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非累得不轻,梁错干脆也留下来,左右明日没有朝参,便也在太宰府歇息。
刘非睡得迷迷糊糊,突然听到有人大喊:“诶?!怎么又傻了!”
是淄如的大嗓门。
刘非睁开眼睛看了一眼,天色已经亮了,梁错早就醒了,但为了不吵醒他,并没有起身。
刘非的面颊枕在梁错的胸口上,轻轻蹭了蹭,嘟囔道:“好困……”
淄如精神百倍的前来敲门,道:“刘非!刘非你醒了没有?谢文冶清醒了,不过他又傻了!又只会说茶那一个字了!”
刘非深深的打了一个哈欠,伸了个懒腰,梳洗更衣,准备去看看。
正如淄如所说,昨日夜里谢文冶短暂的清醒了一会子,如今神智又不清楚了,甚么都不记得,谁也不认识,但值得庆幸的是,他并不排除方思的接触了。
刘非一走进屋舍,谢文冶立刻指着他,道:“茶!”
刘非问道:“谢先生情况如何?”
兹丕黑父道:“余毒很霸道,想要彻底清除,恐怕要有月余才是。”
也就是说,这一个月之内,谢文冶或许就这样疯疯癫癫,也或许会时好时坏,想要从谢文冶口中,问出他中毒,和被殴打的经过,几乎是不可能的了。
刘非道:“劳烦兹丕公尽力医治。”
“太宰,”仆役从外面走进来,道:“宋国公求见。”
梁饬?
刘非奇怪,梁多弼喜欢往自己这里跑就算了,梁饬怎么也来了?
刘非和梁错干脆离开了谢文冶的房间,来到前堂。
梁饬没想到梁错也在此,立刻拜下来:“拜见陛下。”
梁错道:“宋国公前来,不知何事?”
梁饬道:“启禀陛下,其实臣此次前来,是为了私事。”
“私事?”
梁饬回答道:“不瞒陛下与太宰,昨日梁多弼从太宰府中,深夜归家之后,突然病倒,臣府中的医士均看不出端倪,今日一早请了医官署的医士前去诊看,亦是未看出任何端倪,臣实在是无法,这才腆着脸前来太宰府,请兹丕公看诊。”
刘非惊讶的道:“梁多弼病了?”
梁饬道:“正是,昨夜梁多弼归来甚晚,回来便歇息了,听家中仆役说,后半夜便害了病。”
梁多弼昨日的确来过刘非这里,而且跟着大家寻找了一下午谢文冶,晚上才回去,若是因此病了,与刘非也有些干系,但刘非十足不解,梁多弼走的时候好好儿的,生龙活虎,且他虽是个公子哥儿,但身子骨强壮,与武将没有区分,怎么突然便病倒了?
刘非道:“即是如此,非与兹丕公,亲自走一趟,前去探看世子。”
梁饬道:“多谢太宰。”
梁错干脆与刘非一并子往宋国公府而去,刚一入府邸,仆役跑上前急忙道:“国公爷,您可回来了!少郎主他……他……”
“他怎么了?”梁饬蹙眉追问。
仆役道:“少郎主他把自己憋在房间里,不让医士医看,谁也不许进。”
梁饬蹙眉:“这又是闹那出!前头带路。”
“是!是!”仆役赶忙在前面引路,梁多弼的屋舍门前堆着一堆的医士,仆役和使女也被赶了出来。
梁饬黑着脸道:“都让开。”
他伸手去推门,发现门反锁了,便道:“梁多弼!把门打开!”
梁多弼的声音从里面闷闷的传来,道:“都走!我谁也不见……都走……”
梁饬脸色更黑,道:“陛下与太宰在此,亲自带着兹丕公来给你看诊,梁多弼,你不要无礼,快开门!”
梁多弼的嗓音一顿,又是闷闷的道:“不要进来!都走!”
