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错却道:“朕不想你离开……”
他说着,收紧手臂,虽梁错彻底醉了,但他的力气还在,轻轻松松将刘非抱上软榻,一个翻身将刘非压制住,把脸埋在刘非敏感的肩窝上,因饮酒而滚烫的热气倾洒在刘非的耳畔。
梁错哽咽的说道:“别走……别走,不要丢下朕一个人……”
刘非感觉到颈侧有湿濡的凉意,梁错又哭了?
刘非微微歪头,伸手捧起梁错的面颊,道:“陛下你又哭了?”
梁错一双阴鸷的狼目,此时挂着露珠一般的水渍,眼睫已然被打湿了,眼眶殷红一片,尤其是那平日里冷酷的眼尾,此时竟挂着一抹委屈,配合着他年轻俊美的容貌,奶里奶气的不像话!
梁错因着彻底醉酒,并没有像之前那样反驳,而是抱住刘非的腰肢,嗓音沙哑却遮掩不住的依赖,喃喃说道:“不要走,陪在朕的身边。”
刘非深深凝视着梁错的眼目,好红,眼泪还在打转儿,虽然故作坚强,但泪水已经流了下来,委屈的样子既俊美,又忧郁,还有平日里难得一见的破碎感,关键毫不违和,令刘非的心窍窜起一股麻麻痒痒的异样感觉。
刘非没有回答,保持着捧着梁错面颊的动作,慢慢仰起头来,亲在梁错的唇上。
梁错睁大了眼睛,似乎有些受宠若惊,没想到刘非会主动吻上来,他的动作慢了半拍,一把钳住刘非纤细的腰身,狠狠回吻过去。
刘非能感觉到梁错火热的吐息,还有不经意蹭到自己面颊上晶莹的水渍,那是梁错的眼泪,令刘非更加的口干舌燥。
刘非吐息紊乱,双眼迷离,浑身的力气仿佛被抽走了一半,软绵绵的瘫软在榻上,一副任由梁错施为的模样。
便在此刻,梁错似乎想起了甚么,在头枕下面一掏,将一样东西掏了出来,展开在刘非面前。
刘非双眼还有些迷离,定眼一看,难得的有些怔愣:“春宫图?”
这不是晁青云之前画的那幅春宫图么?
日前梁错很是不屑,还嘲讽过晁青云只会画这些下三滥不正经的东西,没成想,梁错竟将这幅春宫图放在头枕下面,成了枕边读物?
梁错一双眼眸专注的凝视着刘非,修长有力的手指点了点春宫图上的两个小人,一脸期待的道:“刘卿与朕用这个姿态,如何?”
刘非眼皮一跳,下意识看向那春宫图,太难了,刘非在遇到梁错之前,从未对甚么人冲动过,也并不热衷情爱之事,哪里见过这般高难度的姿态?
梁错见他犹豫,头顶上仿佛生着一对狗耳朵,此时大大的狗耳朵失落的趴下来,眼眸也微微下垂,抿着嘴唇道:“不可么?”
刘非迟疑的道:“也……不是不可。”
梁错的眼睛瞬间亮堂起来,紧紧盯着刘非,满眼都是希冀,那模样好似等待主人放饭的大狗狗。
“只是……”刘非道:“臣以前从未做过这档子事儿,这图上所绘的姿仪,臣……并不熟悉,不知能不能做好。”
梁错的眼神瞬间深沉起来,若方才是等待主人放饭的大狗,那么此时,便是伺机狩猎的野狼。
梁错微微挑起唇角,沙哑的道:“无妨,朕与刘卿一同参研……”
“嘶……”清晨的日光透过路寝殿太室的户牖,倾洒在梁错的眼皮上,因着宿醉的缘故,梁错隐约头疼,忍不住伸手揉了揉额角。
是了,昨日是朕的寿辰,梁错心想,亦是长兄长嫂的忌日,每当这个日子,梁错都会郁郁寡欢,自己饮闷酒,难免宿醉头疼。
梁错睁开眼眸,感觉手里握着甚么,下意识往旁边一扔。
哗啦——
是纸张的声响。
梁错侧头一看,自己方才扔在地上的物件,竟然是一卷——春、宫、图!
便是日前晁青云所绘的那幅。
梁错微微蹙眉,一头的雾水,这腌臜的东西怎么在朕的手中?朕难不成握着这卷春宫图燕歇了一晚上?
