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错斯时扑出,冲向黑衣人。
黑衣人警戒而迅猛,快速抽身,从户牖扑出屋舍。
刘非就在户牖旁边,黑衣执剑之人冲出来,刘非立刻展开手臂拦住他的去路,那黑衣人似乎有些捉急,不想被抓到,下意识就要推开刘非,但出手的一霎那,反而缩回手来,从刘非身边掠过去。
那黑衣人绕过刘非花费了一些时间,梁错已然追上去,“啪!!”一声金鸣,梁错引剑出鞘,与黑衣人双剑激荡,发出剧烈的响声。
刘离终于被惊醒了,连忙起身查看,道:“怎么回事?”
刘非站在一旁观战,指着那黑衣执剑之人,道:“他,就是他,他偷亲你。”
“甚么?”刘离显然没有反应过来,一脸迷茫。
但很快他就反应了过来,黑着脸色道:“你之前让我小心被人强吻,是不是梦到了甚么?”
刘非咳嗽了一声,抬眼看着夜幕,坦然的道:“没有。”
刘离挑眉道:“没有?”
刘非岔开话题,道:“你认不认识这个黑衣人?”
刘离道:“裹得那么严实,甚么也看不见,如何认识?”
刘非道:“上次帮助咱们拦截死士的,合该也是他。”
刘离仔细去看那黑衣执剑之人,他正在与梁错缠斗,二人招式刚猛,反应迅捷,每一招犹如闪电一般,刘非与刘离都是不会武艺之人,看的眼花缭乱,别说看清楚黑衣人了,梁错也是一身黑衣,只是没有蒙面,便见到黑色的一片,几乎无法区分清楚他们二人的身影。
那黑衣执剑之人似乎很着急脱身,不想与梁错纠缠,他用了几个假动作,晃开梁错的追击,突然身形一闪,猛地向墙头跃上。
梁错想要去追,但又唯恐是调虎离山的计策,怕有人趁机对刘非和刘离不利,因此并不敢追上,眼睁睁看着黑衣人逃离。
刘非感叹道:“跑了。”
梁错收剑入鞘,紧紧蹙着眉心,道:“方才那黑衣人,有些子古怪。”
“古怪?”刘非道:“如何古怪?”
梁错沉声道:“他合该是宗室之人。”
“为何如此说?”刘离问。
梁错道:“不瞒长辈,这宗室子弟,从小入学宫习学,无论武艺路数如何,儿时首先入门的,必然是学宫师父教导的武艺,所以有一些下意识的习惯,是掩饰不得的……方才那个黑衣人,虽然刻意掩藏了自己的招数,但的确是学宫子弟无疑。”
刘非摸着下巴,道:“朝廷的人?”
众人这一闹腾,梁错也不敢睡了,毕竟这里距离私宅不远,又是多事之秋,干脆三个人住在一间屋舍中,刘离和刘非躺在榻上,梁错坐在门边,替他们二人守夜。
刘非有些困了,靠着刘离的肩膀,眼皮沉重,似乎想到了甚么,强撑着困意,口中喃喃的道:“其实……想要再出引出那个黑衣人,也不是难事儿。”
“哦?”刘离道:“你又有甚么坏点子?”
刘非道:“点子管用就好,分甚么好坏。”
刘离道:“那你说说看。”
刘非道:“那个黑衣人,其实是……想亲你,你方才睡着之时,他在你的榻前,足足站了小半个时辰。”
“半……”刘离瞪着眼睛,道:“那你为何一直不行动?”
刘非振振有词的道:“我总要看看,他是否真的要亲你,对不对?”
