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错转头对刘非道:“若是北燕使者也觉得这门亲事合适的话,刘卿,你便与司徒署一起负责此事,整理出一份章程来。”
刘非看了一眼梁错,原一大早上,十足重要的事情,便是这件事情?没成想梁错甩锅的动作还挺快,果然是习武之人,练过的……
刘非拱手道:“是,臣敬诺。”
北燕是来联姻的,虽然没能让国女嫁给梁主,但屠怀信乃是北梁赫赫有名的大将军,还是梁错的心腹之臣,屠氏在丹阳城也算是名门望族。这个结果差强人意,但也算是好的,因此北燕使者并没有反对。
游湖结束之后,一行人便返回了丹阳宫。
“刘卿,你留一下,随朕来路寝。”
梁错叫住刘非,负手走入路寝大殿,刘非垂首跟在后面,一同进入路寝。
梁错挥退了寺人,道:“刘卿,你可满意?”
“满意?”刘非被他问得有些迷茫,摸不着头脑,道:“臣愚钝,不知陛下所问何事。”
梁错笑起来,不见平日里的阴鸷,薄笑之中甚至透露着几分邀功的自豪感,道:“刘卿不是不喜朕娶妻么?朕如今这样做法,既能与北燕联姻,又不会立夫人,刘卿可还满意?”
刘非:“……”
梁错见刘非不说话,微微蹙眉道:“刘卿你不会忘记了,昨夜自己的言辞罢?”
刘非忍不住揉了揉额角,昨夜宿醉,也不知怎么的,只觉得燥热无比,实在禁不住梁错的“美色*诱惑”,稀里糊涂的和梁错再次发生了亲密的干系。
等他再醒过来的时候,稍微有些断片儿,很多细节都不记得,哪里还能记得自己说了甚么。
刘非仔细回想,自己好似……好似的确说了一些。
——不喜人夫。
——没有少年感。
刘非头一次有扶额的冲动,这都是自己说的?果然饮酒害人,以后可不能再这般饮酒了。
满意么?刘非说不上来。原梁错这“坑人”的做法,竟然是为了自己?
刘非干脆回答道:“回禀陛下,臣……昨夜饮醉,实在不记得昨夜之事,御前失仪,还请陛下降罪。”
“不记得了?”梁错挑眉。
“是,”刘非道:“臣的确记不清昨夜之事。”
梁错复又挑了挑眉,一步步逼近刘非,因着梁错身材高大,刘非又微微弯腰拱着手,以至于刘非的视线,只能看到梁错的胸口。
那令人羡慕,线条流畅的胸肌,一点点放大在刘非面前,刘非下意识抿了抿嘴唇,一些断片儿的记忆快速涌入脑海,包括刘非用手指描摹勾勒梁错胸膛的片段,还有夸赞梁错好看的片段。
嘭!
一声轻响,梁错将刘非逼退到路寝殿东室的户牖之下,刘非后背是墙角,已然退无可退,只得用背心紧紧抵着墙面。
梁错伸手托住他的下巴,迫使刘非抬起头来,挑唇一笑:“刘卿说记不清,那多少还是记得一些的,朕……帮你回忆回忆,如何?”
他说着,缓缓低下头来,仿佛一个慢镜头,将自己俊美无瑕的脸面,完美的展现在刘非面前。
毫无瑕疵,线条流畅,没有一丝缺点,便是如此近看,只会更加令人怦然心动。
梁错笑道:“刘卿,你仔细看看朕,现在朕是像人夫,还是更有少年感?”
刘非:“……”
刘非知晓梁错是在调侃自己,刘非亦有些后悔,若不是自己饮醉,嘴上没有把门儿,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言辞?
“陛下,臣……”刘非刚想解释一二,唇瓣微微张合,下一刻突然被梁错擒住,嗓子里发出唔的一声轻哼。
梁错低头吻了下来,含住刘非的唇瓣轻轻厮磨,温柔而旖旎,配合着年轻天子那完美无缺的脸面,仿佛小奶狗撒娇一般,刺激的刘非浑身一颤,狠狠颤栗起来。
梁错沙哑的轻声道:“刘非,搂住朕。”
刘非纤细的手指下意识动了一下,那种感觉便好似人性的本能,大有一种“食指大动”的冲动,刘非半抬起手,差点子便回拥住梁错……
“陛下!”寺人的嗓音抛了个尖儿,高声道:“陛下,屠将军求见!”
