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任之沉默下来,他敏锐的发现衣柜有些变动,看过去,幽幽的道:“我不会害你。”
“为何?”刘离道:“你我非亲非故,我凭甚么信你?”
“非亲……非故……”梁任之轻轻叨念一声,道:“的确非亲非故,但我梁任之喜欢你。”
刘离一愣,没想到梁任之一言不合又表白。
梁任之继续道:“我不会做任何对你不利之事。”
“很晚了……”梁任之轻声道:“刘君子快去歇息罢。”
刘非被梁错带走,二人进了刘非的屋舍,关上门,梁错这才把他放下来。
刘非低声道:“陛下也太不讲义气了,刘离还在那里。”
梁错道:“来不及了,梁任之的武艺不低,如是你我不走,三人都要被梁任之发现。”
刘非敏锐的发现了一些端倪,挑眉道:“陛下……你是故意让梁任之半夜三更出去张贴榜文的?你是故意支开他的。”
刘非说的虽然是问句,但语气十足笃定。
梁错挑眉道:“甚么都瞒不过你的眼目。”
刘非了然的道:“原来陛下也不信任梁任之,找个借口把他支走,暗地里搜查他的屋舍。”
没成想刘非、刘离与梁错,竟然都想到一起去了。
说来也是,梁错的性子十足多疑,因着喜欢刘非,对刘非这才收敛了几分,对于梁任之,自然是有甚么怀疑,便做甚么怀疑了。
梁错眯眼道:“可发现了甚么端倪?”
刘非摇摇头:“梁任之回来的太快了。除了他是一个喜欢刘离的痴情变态之外,好像还未发现任何端倪……”
梁任之的榜文发出去,接下来便是要将赵歉堂挂墙头了。
士兵将赵歉堂五花大绑,刘非特意让人给他脸面“上妆”,制造出一副被关押殴打的模样,看起来凄惨兮兮,十足可怜儿。
士兵手脚麻利的将赵歉堂挂在城墙的墙头上,绳子从楼堞垂下,一晃一晃,吓得赵歉堂“嗷嗷”大叫。
梁错站在楼堞之下,仰头去看裹得好似一只鱼饵的赵歉堂,摇摇头,感叹道:“可怜呢。”
果然,梁错心想,刘非对朕还是挺好的,要知足。
赵歉堂被挂上墙头,便这样过去了一天,风平浪静,甚么事情也没有发生,别说是水匪了,就是连过路人也没有,大家看到水匪的同党,全都绕路走,生怕被牵连。
梁错忍不住摇摇头,道:“看来水匪不会来了,要不然把他放下来罢。”
梁错竟有些同情起自己的情敌来,说实在的,真的太辛苦了,赵歉堂才华出众,司空的鬼点子那么多,若是这样被挂死了,实在可惜了。
刘非却道:“陛下不必着急,再挂一晚上看看。”
梁错:“……”
夜色深沉,刘非的身子骨一向比较柔弱,便没有在城楼久留,下了楼堞,返回府署去歇息,梁错则是准备在城楼再盯一会子。
刘非刚走不久,楼堞突然一阵骚乱。
“有人偷袭!!”
“戒备——”
士兵大喊出声,只见几条黑影快速逼近,那为首的黑影窜上城楼,手中银光一闪,嗖的一声,直接将绳索割断,被挂着的赵歉堂突然下坠。
嘭!
黑影一把接住赵歉堂,二人立刻下楼去,只是那黑影瞬间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赵歉堂的身子稍微有点硬,不是肉#体的柔软,入手硬邦邦的。
楼堞昏暗,光线有限,黑影仔细定眼一看,不由大喝:“中计了!”
原来那根本不是赵歉堂,而是一只酷似赵歉堂的假人!假人乃是木头雕刻,身上穿了衣裳,因着半夜三更,乍一看就和真的赵歉堂一模一样。
那黑影发觉不对,但他身在半空,还未能下楼堞,“嘭——”一声,那假人突然裂开,冒出一股浓烟。
“咳咳咳……”周边的水匪都被呛得厉害。
咕咚!
