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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非和燕然都受伤了,兹丕黑父赶紧前来医治,给二人将伤口包扎起来。
燕然看着刘非肩膀上的伤口,眼神微微有些暗淡,低声道:“你……为何救我?”
燕然总觉得,自己与刘非的干系,不算太近,也不算太远,其实他们第一次见面,燕然还不知刘非身份之时,对刘非很有好感,总觉得莫名的亲近。
但后来,北燕和北梁若即若离的干系,让燕然不敢亲近刘非,自然而然的保持距离。
为何?
刘非看着燕然,心想着,虽然自己没有以前的记忆,但其实燕然是自己的亲弟弟,同父异母的亲弟弟。
眼看着弟弟出事,总不能见死不救罢?
刘非道:“燕主不必多想,如今燕主与陛下是盟友,一起对抗灵童叛军,自然是要想扶相持才对。”
燕然垂目道,轻声道:“谢谢……我又欠了你一次。”
刘非看着低眉顺眼的燕然,莫名觉得,自己这个弟弟还挺可爱的,就是平日里太要强了,总是端着架子,若是能哭一哭,便更可爱了……
梁错站在一面,盯着兹丕黑父给刘非包扎,突然觉得刘非的面容,有些子古怪,愈发的戏谑,令人后背发麻,莫名冒出一身冷汗来。
刘离推开屋舍大门走进来,连忙来到刘非跟前,道:“伤口如何?伤的这么大?”
刘非道:“无事,划破了皮而已,只是看着大,但伤口不深。”
他岔开话题道:“如何,细作找到了么?”
刘离叹了口气,道:“找到了。”
刘离方才不在,便是被刘非派出去寻找细作了。
那么多北燕将士都见过燕然,很快灵童便听说了消息,肯定有一个是细作,刘离心细,刘非请他去排查,果不其然,刘离便发现了端倪。
刘离道:“已然抓起来了,就关押在圄犴之中。”
刘非道:“甚好,咱们现在就去审审他。”
刘离无奈的道:“当心身子,小心把伤口抻裂。”
梁错立刻扶住刘非,道:“朕来,朕扶着刘非。”
“药——药啊!给我药——”
刚靠近府署的圄犴,便听到里面传来大喊的声音,拖着长音,有气无力,却莫名的嘶声力竭,便是那个被关押的细作在叫喊。
被关押的细作,也就是那日前去给灵童通风报信的将领,此时五花大绑,被捆得严严实实,他垂着头,仿佛一条死鱼,口中时而亢奋,时而有气无力的叫喊着。
“药……给我药……快给我药!!!我要死了!快给我药啊!不然我会死的……”
刘非挑眉,道:“甚么药?”
那细作立时抬起头来,双眼绽放着光彩,激动的道:“就在我的屋舍!包袱之中,有一个小瓶子!求求你,给我!药!那是救命的药!!”
刘非转头对兹丕黑父道:“劳烦兹丕公,去看看那药,是不是君子醉。”
“好,”兹丕黑父道:“臣这就去。”
兹丕黑父很快去而复返,道:“陛下,太宰,这就是君子醉!一模一样!”
果然!
刘非心中一震,看来那个灵童,也就是自己的影子,显然也经历过君子醉的事情,因此他懂得君子醉的配方。
细作显然是中了君子醉的毒,而且十足上瘾,此时瘾症发作,感觉不吃药便生不如死。
“药!!”细作怒吼:“给我药啊!!否则我会死的!我会死的!”
刘非则是冷笑一声,道:“兹丕公,可否给他下两针,让他清醒清醒,非想问话。”
兹丕黑父道:“回太宰,这君子醉看起来并不纯粹,加之他服用的剂量不大,合该是没问题的。”
兹丕黑父立刻上前施针,细作起初很不配合,被绑住还在不停的大叫大喊,但很快的,细作便不怎么喊叫了,渐渐冷静下来。
他的眼神更加无力,仿佛被透支了一般,喃喃的道:“我这是……这是怎么了?”