刘非猛地回神,抬起的双手改为抵住梁错的胸口,将人推开。
梁错用大拇指轻轻蹭了蹭自己的唇角,露出一抹遗憾的笑意,道:“这个屠怀信,宣他进来。”
刘非赶紧整理自己的官袍衣襟,退后两步,站定在一旁,屠怀信应声走了进来,他阔步而行,神色凝重而严肃,似有急事,根本没有注意到刘非殷红充血的嘴唇。
“卑将拜见陛下!”屠怀信跪下来作礼。
梁错在席前坐下,心情似乎不错,道:“起来罢。”
屠怀信却没有起身,一直跪在地上,拱手道:“陛下!卑将无法迎娶北燕国女,斗胆请陛下收回成命!”
“哦?”梁错端起羽觞耳杯,微微转动杯子,并没有饮水,似乎在有一搭没一搭的把顽,道:“怀信你为何不能迎娶北燕国女?”
“因着卑将……”屠怀信到嘴边的话,稍微卡顿了一下。
梁错挑眉道:“为何?可是你心中有甚么心仪的女子?若是如此,你说出来,朕岂会棒打鸳鸯?立刻为你指婚。”
屠怀信垂下头去,还是没能开口。
梁错又道:“怀信,你年纪也不小了,又是屠氏的宗族,屠氏合该立一个女主了,不是么?你若觉得北燕的国女不如意,大可以选择其他家的名门贵女,只要是你开口,朕都给你主婚,如何?”
屠怀信深吸了一口气,道:“卑将心中……并没有心仪的女子。”
“如此……”梁错一副明知故问的模样,道:“那你为何拒绝这门亲事?”
“卑将……”屠怀信刚开口,才说了两个字。
嘭!!!
梁错突然劈手将羽觞耳杯砸在案几之上,水珠飞溅,冷冷的道:“屠怀信,你真当朕不知你与屠怀佳那点子事儿么?”
屠怀信抬起头来,深深的看着梁错,他早先便察觉了,梁错合该是知晓甚么的,所以故意与自己绕弯子,果然,陛下甚么都知晓。
梁错哂笑一声,道:“你是否忘记了自己是甚么身份!你是朕的心腹之将,你是屠氏的一族之长,好,便算朕不追究此事,屠氏的族人,难道便不会追究此事了么?”
屠怀信垂下头去,复又慢慢抬起头来,语气平静而冷漠,道:“那卑将,便不做这个宗主。”
哐当——!!
梁错抓起洒了大半杯的羽觞耳杯,一声巨响,砸在屠怀信的脚边,依照梁错练家子的武艺,合该不会砸偏,若不是梁错手下留情,此时屠怀信怕是已然头破血流。
“放肆!”梁错怒喝:“屠怀信,是朕平日里太纵容你了,才叫你今日来威胁于朕,是么?”
屠怀信叩首道:“罪臣不敢。”
刘非站在一旁,险些被泼洒一身,没想到屠怀信看起来冷漠,竟还是个“恋爱脑”。
仔细一想,屠怀信的确是这个性子,屠怀佳出事之时,他便想归还兵权,散尽家财来救屠怀佳一命,如今屠怀信更是不惜辞去宗主一职,只想与屠怀佳在一起。
刘非陷入深深的迷茫之中,到底是甚么样的感情,能让沉稳冷静的屠将军,不管不顾,舍弃一切呢?
梁错质问道:“为了一个屠怀佳,你与朕对着干,不顾屠氏一族,值得么?”
屠怀信叩头道:“陛下恕罪,罪臣并非想与陛下对着干,罪臣不敢,也绝不会。”
梁错狠狠吐出一口气,道:“朕便是不想让你在屠怀佳身上放太多的心思,你看看自己,如今成甚么模样?为了儿女私情,你可还是当年天不怕地不怕,随朕征战沙场,杀伐果断的屠将军?你太令朕失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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