梁错可是天子,刘非乃是百官之首,还有个公爵兹丕黑父,哪个不是大人物?均是不好得罪的。
梁饬眯了眯眼睛,双手搭在门板上,也不见他如何用力,“哐——”一声,门闩竟是一分为二,断做两半,掉在了地上,梁饬暴力开门,走了进去。
刘非挑了挑眉,别看梁饬高挑纤细,有的时候竟是暴力派的。
软榻上裹着一个鼓鼓囊囊的被子包,梁多弼躲在里面,沙哑的道:“出去啊!都出……出去!”
梁饬道:“你犯甚么病?不得无礼!”
梁饬去拽被子,梁多弼藏在里面,就是不松手,嗓音十足沙哑:“快走开……走……”
哗啦——
被子突然被拽开,不,与其说是拽开,不如说是梁多弼突然放手,直接掀开。
被子掉在地上,梁多弼的面容袒露出来,他脸色涨红,几乎是紫红色,脖子上盘踞着一条条青筋,双目充满血丝,似乎是在忍耐甚么。
梁饬头一次见到梁多弼如此凶狠的面相,难免一愣,就是这一愣神,梁多弼突然发难,嘭一声将梁饬扑倒在软榻上,双手一分,钳住梁饬的手腕按在耳侧。
梁饬下意识想要挣扎,梁多弼虽身材高大,但从来不会习武,梁饬自幼文武双全,若是放在平日里,早就将梁多弼掀翻,可今日不知为何,梁多弼力气大的仿佛野兽,双手好似铁钳,梁饬愣是挣扎不开。
梁多弼喘着粗气,将梁饬的双手交叠,腾出一只手来,嘶啦一声将他的衣裳撕开,低头去吻他的脖颈。
刘非眯了眯眼目,道:“陛下。”
梁错出手如电,一把捏在梁多弼的后颈上,梁多弼好似被人抽走了骨头,猛地昏厥过去,一下子压在梁饬身上。
梁饬急忙从榻上翻身下来,衣裳已然豁了,脖颈上一处明晃晃的咬痕,狼狈的不成模样。
刘非回身将屋舍的门关闭,阻断了那些好奇往里张望的仆役,对梁饬道:“宋国公又欠非一个人情。”
梁饬面色通红,羞耻的说不出话来。
兹丕黑父上前诊脉,过了一会子,道:“请陛下、太宰与宋国公放心,世子他只是服用了过量的……壮阳药。”
“甚么?”梁饬岁觉得梁多弼的举止奇怪,但没想到他竟如此胡闹。
兹丕黑父道:“兹丕为世子下针,过一会世子便会清醒。”
梁饬因着实在狼狈,趁着兹丕黑父下针的空档,去换了一身衣裳,特意选了一个高领,遮住脖颈上的齿痕。
这才回来盘问仆役与使女。
众人见到国公爷脸色难看,黑得犹如烧炭,一个个战战兢兢。
刘非问道:“昨夜世子何时归来?”
“过……过了子时。”仆役回道。
刘非有些奇怪,昨夜的确闹得很晚,但是寻到谢文冶之后,梁多弼便走了,并不到子时那么晚,但他回府已经过了子时,说明这其后,梁多弼去了别的地方。
刘非又问:“世子回来可有异常?”
使女摇头道:“没……没有异常。”
刘非再问:“可吃过甚么,喝过甚么?”
其中一个使女道:“世子……世子昨夜回来之后,喝过茶。”
“茶?”刘非最近对这个字很是敏感,毕竟谢文冶一直在叨念这个字。
使女点点头,道:“世子昨夜带回来的,说是……说是好不容易弄来的君子醉!”
刘非思索起来,君子醉?梁多弼离开太宰府还是好好儿的,后半夜突然开始发病,今日一早更是变了一个人似的,其中只饮过君子醉,显然梁多弼的异常与这茶饮相关。
刘非道:“茶饮可还有剩下的?”
侍女摇头道:“没有,就小小一杯,全都叫世子饮光了,还……还涮了水,一滴都不剩下。”
刘非正在盘问,便听到“哎呦……哎呦……”的声音从屋舍中传出来,怕是梁多弼醒过来了。
众人走进屋舍,果然看到梁多弼清醒了,他扶着自己的脖颈,显然觉得脖子疼,道:“我……我这是怎么了,好疼……好似有人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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