装裱精美的春宫图上,隐隐约约还有些奇怪的痕迹,似乎是被甚么打湿,又干涸的模样,梁错虽年轻,但已然不是个青瓜蛋子了,一眼便看出那是甚么不可名状的东西。
梁错一愣,醉酒断片儿的记忆,海浪一般咆哮着瞬间涌入脑中。
——别走。
——不要丢下朕。
——朕要你陪着……
梁错忍不住扶着自己的额角,朕昨日酒醉之后,都做了甚么?抱着刘非的腰不撒手,又哭又闹又撒娇?
梁错侧头一看,果然看到了刘非,刘非还没有晨起,白皙的面容透露着餍足的殷红,一张轻薄的锦被搭在腰间,勾勒着不着寸缕曼妙风流的体态。
梁错额角更是钝疼,自言自语的道:“不可能,朕怎么可能又哭又闹又撒娇呢?全无可能……”
他说到这里,刘非微微蹙眉,似乎是被梁错吵醒了,轻轻“嗯……”了一声,那嗓音酥软到了骨子里,充斥着疲惫却餍足的慵懒之感。
刘非睁开眼目,缓缓眨了眨眼,轻声道:“陛下的眼目肿了,想必是昨日哭得太多。”
梁错板着唇角,严肃正经的反驳:“朕没哭。”
刘非挑了挑眉,道:“要不要臣叫医士来给陛下看看眼目?”
梁错再次严肃正经的反驳:“朕没哭。”
刘非:“……”
梁错咳嗽了一声,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把被不知名污秽沾染的春宫图扔在一边,用锦被遮住,他这样一拉锦被,锦被瞬间从刘非纤细的肩头滑落,发出哗啦一声轻响,露出无限风光。
梁错喉咙一紧,吐息陡然粗重起来,一把将刘非压倒在榻上,游刃有余的轻笑道:“今日无需朝参,刘卿便在朕这里,多款留一会子罢……”
哪知刘非挡住梁错的亲吻,目光一点子也没有羞赧,平静的道:“陛下,是不是忘了昨夜之事?”
昨夜?
梁错昨夜的确饮多了,但断片儿的记忆已然回笼,将昨夜与刘非风流旖旎的事情全部记了起来,这等子美事若是忘了,岂不是暴殄天物,梁错并不觉得自己忘记了甚么。
梁错奇怪的问道:“昨夜之事?”
刘非点点头,从头枕下面掏出一张绢帛,纤细的手指拉住绢帛两侧,一展。
是一张契书。
梁错疑惑的看向那张书写在绢帛上的契书,这字迹,好像是朕的手书,十足的眼熟,只是有些过于龙飞凤舞了。
刘非唇角挑起,扬起一个若有似无,却十足愉悦的弧度,道:“陛下请看,这是昨夜陛下为臣写下的契书,一式两份,还有陛下的画押宝印。”
果然,契书的最后,竟然盖着“大梁之宝”的玉玺宝印。
刘非微笑的继续道:“陛下昨夜提议用春宫图上的姿仪欢好,特别答允了臣的一个请求,正如契书上所记。”
梁错的眉心,越蹙越紧,那松动的记忆终于彻底回笼了。
昨夜梁错想要和刘非一同研究春宫图的姿仪,刘非提出了一个条件,那便是让梁错答允穿一回女服!
当时梁错醉酒厉害,反应比平日里慢了好几拍,也没有平日里的精明算计,稀里糊涂便答应了刘非的要求,刘非为了避免梁错醉酒不认账,便在绢帛之上写下了契书,一式两份。本只是想让梁错签字便好,哪知梁错醉酒之后十足的“热情”,竟拿出了大梁的玉玺宝印,非要盖在上面。
梁错:“……”醉酒误事啊。
梁错眼眸一动,刘非早有准备,一把将契书抢回来,微笑道:“陛下身为一国之君,合该不会出尔反尔,食言而肥罢?”
梁错:“朕……”
刘非又道:“是了,契书所记录的女服盟约,并不在陛下答允臣的三个条件之内,之前除去徐子期臣用掉了一个条件,另外还有两个条件,等臣想好了,自会敬告陛下。”
梁错:“……”总觉得被刘非算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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