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肯定他必然有前科,我就是干这一行的。”亨特老气横秋地说道,“我收集了那些老板对那位顾客的外表的详细描述,我相信这样可以很容易地查询到他的身份,只要——”
奥尔加显然明白他的意思:“……只要你能动用警方的系统。”
亨特耸了耸肩膀:“可惜我不能,原因你心知肚明。”
“是,我听说你还因为妨碍公务被捕过呢,各州的警方对你可没有什么好印象。”奥尔加笑了一下,她在WLPD听过不少奥瑞恩·亨特的故事,毕竟这位赏金猎人最主要的阵地还是维斯特兰。
“正是如此。”亨特回答,“所以我希望你帮我——我听说你是WLPD的顾问,对吗?”
“你找到我,是因为你怀疑他来了维斯特兰。”奥尔加指出,“你为什么觉得他来了维斯特兰?”
亨特不屑地哼了一声:“赏金猎人的老一套:跟踪、询问还有一点点贿赂。有了之前的那些经验,我从他做了水牛城的案子之后就开始跟着他了,他显然沿着州际公路一路向西,直到他在维斯特兰的边界消逝无踪——虽然可以说维斯特兰是我的地盘,我如果慢慢查肯定能找到他,但是我担心我在查的是一件人命关天的事情,所以我觉得我最好还是来找你。”
奥尔加看着他,慢慢地说:“你也觉得这个凶手很快会再犯案。”
“这是显而易见的,毕竟他之前遭到了不得了的大挫折。”亨特撇了一下嘴,他说话的时候小动作还真是很多,“好了,那你到底要不要帮我?”
“其实你来之前就已经确定我肯定会帮你了吧?”奥尔加靠在讲台上,悠闲地抱着手臂,姿态有些懒洋洋的。
亨特显得心知肚明,他再次开口的时候,眼中有狡黠的光一闪而过:“毕竟我听到些过有趣的说法……有些人说,WLPD的顾问的好奇心真的十分之强。”
哈代急急忙忙赶到学校的原因只有一个:他的女儿克莱拉没有去上学。
哈代本人是一名警官,他的妻子华莉丝·哈代是位检察官,他们两个是在处理一起凶杀案的时候认识的:单把这句话说出来就知道他们两个平时工作有多忙。哈代本人不得不承认因为工作原因,有的时候他们夫妻俩对孩子疏于照顾,但是他也绝没想过会发生今天这样的事情。
克莱拉今年十岁,平时都是坐校车去上学。而据克莱拉的朋友说,她这天早上确实和其他学生一起坐校车去上学了,但是到了学校,她忽然想起忘记带手工课要用的卡纸,因此去学校附近的文具店买卡纸。
本来进入学校的学生是不可以出校门的,但是小克莱拉向门口的安保人员保证她卖完东西很快就会回来,因此得以在手工课之前暂时离开学校——但是她再没有回来。手工课老师发现她没有出现在课堂上之后警觉起来,他们确实去那家文具店查看了,但是文具店的老板却说克莱拉根本就没有去买过东西。
手工课老师向哈代叙述事情的前因后果的时候都快急哭了,而哈代的一颗心也渐渐地沉了下去:因为克莱拉从来都是个乖女孩,从来不会干装病逃课之类的事情。但是事到如今他还是安慰对方道:“或许她只是不想上课偷偷回家了。我妻子在家,我会打电话问问她克莱拉有没有回去。”
那个女老师向他泪眼婆娑地点头,但是哈代做了太多年的警察了,他甚至没法开口说他对自己的猜测都不抱希望。
他拨打了华莉丝的电话,心情忐忑地听着手机里的忙音。
哈代听着无情的嘟嘟声响了十秒、三十秒、六十秒——电话无人接听。
阿尔巴利诺·巴克斯差点在WLPD的走廊里跟奥尔加撞了个满怀。
他最后还是烦不胜烦地翘班了——今天剩下的两具非正常死亡尸体都没什么特殊之处,他在看完报告之后就把尸体扔给了汤米和一名助手,如果汤米连这样的案子都处理不了的话,法医主管也就不用动栽培他的心思了。算算日期,也快到汤米考法医执照的日子了,估计他去现场勘验尸体的梦想很快就能实现。