细作神情恍惚,记忆有些紊乱,总觉得自己一时清醒,一时混沌,自己做了甚么事情,甚至连自己都不太清楚。
刘非道:“如今可清醒了?”
那细作怔愣的道:“梁、梁主?太宰?”
刘非道:“看来是清醒了不少,可以问话了。”
那细作自己都有些不敢置信,自己竟然帮着灵童做事,他的神情一直有些恍惚,因着灵童会给他药,所以细作便听从灵童的安排,灵童让他做甚么,他便做甚么。
燕然蹙眉问道:“那祁湛呢?祁湛可是也中了这种药?”
“是是!”细作连声道:“大司马也中了这种毒!不光是大司马,还有许多人,灵童就是用这药来控制我们,先是哄骗我们喝下,等待瘾症发作,便要听他的命令,否则……否则永远也别想拿到药!”
刘非沉声道:“你可知灵童在南赵的藏身之处?”
细作道:“知晓!我知晓!”
刘非道:“甚好,立刻将灵童的藏身之处,还有藏身之处的人马,全部告知于我们。”
细作已然清醒了,又知晓自己中了毒,哪里还敢隐瞒,一五一十的全部说出来。
众人拿出附近的舆图,灵童的藏身之处很是隐蔽,在城外的偏僻之所,一般无人经过。根据细作的禀报,除了北燕大司马祁湛之外,这个藏身之所中,还有一些灵童神军,大抵一百人。
其中五十人,都是祁湛的精锐亲信,剩下的五十人,则是半路招来的信徒。
燕然蹙眉道:“祁湛身边的亲信,都是精锐中的翘楚,不只是训练有素,且配备精良,虽只是五十人,以一当十不敢说,但以一当三是有的。”
刘非道:“不必紧张,祁湛也中了毒,只要咱们可以给他解毒,便可以控制这五十精锐,余下的……都是一些不成气候之人。”
燕然点点头,道:“的确如此。”
刘离道:“祁湛刺杀失败,不知灵童会不会转移藏身之所,咱们要立刻行动,抓他一个措手不及才是。”
梁错沉声道:“朕这就去亲点精锐,乘着夜色,今夜便去抓人。”
梁错亲自去点兵马,因为要快速行动,人数不能太多,便点了一百精锐,梁错亲自调#教出来的精锐,同样纪律森严,对抗祁湛的五十精锐,还有五十杂牌军,必然不在话下。
梁错点了兵马,来与刘非汇合,刚要出发,梁翕之突然跑来,大喊道:“陛下!丹阳城鸿翎急件!”
是从大梁的都城丹阳城传来的鸿翎急件,必然是要紧之事,梁错蹙着眉,接过鸿翎展开,只是看了一眼,脸色便阴沉下来。
“陛下?”刘非道:“可是发生了甚么?”
梁错将鸿翎交给刘非,道:“北燕的兵马,进犯边土,已然到了方邑。”
方邑,便是之前的方国,兹丕黑父便曾是方国的国君。
燕然在他们这里,不可能调动兵马,调兵攻击北梁边土之人,必然便是那灵童。
刘非蹙眉道:“灵童控制了燕司马,显然早有打算,他出现在南赵,或许便是想要声东击西,攻击大梁边土。”
梁错道:“屠怀信已然派兵支援,蒲长风领兵赶往方邑。”
刘非看向梁错,梁错似乎有些迟疑,张了张口,但是没能说出话来。
刘非会意,已然知晓了梁错要说甚么,道:“陛下可是想要立刻启程,赶回丹阳城?”
梁错叹了口气,道:“甚么都瞒不过你。”
丹阳城才是大梁的大本营,显然灵童是想要将梁错牵扯在南赵,趁着梁错不在,攻打大梁的都城,梁错想要赶回去,也在情理之中。
只是……
若是他现在动身赶回丹阳城,那么就没办法去抓灵童,灵童此时正在南赵活动,大司马祁湛也在南赵,布置安排了多少暗兵埋伏在南赵,南赵必然不能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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