刘离:“……”
刘非又道:“所以,依我所见,这个黑衣人,对你有不一样的执念,既然如此,便好引出来了。”
刘离眼皮狂跳,道:“我觉得,你想说的并非甚么好法子,要不然还是别说了。”
“别,”刘非拉住他的袖子,道:“你问我,快问我,是甚么法子。”
刘离:“……”
刘非晃了晃他的袖子,眨了眨眼目。
刘离冷笑:“你这样对我没有效果,可是拿捏不住我的。”
刘非再次晃了晃他的袖子,眨了眨眼目,还极为做作的稍微歪了歪头,道:“哥哥,你快问我是甚么法子。”
刘离:“……”
刘离陷入了沉默,他一直知晓自己长成甚么模样,旁人总说自己的容貌犹如谪仙下凡,清冷不可言喻,原来这撒娇的模样,又肉麻,又……又有点无法拒绝。
刘离硬着头皮道:“甚么法子?”
刘非笑起来,道:“既然那个黑衣人如此重视于你,执着到变态的地步,倘或……你与旁人亲近,他必然藏不住,会直接跳出来。”
“亲近?”刘离奇怪。
刘非信誓旦旦的点点头,道:“你可以故意和旁人搞暧昧,如此,那个黑衣人必然会出现。”
刘离嘲讽的一笑,道:“和谁搞暧昧?这里可是寺庙,清修之地,你叫我与谁去搞暧昧?”
刘非目光一动,慢慢转移到屋舍的门口,盯着抱剑正襟危坐的梁错,幽幽的道:“你觉得梁错如何?”
梁错似乎感觉到了危险的视线,转过头来,便看到刘非与刘离齐刷刷的盯着自己,那眼神,相当的可怕,仿佛是野兽盯着一只小白兔……
二人讨论着,便睡着了过去,一夜平安无事,第二日一大早,三人便打算出去,去寻旁边的私宅。
他们从屋舍中走出来,刘非用手肘拱了拱刘离,道:“你想的如何,搞暧昧。”
刘离:“……”
“太宰?!”一声惊讶的嗓音传来。
刘非转头去看,有人惊喜的迎面跑过来,道:“太宰,真的是你啊!你怎么来这里了?这也太巧了罢!”
刘非眼眸微动,竟是梁多弼!
这附近有一处梁多弼的私产,而此时,梁多弼又如此巧合的出现在了寺庙,果然真是太巧了,过于巧了。
刘非不着痕迹的道:“世子?你怎么也在这里?真巧呢。”
“是啊!”梁多弼满脸惊喜:“谁说不是,我随阿母来此处礼佛,没想到竟然能遇到太宰!”
梁多弼很是健谈,道:“我之前就随阿母来过这附近几次,这附近的山水,我都清楚的厉害,太宰你若是想要游览的向导,尽管来寻我!”
刘非一笑,道:“是么?我们正愁不熟悉此地,想要找一名向导呢。”
刘离也道:“是啊,就是不知……世子愿不愿同游?”
“愿意!当然愿意!”梁多弼一口答应下来。
梁多弼又道:“哦不过……我阿母也在,不知太宰介不介意与我阿母一并子同行?”
刘非道:“自然不介意。”
“那太好了!”梁多弼道:“今日天气正好,秋高气爽,咱们这就走罢!我跟你们说,这附近有一处山,虽然不高,但景致很好,若是来得恰巧,还能看到满山的红叶呢!”
梁多弼话匣子一打开,喋喋不休,热情的厉害,有主动约他们同游,看不出任何不对劲儿的地方。
众人在寺庙门口集合,果然看到了太夫人,太夫人年岁大了,腿脚不便,坐在辎车中。
梁多弼来的时候,也是做辎车来的,这会子要与他们同游,自然不能坐辎车,三匹马四个人,梁错自然想要与刘非同乘,正好增进感情,这一路上耳鬓厮磨的,想一想便令梁错心窍发麻。
哪知……
刘非笑盈盈地道:“咱们四个人,只有三匹马,这样罢,陛下与兄长同乘。”
梁错一脸震惊,道:“朕……与长辈?”
刘非暗自对刘离做了一个口型:搞暧昧。
梁错自然是坚决不同意的,这同乘一匹马,难免磕磕碰碰的,刘离乃是刘非的兄长,这成甚么模样?
梁错硬着头皮道:“不如……朕为长辈牵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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