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人不同命。女孩得到的是父亲的忏悔,他只得到关云横的一顿砸。就跟他能讨到便宜似的!小气!
不过秦悦自认从来都是顾全大局的人, 他将冰袋往关云横面前凑:“你别动, 我帮你敷一下。好大一个包呢!”
关云横避过他的手, 拒绝和解。
还充分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他哪次不是这么说呢?男人回想今天发生的那一幕——
刚到收银台, 秦悦这小子就撒丫子跑了, 跑了也就算了, 还不小心带跑了一罐饮料。吓得收银员误以为是遇到逃单的流氓, 喊了保安硬拉着他不让走。
即便超市的经理后面出来再三道歉, 可他依然咽不下这口气!他关云横这辈子还没受过这种羞辱!每一回都是这样,每一回遇到时间他就会毫不犹豫地甩开他。可恶!越想越气!就像闷在锅里的肉, 炖成什么样,做菜的人看也不看一眼。
憋屈!
他握紧方向盘, 油门一踩到底。“轰隆隆”发动机喷射出一串白烟, 推动车辆飞速向前。
秦悦整个人一颠, 感觉五脏六腑都在身体里搅动了一圈, 冷汗簌簌直下。他不禁喊道:“关云横, 你慢点!”
“闭嘴!”提速到一定程度, 智能中控识别到当前路段的最高限速,自动踩下刹车。
秦悦:“……”如果不是有安全带拉着,他已经“哐当”飞到前挡风玻璃上了,极可能再撞一个跟后面对称的包。
他摸摸心脏,不知哪根筋不对竟然试图跟男人讲道理:“不醉酒驾驶,不开斗气车,是每个种花家公民的应尽义务!”
男人轻蔑地瞥了他一眼:“那我问你,同样是公民,我跟你的区别是什么?”
秦悦预感接下来没好话,于是保持缄默看向窗外不断后退的霓虹街景。
“劳资有钱!”
果然……
秦悦抿抿嘴唇,轻声问道:“道理我都懂。我也知道这样的事对你很困扰。但是关云横啊,这样的事情我不管,又有谁能管呢?”
从他出生开始,其实就只有一条路。爷爷去世前,他或许还能装聋作哑,可是现在——
“你以为我不想当个普通人吗?”
车内的噪音令青年的话语稍显破碎。他还是淡淡的,没有一丝火气的陈述,但听得关云横的心一下揪了起来。
他冷着脸,死死扣住方向盘,就像掐住某位看不见敌人的脖子。
对,他有钱有势,在城中呼风唤雨。何必让自己受这份闲气?!
可是青年倔强的侧脸正行驶中勾勒出忽明忽暗的轮廓。他不得不承认,秦悦说的全都是事实。但就是这样的事实,令他打心底地感到无比的惶恐。
他……什么忙也帮不上。真是可恶!
回到公寓时,气氛莫名其妙的缓和了。虽然秦悦不认为是“莫名其妙”的。
关云横主动分担了他手里的一箱牛奶,这算示弱吧?
秦悦单方面决定休战。
一进屋,他就开始分东西。
关云横正将几只甜橙塞进冰箱里,注意到他的举动皱眉问道:“你干嘛?”
“分东西呀。”秦悦指着已经分开的两小摊:“都是你买的单,我总得算算多少钱,方便发红包给你。”
“不用。”
“呃……”真相是他没打算认领刀具、鱼子酱,车厘子那一系列贵得咂舌得东西。
男人哼道:“我没钱吗?”
还有这等好事?
秦悦笑道:“发红包也不要?”
“不要。”
“嗯……那我去煮饭了。”为了掩饰嘴角喜不自禁的笑纹,秦悦挽起袖子去系围裙:“你之前想吃牛排是吧?”
“不用,你那个厨艺煎牛排还是算了吧,暴殄天物。”住在一个屋檐底下三个月,关云横知道秦悦之前“勉强能吃”的评价绝不是谦虚。之前看他做饭,八成是面条,余下两成,一成是烙饼,一成是煮粥,也就是毒不死人的程度。
秦悦也没觉得自己被嫌弃,用商量的口吻说道:“行吧,真让我煎牛排你可能要立字据,无论生熟该不追究。那我就随便做点得了。”
他熬点粥,取了面粉弄成面糊。大概是觉得选择太少,试探性地问道:“鸡蛋饼吃吗?”
