
梁多弼答应下来,但因着惧怕梁饬的威严,还是有些犹豫,一直磨磨蹭蹭的,直到酒过三巡,马上便要散席了。
梁饬站起身来,离开了燕饮,准备回自己的屋舍。
沈兰玉催促道:“世子!再不去就没机会了!”
梁多弼这才硬着头皮站起来,走过去拦住梁饬的路,道:“那个……我、我有话与你说。”
梁饬冷淡的道:“有甚么话,改日罢,今日孤乏了。”
“喂!”梁多弼还是拦着他,道:“我好歹是你的长辈,你怎么如此无礼?”
梁饬的目光幽幽的看向梁多弼,不需要说话,梁多弼吓得缩起脖子,道:“我真的有话与你说,说完就走,不耽误功夫!”
梁饬冷淡的道:“说。”
梁多弼组织了一下语言,刚要开口。
方思突然从远处走过来,道:“世子,我家郎主有请,说是有要事,请世子过去,单独叙话。”
“我?”梁多弼指了指自己的鼻子。
方思点点头。
梁多弼仍然不能确定,道:“你家郎主,可是太宰?”
方思道:“自然。”
梁多弼更是奇怪,道:“都这么晚了,太宰寻我做甚么去?”
刘非很早就离开了燕饮,宠幸那个背剑的小兵去了,如今散席,已然过了子时,夜色这般深沉,太宰为何要单独请梁多弼过去?
梁多弼眼眸微动,难道……
难道是那个背剑的小兵,没能伺候好太宰,所以、所以太宰想要找我过去?
梁多弼心跳飞快,刘非的容貌正是他喜欢的,干净冷然,却又透露着一些纤细的妩媚,说不出来的勾人,在春酆楼第一次见面之时,梁多弼便对刘非怦然心动。
如今这么夜了,梁多弼难免多想。
梁多弼脸色突然有些羞赧,甚至还有些扭捏,道:“这……这不好罢,毕竟这么夜了。”
方思一脸奇怪,道:“如何不好?”
梁多弼感叹道:“你还太小,你不懂。”
方思蹙了蹙眉,催促道:“世子,太宰已然在等了,请世子移步,不要令太宰等急了。”
等、急、了!
梁多弼觉得自己似乎抓住了重点,太宰一定很想很想见到自己,迫不及待,抓心挠肝的那种,于是干脆将沈兰玉的话忘到了脑后,屁颠屁颠跟着方思,去见刘非了。
刘非下榻的屋舍中点着烛火,烛光影影绰绰。
刘非浑身绵软,靠着梁错,让梁错给自己穿戴整齐。
二人放经过一次缠绵,梁错本以为可以温存一会子,哪知刘非突然说要见梁多弼,在榻上听到旁的男子名字,又是事后,可谓是最心酸之事了。
梁错不满的道:“为何现在要见那个梁多弼?”
刘非道:“沈兰玉拖延的谋划,与拉拢的谋划,都被非给破坏了,如今只剩下与宋国公梁饬沆瀣一气这一条路了,但是沈兰玉是太夫人身边的人,他肯定不会主动去找梁饬,所以沈兰玉需要一个痴子,供他驱使,那便是梁多弼了。”
梁错听到梁多弼是“痴子”,心情登时大好起来。
刘非道:“不如咱们先将梁多弼找过来,敲打敲打,梁多弼只是个地主家的傻儿子,没有太深的城府,稍微一吓唬,必然会怕了,便不会再蹚这趟浑水,先下手为强,自然要趁着夜黑风高,把人找来。”
梁错给他穿好了衣裳,整理好了鬓发,便听到“叩叩叩”的敲门声,方思道:“郎主,世子到了。”
刘非朗声道:“请世子进来。”
吱呀——
屋舍的大门推开,梁多弼探头探脑的走进来,道:“太宰?太宰?”