嘭……
紧跟着,那些水匪一个个相继倒下,直接歪倒在地上,竟然“呼——呼——”的打上呼噜,瞬间睡死过去。
梁错这才慢条斯理的走出来,冷笑一声,道:“赵歉堂的假人,兹丕公的药粉,还真真儿是管用。”
刘非回了府署,回了屋舍,准备就寝。
就在此时,突听有人大喊:“着火了!!”
“失火了——”
“架阁失火了……”
“不好了,库房也失火了!”
刘非翻身而起,披了一件衣裳,推开门走出去,刘离迎上来,道:“水匪来了,小心”
刘非点点头,指挥着众人救火。
几条黑影窜入府署,借着混乱的火光,快速往前窜去,直扑府署粮草的位置。
因着架阁和库房多地起火,粮仓的兵马也被调派去救火,一时间有失防守,那几条黑影如入无人之境,快速的窜进来。
“哈哈哈!”黑影笑起来:“大当家料事如神,府署的兵马,果然有一大半都去城楼埋伏咱们,如今一着火,这一小半,也要去救火,粮仓不就等于咱们自家后院儿?!”
那后进来的黑影,扶手而来,痞里痞气的笑了一声,道:“别废话了,快搬!今日便要将赵河府署的粮食,全都给本大哥搬走!”
“是!大当家!”
原来前去楼堞营救的,并非是水匪头子倪豹,倪豹竟然趁着府署守卫分散,带着一帮水匪跑来劫粮。
倪豹指挥着手下,道:“动作快点,麻利些!”
远处不断的传来呼喊声:“救火啊——”
“快,抬水来!”
“这边也着火了……”
倪豹冷笑一声,道:“一把子蠢货庸狗,老子不仅要救人,还要将你们的府署全部搬空!”
因着府署里的粮食实在太多了,带来的水匪又不够多,倪豹只好自己动手,道:“快点,多装一些,装好就……”走。
他刚一上前,还未把整句话说完,嗓音突然一顿。
“不好!”
倪豹大喝一声,感觉到脚下不对劲儿,成堆成堆的粮食被装进袋子里,粮仓中的粮食变薄了许多,倪豹踩上去的一瞬间,但觉有东西埋在粮食下面。
嗖——!!
倪豹想要后退,但已然来不及,那东西瞬间缠住倪豹的脚腕,随着一声响动,倪豹整个人摔在地上,被拖拽出去,一下子头下脚上,竟是被倒挂在了天上
是陷阱!
倪豹想要挣扎,腰部用力,猛地起身,手起刀落,“唰!”将绳索割断,眼看这样的陷阱根本拦不住他。
但他哪里知晓,那套住他脚腕的绳索,只是陷阱的第一步,倪豹一旦割断绳索,绳索仿佛一个机括,瞬间又触动了另外的机括。
“啊——!”
“啊呀!”
“怎么回事?!”
水匪突然大叫起来,一张大网,天罗地网般罩下来,瞬间将所有的水匪全都网起来,倪豹刚刚从半空掉下来,正好也被网兜网住。
且那不是普通的绳子网,而是渔网!又柔又韧,刀子也不好割开,稍微一挣扎,还会越收越紧。
倪豹心慌不已,强自镇定,连忙大喊道:“不要动!都不要动!渔网越挣扎越紧!”
但水匪们被突然网住,全部慌了神儿,虽然听到了老大说不要动,但还是有不少人在动,大家都在网中,挨得那么紧,一个动,第二个也动,接二连三的,网兜还是越收越紧。
水匪们仿佛一个大粽子,被紧紧裹住,倪豹气急败坏:“都说了不要动!谁他娘还在动!”
“噗嗤……”一声轻笑,有人从粮仓门口走了进来。
火把的光芒将粮仓打亮,映照着来者清秀俊美,又清高冷傲的脸面,是刘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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