“吃。”
“不吃。”
两种截然不同的回答同时响起。
秦悦:“……”
关云横朝橘猫蹲的方位歪了歪脑袋:“他问的是我。”
“你怎么知道他问的是你?又没有指名道姓。”
“不是我还能是谁。毕竟现在公寓里只有我们两个‘人’。”
橘猫瞠大眼睛吼道:“姓关的,你这话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哦,我忘了妖兽不会读书认字,可能阅读能力有问题。”
“你才阅读能力有问题。劳资吃过的盐比你吃过的米还多,走过桥比你走过的路还多!”
“吃盐脱毛,你当了这么几年猫,难道连这种常识都不知道吗?”
相柳噎住,腮帮子就像两颗鼓起的皮球。它大吼一声,怒道:“姓关的。劳资现在马上立刻就吃了你。让你的魂魄永世不得超生,彻底在黑暗当中寂灭!”
“果然是年纪大了,怎么说话老是喜欢车轱辘呢?来啊,我就坐在这里等你,看你敢不敢过来咬我一口。”
朱冥被吵得头疼,抱着荼蓝的灵游荡到阳台上去了。
秦悦开始还能面不改色地搅拌面糊,听到最后脸皮抽了抽。忍了半天没忍住:“噗哈哈哈哈哈,你们真是够了!”
这是上辈子有仇还是怎么回事,从第一面开始吵到现在,什么鸡零狗碎的事情都能扯出来吵。真是大写的一个字“服”字。
一人一猫看着笑得前仰后合的青年,同时停止了讲话。
“有什么好笑的?”
“就是!”
难得能够统一战线,但双方都对这种相似度表现出极大的不满。
相柳剔剔牙说道:“切——怎么说劳资也是几千岁的人了,谁稀罕跟你争这些?”
“那你刚才在干什么?”关云横瞪着它。
视线在空气中碰撞,几欲有火光飞溅而出。
“肥猫!”
“蠢人类!”
统一战线宣告破裂。
橘猫跳上沙发,即刻上演孤僻老人。它用屁股朝着关云横和秦悦的方向,将自己打扮成一颗浑圆的球体。
“现在老了,没用了,连个饼都不给吃。”
秦悦笑得肩膀发抖。救命,这又是唱门子的大戏!
“你笑什么?”男人上前,靠得很近。他嗓音暗哑,扣住他的下巴,轻轻擦去他眉毛根的一团面粉。
“就是觉得这场景似曾相似,实在很可爱。”
很可爱?关云横表情古怪地咳嗽了一声,嘀咕道:“这是什么形容?”
但是望着青年神采飞扬的眉眼和笑出的两颗小梨涡。关云横心想,算了,他大人有大量,心胸开阔,就不跟这小子计较了!
*** *** ***
一夜无梦。秦悦是被压醒的。
睁眼就看到一张毛茸茸的圆润猫脸,舌头还从嘴里漏出一小段。
相柳像块没骨头的软肉挂在他的脖子上。
秦悦:“……”把它取下来,移到枕边,这么大动静居然没醒。
橘猫砸砸嘴,还在说梦话:“说了我只要葱油味的……”
秦悦很是无语,揉揉它的脑袋,翻身起床。
足底不可思议的柔软触感让他恍惚了一下。对了,昨天他刚搬完家,还跟关云横成了邻居。
正在厨房冲速溶麦片,白瑟瑟的电话就进来了:“悦悦啊,之前说的剧本已经发到你邮箱里了。抽空看完给我回个话。”
“好的,瑟瑟姐。”
尽管他更想专注音乐方面,但白瑟瑟还是乐此不疲地搜罗剧本和综艺。前面几个都因档期不合的没有出演。新得的这部是国字头投资的单元剧,虽然只是个配角,但人设据说相当有层次,白瑟瑟话里话外都透着让他接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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