梁多弼没有在外间看到刘非,刘非的嗓音从内间传来,道:“世子请入内叙话。”
梁多弼一脸傻笑,道:“这……这不太好罢,时辰这么夜了,只有……只有咱们两个人的话,会不会太……”
他虽然这么说着,还是迫不及待的进入了内间,扬起一脸傻笑看向刘非,只是他的话还未说完,突然卡住,一脸目瞪口呆:“你……你……”
内间岂止刘非一个人,还有当今天子梁错!
梁多弼显然看到了梁错,震惊的结结巴巴。
梁错挑眉,幽幽的道:“见到朕为何不跪?”
咕咚!
梁多弼很没骨气,双腿一软,直接跪倒在地上,匍匐大礼,更是结巴:“拜拜拜……拜见陛下!!”
梁错故意道:“世子方才说甚么不好?”
梁多弼吓得大气儿也不敢喘,道:“没没没、我甚么也没说!”
刘非一笑,道:“陛下您看,世子突然看到陛下,欣喜若狂,都变成了结巴,欢心坏了。”
梁错道:“谁说不是呢。”
梁多弼听着他们一唱一和,脑海中拐了了两拐,猛然惊觉,陛下的身形,怎么和那个被带走宠幸的背剑官一模一样,难道……
刘非不给他思虑的机会,道:“世子可知,陛下叫你前来所谓何事?”
梁多弼跪着不敢起身,道:“不、不知……”
刘非道:“世子不必担忧,只是拉拉家常。”
梁多弼一听,更是不敢起身,大半夜,拉家常?
刘非笑道:“世子一定知晓,本相此次前来,其实是为了紫川山开矿一事,对么?”
梁多弼点头,道:“是,是。”
刘非又道:“紫川山庄,是太夫人赠与本相的,本相如今想要将山庄拆除,方便国家开矿,这是利事,造福百姓,充盈国库,想必这些其中的大道理,世子是懂得的,然……今日本相想说的并非是这些大道理,而是关乎世子你的小道理。”
梁多弼不敢说话,只顾跪着。
刘非幽幽的道:“世子贵为宋国公府的嫡子,打出生开始便高人一等,有使不完的财币,穿不完的衣裳,食不完的山珍海味,所以……”
刘非顿了顿,道:“世子合该考虑的,是如何逍遥自在,是如何快活风流,人活一世,总要享受一二,对么?至于赚钱的那些劳什子事情,便交给你的侄子宋国公去忙罢。”
他站起身来,走到梁多弼身前,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温柔的道:“世子,可千万不要犯糊涂,有命赚钱,没命花钱啊,不划算。”
梁多弼感觉自己的肩膀被轻轻拍了两记,虽然轻飘飘软绵绵,没甚么力度,但梁多弼整个身子一歪,咕咚跌在地上,额角滚下冷汗,竟是被吓得瑟瑟发抖起来。
“我我我……”梁多弼不禁吓,颤抖的道:“我知道了!我听见了!”
刘非微笑:“世子别担心,咱们只是说说体己话,一直跪着做甚么?快起来。”
刘非亲自将梁多弼扶起来,温柔的道:“世子出了这般多汗,留下来喝口茶罢?”
刘非倒了一杯茶水,梁多弼看着他的笑意,一时有些痴痴然,浑身轻飘飘的,仿佛云里雾里,果然是自己喜欢的模样,笑起来真好看啊!
梁多弼浑浑噩噩的接过刘非的茶水,刚要饮水。
“咳!”梁错重重咳嗽了一声。
梁多弼突然从刘非的温柔乡中醒过来,吓得一身冷汗,是了是了,除了漂亮的太宰之外,陛下还在呢!
梁多弼不敢喝茶了,把杯子放下来,战战兢兢的道:“不不不、不打扰陛下与太宰了,我……我告退了!”
他说罢,一溜烟飞奔,冲出屋舍大门。
嘭——
“啊呀!”
梁多弼冲出去的时候,还撞到了门框,疼的他捂着鼻子,一溜烟儿又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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