阿尔巴利诺来WLPD是来见一位检察官的,他之前负责验尸的一桩凶杀案近日正要开庭,他和发现尸体的警员要作为技术证人上庭,在此之前检察官要跟他们谈谈被告方面的辩护策略问题,想要让杀人犯真正被定罪,他们在法庭上的一言一行十分重要。既然检察官要到WLPD来,他也就顺道过来一趟,正好把之前整理出来的尸检报告交给布尔警官。
类似的事情阿尔巴利诺没干过一百次也干过八十次,他的部分很快就结束了,结果正打算出门的时候正好看见奥尔加急匆匆走过来,胸前别着一枚访客胸牌,身后跟着一个一瘸一拐的中年男人。
这个组合可不怎么常见,奥尔加身后那个人面貌陌生,肯定不是警局的人。阿尔巴利诺还没来得及开口打招呼,就被奥尔加一把捉住了手臂。
对方根本没屈尊问“你今天来警局干什么”之类的问题,而是直接开口说:“阿尔你来得正好,我给你看个好东西。”
——阿尔巴利诺对这话不敢苟同,因为上次奥尔加说这话的时候,是她设法从WLPD的档案室里偷出来一张维斯特兰钢琴师来信的原件,就是他在犯案后寄到警局的诸多信件中的一封。阿尔巴利诺至今都没弄清楚奥尔加是怎么把那封信从档案室里偷出来的,总而言之,因为那事他们曾经被哈代狗血淋头地骂了两个小时。
阿尔巴利诺一头雾水地被奥尔加拽着走了两步,与此同时,她身后那个男人问道:“……这是?”
“这是巴克斯医生,”奥尔加欢快地介绍道,“因为鲍勃·兰登案被诬陷的那个倒霉鬼。”
说真的,阿尔巴利诺真的不想给全世界的人留下的印象都是“被怀疑杀了自己的前女友的那个人”,但是显然木已成舟。那个男人用苛刻的目光把阿尔巴利诺从头到尾打量了一通,然后说道:“我关注你一段时间了,近来发生在你身上的事情十分丰富多彩,巴克斯医生。”
——这听上去也不算是个很友好的打招呼开头,阿尔巴利诺稍微皱起点眉头。
然后奥尔加继续说:“而这位是奥瑞恩·亨特。”
“——那个赏金猎人。”阿尔巴利诺说道。
“发现人人都认识我,我真是受宠若惊。”亨特粗声粗气地说道。
阿尔巴利诺同他们两个走过走廊,看见不少警察往这个方向投注好奇的目光:正是如此,跟凶杀案打交道的人很少有没听说过奥瑞恩·亨特的大名的,而阿尔巴利诺则是单纯地搞不懂为什么奥尔加会带着一个赏金猎人进WLPD的大门。
而奥尔加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她一边走一边近乎是雀跃地向着阿尔巴利诺解释道:“亨特先生认为他发现了最近搞灭门案的那个连环杀手的踪迹,我想看看按照他之前的证词和我的侧写划定的范围,我们能不能在有犯罪前科的人中间把他找出来。”
阿尔巴利诺稍微愣了一下:“……也就是说,那个人在维斯特兰?”
“在维斯特兰——为什么不呢?”亨特大笑了一声,眼睛闪闪发光,“这里可是连环杀手的天堂。”
赫斯塔尔的秘书艾玛如同往日画着完美的妆容、头发整洁地盘在脑后。她向来呈现出一种人们在职场剧里臆想自己会看见的人物形象,完美、昂贵、高不可攀。她敲响了赫斯塔尔的办公室门,在对方说“进来”之后推门走了进去。
“我给检察官办公室打电话了,”她对自己的上司汇报道,“华莉丝·哈代女士今天没法跟您预约,她因为感冒不得不在家休假了——但是明天就是那起案件的审前听证会,您要是想在审前听证会之前签订免罪协议的话,时间会比较紧张,所以——”
她顿了一下,扬了扬手中的便条。
“我帮您问了她家的地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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